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说说。”大家迫切地恶补金融知识。

“所谓‘掉期交易’，就是在国际贸易中，交易双方会经常性地进行货币互换约定在未来的某一时刻支付指定的外汇货款，由于时间的周期因素，这就需要承担一定的汇率风险。那么客户就会同银行约定一个双方认可的汇率，不论到时汇率怎样波动，都执行约定汇率，等于是客户同银行签订了一个无风险的换汇交易的协议。银行在综合了利率等因素后也可以平衡交易盈亏。而对我们来说，做掉期交易纯粹是做资金旅游，当外汇从银行的业务渠道回归到我们的账户上时，它就被洗白了。”

“懂了，接着说买矿石的事。”

203：“所谓买矿石，就像栾川的矿山业务一样，不过就是装装样子。也用不着真的去和澳洲接触。在丰润周边就有天津港、秦皇岛、曹妃甸港。那里的货场堆放着大量的澳洲精矿粉，都是一些大的代理商从澳洲进来的，现在铁矿石的价格跌得挺狠的，他们只能先堆着，待价而沽。我们只要象征性地进点够钢厂维持产能的就行了。另外可以在离岸代理商与钢厂之间，多做几单贸易结算，对冲一下资金往来就行了。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有了一厂两矿的实体规模，而且，栾川的矿也可以与离岸公司发生业务关系，因为钼矿粉是栾川主要的出口创汇产品，行销全世界呢。这三个点可以互相支撑业务关系发生现金流。接着我们还要向下在打通一条销售终端的资金链。钢厂生产出的螺纹钢需要有销售渠道。现在钢价连续下跌，市场不景气，一个好的钢贸代理商就会应运而生。它承包了这个厂所有产品的销售。销售商有了销售额，返回厂里，这就形成了这二者之间的资金链。”

诗人：“可你不是说现在钢材市场很糟糕吗？怎么可能还能有持续的销售回款呢？难道要赔着卖吗？”

“对啊！我也纳闷，不能为了要现金流，就割肉卖货啊。”大厨问道。

203：“就是要赔着卖！否则钢厂的产能无法化解。一旦钢厂停工，围绕它运转的所有资金链都得停摆。那么这赔掉的钱怎么补回来呢？这就涉及到另一个产生资金流的行业——期货。许多实体产业为了规避在现货市场上的损失，都会在期货市场上开立一个期货的法人账户，对生产的产品进行套期保值。简单地说就是向着亏损的方向做反向交易，做空头的利润，来弥补现货的损失。我们可能要做得更极端一些，除了套期保值，我们还要做空头投机，把亏损的生意做成盈利。”

“那就是说你认为钢材的价格还有很大的下行空间？”卢卡问道。

“是的，我们的钢铁行业研究分析师就告诉我，钢铁、水泥、煤炭这些行业的去产能已是当务之急，国家已经下决心要把过剩产能化解掉，这是一个漫长痛苦的过程，肯定要使用市场倒逼机制。大钢厂有产品优势和国家补贴可以熬过寒冬，小钢厂就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整个大宗商品的期货市场都不好，是做空头行情的绝佳时刻。而且期货的杠杆功能可以制造天价的交易额，这也为我们的期货交易产生庞大的现金流做了很好的解释。”

诗人：“也就是说，一边赔本卖现货，一边趁火打劫在期货上赚大钱。”

203：“可以这么理解。我们成立的这家钢贸公司就兼具着销售、期货经营双重功能。怎么样诗人，你来盯这摊儿，如何？”

诗人惊讶：“可期货我不懂啊。”

203：“有我呢，其实期货并不太复杂，大道至简，把握趋势，严格控制风险就可以赚钱！”

诗人惊喜，“好，有你坐镇就行！”

大厨惊呼：“哎，203，给诗人都派活了，那我们呢？”

203：“大家别急，每人都不会轮空。现在我们的洗钱网络已经介绍完了，它实际上就是一个以钢厂为核心，上连栾川矿、离岸铁矿石贸易商，下连钢贸代理销售同时进行期货投机交易的这么一个完整的产、供、销一条龙作业的实体经营网络。启动这个网络的资金可以先从钢厂的库存开始，销售回款加上我们自有提供的资金，先在期货市场上加10倍杠杆将本金翻翻，然后拿出部分款项来支持钢厂维持产能，其他几条与钢厂有关的资金流先用会计做账的方式建立起来，一旦金库的资金一注入，就能形成良性的循环。这个原理大家都明白了吧？”

“明白！布置任务吧！”

203：“栾川的铁矿，大厨来当矿主，怎么样？”

大厨：“嘿，好活，所有钱先过我手啊。”

203：“钢厂由卢卡负责。”

卢卡：“得，摇身一变，我也成企业家了。”

203：“离岸公司，由乔乔负责注册和运营，将来就作为你的创业公司的母体。”

乔乔憨笑着点了点头。

203：“诗人已经定了负责钢贸公司和期货业务。至于大副嘛，暂时的身份还得是出租车司机，因为我们要用车的地方太多，而一名出租车司机不可能一边开车一边经营着上亿的生意。关于你暴富的故事，应该是这样，在未来的某一天，有一位海外的富商搭乘了你的车，交谈中被你深邃的建筑行业的知识及见解所折服，情愿出资帮你再创业。你的家装公司得到了一笔海外的投资，从而促成了你的崛起，这笔钱会分批从离岸公司的账户上打给你，作为你创业的资本，你于是辞职开始重新创业，拾起老本行。”

“这剧本不错，给我们也编个故事。”大家要求。

203：“其他人就很自然了。钱得手后我们用1-2个月的时间来进行体内循环。最后退出的程序是这样，先从销售终端开始瓦解。诗人的钢贸公司在市场惨淡的逼迫下，再也无力维持糟糕的市场行情，关张歇业，所有人都会理解，因为这是市场共识。你带着你的钱消失。销售终端的瓦解直接导致钢厂的生产瘫痪，厂长卢卡东挪西借给工人们发了最后一个月打折的工资，然后背着一身债务离开了丰润。大家并不奇怪，因为这种事几乎每天都在丰润发生，而卢卡身背的那些巨额债务最终都指向了同一债权人——他自己。”

大家笑了，大厨：“看见了吧，还是203理解你，你最适合演这种吸血鬼的角色。”

卢卡自嘲：“临走的时候我最好再流两滴鳄鱼眼泪，唱着《故乡的云》……我……已是满怀疲惫，眼里是酸楚的泪……那故乡的风，那故乡的云……为我抚平创伤……”

203：“然后就是栾川矿主大厨，眼见国际铁矿石的行情彻底跌入低谷，下游工厂纷纷倒闭，这个孤独的老人已经意兴阑珊，他将离岸公司打给他的最后一笔贸易货款收入私囊，无比留恋的最后环视了一眼伏牛山脉，踏上了归程，回家养老去了。”

大厨：“我是不是也得找首歌唱啊？张老三，我问你，你的家乡在哪里？我的家，在北京，打辆的士把家还……”

诗人：“哎，203，这里怎么从头到尾都没你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