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梁述刚才电话里,告诉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李喊正在《巴城晚报》连载的中篇小说《青春在喊疼》获得全省“唯美杯”青年文学一等奖!而且,是唯一的一个一等奖!这个奖项是大型国企唯美造纸厂赞助,从省内各刊物推荐公开发表的文学作品中评选,然后一百名作家评委投票产生,含金量很高。巴城文坛中迄今为止还未有人夺过桂冠。

改一节

天狗街大约有这么个传说。

清道光年间,巴城有一苟姓富商喜养犬,尤爱一只名叫“欢喜”的黑狗。那狗儿也灵通,十数年陪伴主人须臾不离。某年苟财主到江南经商,数月方归。回到家中已是深夜,望见夫人纱窗中红烛照亮,夫人周身赤裸,黑狗“欢喜”伸舌正在其周身舔舐,夫人玉臂犹抱狗头,自是香艳狎昵。苟富人自幼行走江湖,奇闻异事浮在脑海,曾读《文海披沙》云:临安有妇与狗奸;京师有妇与驴淫;荆楚妇人与狐交……天下之大,何所不有!登时胸中炸开响雷,一脚踹开房门,抽刀在手,一刀劈下狗头!第二刀正欲劈向女人,夫人双膝跪地梨花带雨,道:夫君,且听我说完再执法不迟。苟财主念夫妻二十载情分,慢下了手。不料听罢夫人讲述,半天呆立,抱狗嚎啕。原来苟财主下江南期间,巴城内遍发“天痘”,城中居民众多头面生疮,遍及周身,状如火疮,皆戴白浆,随决随生,不治即死。苟财主家人亦未能免灾。某日,黑狗欢喜顽皮舌舔三岁公子疮面,所舔处一日即愈。由是苟家知黑狗非是凡物,每日容欢喜舔遍患处,慢慢疮面消散,竟不求医。黑狗即死,苟财主自是伤痛不已,三磕头后将狗腹剖开,竟有一拳头大的黄金状硬块,当为“狗宝”。煎煮成水遍施城中患者,胜似灵丹,愈者百十人。巴城人皆称天狗下凡拯救下民。苟财主举家哀恸,将黑狗欢喜葬于城东自家菜地,名天狗园,经年累月菜园子变成了街道,即名天狗街。

东乡到巴城,灰头土脑的公共汽车必先到天狗街停靠。衣衫破烂的乡下人一般进城,不是有特殊的必要事项,都是在天狗街就止了步。上街嗬?上街。有么事?到天狗街打点货。红白喜事办席进货,过年过节买菜肴,姑娘小孩换新衣,种田种地种子农药,大抵都在天狗街可以完成。尘土飞扬的石子儿马路到天狗街后分道东西两边街道,东边是巴城的老城区,西边到巴城的新城区。东边街道一律麻石铺面,阔大的法国梧桐遮天蔽日;西边道路是水泥马路,行道树多松柏、香樟、玉兰、金桂,修剪得齐整统一,马路两边的花带一年四季姹紫嫣红。天狗街就像极一支木匠师傅打就的榫头,从乡村楔进巴城。

东乡人和城里人格格不入,做生意、打零工都窝在了天狗街,一年年堆积起来,乡下人就渐渐超过住街土著。后来竟至于真正的城里人越来越少,俱把房屋租与乡里人居住,自己搬到繁华整洁的新城区享受现代城市风光,仅仅一个月一次上门来收房租。走得到门口,拿洁白的纸帕子擦了亮亮的皮鞋,脚尖叩叩木门,口中傲然吐出三字:交租哒!租客大多脸上挂个笑,把早准备好的纸票子从垫絮里抠出来送到房东手里。也有几个老街坊没有搬到新城区去的,比如乌江钢筛厂的下岗职工郑半能,就喜欢在天狗街做个逍遥山大王,整日里搬把躺椅斜在过道里,泡一壶浓得牛尿般的黑茶,跟租住的乡下人海势聊天,日脚倒也过得不亦乐乎。

郑半能真名无所考证,左右邻居都只晓得浑名郑半能,意思是这家伙喜欢作势逞能,却总是把事情办砸,从未做过圄囹事。郑半能前两年在车间操作时被机床轧断右手三根指头,恰遇厂里效益不好准备裁员,工伤赔付一直没到位,老父母看他残疾着可怜,到外面找工作实在困难,就干脆搬到女儿家去住了,把一栋平房给他守着出租度日。

天狗街所在地原本就是国营乌江钢筛厂的家属区,没有一栋高楼,清一色红砖红瓦的平房,一栋栋紧凑地挤在一起,仿佛报废了的火车筒子。乌江钢筛厂当初红火时让整个巴城人羡慕得眼睛滴血,产品占据全国市场的八成份额,《人民日报》都报道过。过年过节职工分配物资要拿车拖!那时候,厂里机床发出来的“眦眦锉锉”声音飘得半里远,刺激得人整天牙齿发痒,仿佛嚼了一把沙子般难受。可惜如今风光不再,前年厂里精减人员,一大半职工被迫卖断,一年工龄卖九百多块钱,可怜辛辛苦苦几十年,两万多块钱就打发了。好在分配在天狗街的职工住宅保住了,不至于落到无家可归的田地。守着天狗街鸟不拉屎,大部分人都另谋生路,有技术的到北上广深打工去了,有存款的租门面做个小本生意,反正是做鸟兽散了。房东们把火车筒子隔成一间间鸽笼儿,乡下人放在水田里的泥鳅篓子一样,稳稳当当一个月收几十块现租,羡慕得乡下来的租客们愤愤骂娘:狗日的剥削阶级,恶霸地主黄世仁!吸血鬼!

豆腐担子铁结巴背着房东刘五福咒骂:月月交他六十、六十、六十块,就当、当、当老子另外养活个、个、个长不大的老儿子哒!郑半能耳朵尖,听到铁结巴骂人,从地上捡起一块碎骨头朝他后脑掷去,正好打中,铁结巴转头看人时,郑半能却手捧茶杯装作专心致志品茶,铁结巴想骂人找不到主,嘴巴张了几下出不出声音。

结巴子,三六十八,你一个月房租要一百八!啧啧啧,敢情住两室一厅的豪华套房啵?甜酒胡满在后头挑个担子取笑着。

老、老子住甚房关你卵、卵、卵子打纠筋!铁结巴正自烦躁,火了,涨红着脸回骂。尔后两个人东西朝向,架起小喇叭在巷子里吆喝起来:糯米甜酒哦——配汤圆啦——。

豆啊……啊……腐哦——豆啊……豆腐脑喂——

铁结巴和胡满就是天狗街两只打鸣的叫鸡子。一清早,两个人的声音此起彼伏,中气十足各有韵味。天狗街从惺忪的睡梦中躁动起来,小贩们跑兵一般,三轮车自行车架子车挑担子争先恐后的从火车皮子里钻了出来,嘈杂的叫卖声一浪接一浪:嫩得水儿的白萝卜便宜啦——

桃儿红来李儿青哩——新鲜的杨梅水晶晶哩——

烤地瓜来烤玉米——香得嘴巴一咧起——

削菠萝削甘蔗削滋米——炒瓜子炒花生炒豌豆——

河南来的牛蛋老汉喊得古朴悠扬最有韵致:磨剪子哩——戗菜刀罗——

交响曲把天狗街吵个七晕八素,市民们断不会再赖在床上,纷纷起床,嘴里噙了牙刷含一口白沫子,在巷子里的公共厕所排队撒尿。

刘次保把刚从屠宰场收回来的毛猪脚一个个浸到一口滚烫的大钢筋锅里,取出来双手一拧,猪毛就褪得干干净净。他老婆细妹正把一根黄铜管磨得尖尖的,准备接到水笼头上注水。对门的旺逃在走廊里拣一块水泥地板,用水一冲,把卤水锅里的猪肠牛肚一股脑倒在地上,拎一壶黑黑的色素,边倒边拿火钳搅拌,洒上香精,片刻,地上那一堆什物色彩酱红香气扑鼻。

旺逃畜生!赚昧良心的钱怕不得好死哩!细妹故意放大声音愤愤的骂。嘿嘿,娘卖的,太平洋的丨警丨察你管得宽啵?你良心大大的好,一只猪脚注斤半水,红烧做成猪脚汤!旺逃回骂道,袖管擦一下两条黄黄的鼻涕,把卤味装到油腻腻的篓子里,跨上单车出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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茧——在性都成长记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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