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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玩闹主子,无论是速度还是耐力哪里是经常奔跑在足球场上的薛庆的对手。薛庆很快就撵上了洋侨,一个腾跃就将洋侨扑倒在地。

争霸的江湖布满了荆棘,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薛庆全身心投入到各种讨伐及迎战叫板的较量中。他的菜刀砍卷了刃,于是跑了趟3501的门市部(原居于呼家楼至关东店之间的一家军工厂,专门生产军需品,现厂址已划归cbd区域,原厂已搬迁)换成了军用小战锹,同时那条沉甸甸的七节鞭也不知被淬血了多少回。一次当他将此鞭浸泡到脸盆中想清洗一下血污,竟泡成了一盆血水,像刚刚宰杀了一只鸡似的……

血腥的征战奠定了薛庆的江湖地位,“薛薛”的大名不胫而走。连“铁匠”也与他称兄道弟。而一次孤胆英雄似的壮举更是使薛庆成为小玩闹口中新的传奇。

在薛庆所居住的工厂社区北面是一家大型建筑公司的宿舍区。两大社区之间隔着一条“二道河子”。这条河也就成为了一条界河,标志着两大社区玩闹势力的分野。

尽管厂区与建区的子弟们很多都是同校甚至是同班同学。但在流氓势力的阵营中确是泾渭分明,绝不互相掺杂。

薛庆在肃清了母校门前的“异教徒”后,也开始很自然地拓展势力范围。周边另两所中学的玩闹领地也纳入了他的视野。其中三中的地盘就属于建区玩闹的势力范围,这不仅因为在地理位置上三中离建区最近,也因为在该校就读的也大都是建区子弟。

玩闹们盘踞在校园周边的主要生态需求一是向校内学生勒索钱财,再就是喇蜜。

薛庆在混迹江湖以后,已彻底荒废学业,在他的同学们坐在教室里孜孜苦读的时候,他则带着一帮兄弟四处游荡。玩闹也有开销,抽烟、喝酒、柳儿蜜(交女友)。于是在上下学的路上拦截学生“借钱”就是一项主要业务。

有时,融资立项还会巧立名目。

一名善良的学生会突然在放学后于校门口无辜遭到暴打。随后便会被罗织罪名,反躬自省。当该学生还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便会听到一个离奇的故事,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为了故事中的主角,与一个陌生的名字发生了恩怨!

“佐罗”们最后就会提出用钱摆平麻烦的模式,该男生最终就范。

柳儿蜜也是很费钱的。从人类的祖先还住在山洞里的时候,就明白了取悦异性的不二法门。

只有捕获猎物最多的公猿才有资格优先享用母猿的身体,生养二代。

因此敛财和绣蜜是相辅相成的。

薛庆看上了一位三中的飒蜜。这位还只是初中生的女孩,竟然发育得像一个上了班的大娘们。跑起路来,胸前两个大ruai咣嚷咣嚷的,让人意乱情迷。

战至黄昏,双方均有伤员,疲惫之下,暂且罢兵,日后理论。

熟料,就在当晚,建区势力组团来到了厂区,一行20多人将薛庆家所住的居民楼单元门堵了个结实。为首的就是建区玩闹中号称no.1的李靖。因为其与《封神演义》中的哪吒父亲同名,因而也世袭了他的名号——“托塔天王”。

天王命兄弟们在楼下骂阵,污言秽语不绝于耳。勒令薛庆下楼迎战。

1970年代,通讯还很不发达,薛庆没有任何联络方式通知兄弟们驰援。几次欲下楼理论,都被母亲和姐姐死命拽住。母亲看到楼下的阵势,吓得心脏都快乱频了。她跪在儿子面前死死抱住他的大腿,让他忍了。

薛庆气得额头上青筋暴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麻痹母亲和姐姐回到了屋中,却将脸紧贴在窗户上盯着楼下的叫板势力。

转眼半个小时过去了,辱骂的频率丝毫不见衰减,而辱骂的内容却越来越不堪入耳。薛庆的女性亲眷全被打到了耻辱柱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薛庆悄悄地攥紧了小战锹的三角把,从虚掩的门缝中观察到母亲和姐姐稍微一懈怠,猛地一下拉开卧室门冲到门厅里,没等二位女眷醒过神,他已迅速拉开大门像一阵风刮了出去!

“庆子……!”楼梯口传来母亲绝望的呼号……

随着楼梯上传过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薛庆像出膛的炮弹一样从单元门里射了出来。

从事后的警方笔录上都无法求证那一刻的真实细节。因为建区所有在场的玩闹们都无法说清在那雷霆万钧的瞬间发生了什么。他们只能模糊地说明只看见一个黑影忽悠一下就飘到了托塔天王李靖的面前,然后就听见“咔”的一声怪响。紧接着就是李靖“啊!……”的一声惨叫,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只有薛庆最清楚在那一刻发生了什么。因为他奋力一铲,削掉了托塔天王李靖的天灵盖儿!

借着楼前不远处昏黄的路灯光,薛庆像冲入羊圈的恶狼,挥舞着小战锹狼奔豕突。很快就拍趴下好几个建区的玩闹。

统领的意外歇菜本已经吓蒙了不少本来心理素质就不够硬朗的二流软蛋,再加上杀红了眼的亡命薛庆的滔天气势,建区势力怪异的怂了下来。

正在这时,厂区保卫科的工作人员闻声赶到,制止了恶化的局面……

经此一战,“狗藏(zang)薛薛”的声名威震界河两岸。无论从母校还是到三中,他均已如入无人之境……

托塔天王李靖经过颅外科手术后,相当长时期羞于见人,康复后的脑型有如天坑塌陷。被厂区的玩闹们戏称为“塌顶天王”。

薛庆赢得了厂区玩闹们的一致拥戴。在街头经常会出现这样的场景,不论一群玩闹们是聚在一起聊天,还是在进行某项娱乐;只要人群中有人小声说了一句“薛薛来了”,所有人都会不约而同停住话题或停止正在进行的活动,笑意盈盈地冲着远方的薛庆行注目礼……

法制的社会没有忽略这棵罪恶的毒株。在进行了数次治安拘留后,薛庆被迫进行教化选项:要么进少管所,要么进工读学校。薛庆选择了后者,至少周末是自由的。

强大的政府感化力量及时扭转了这颗罪恶灵魂脱轨的行迹。或许薛庆是幸运的,如果按照原有的轨迹继续的话,他很有可能成为另一个佘爷。

在工读学校强化教育届满后,为了巩固教化的成果,在政府的感召下,薛庆心甘情愿光荣参军,在人民军队的大熔炉里接受爱国主义情怀及正直人生观的深化教育。

1978年初,薛庆被分配到了广州军区陆军第55军163师488团3营正式服役。

尽管在当时广州军区中,55军有杂牌军之称,因为这支队伍的编制中从前国民党投诚部队到红军时期的尖刀连成分混杂。但就是这么一支复合基因的队伍在一年后的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威震敌胆,力克谅山,强渡奇穷河,在东线的大穿插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打出了人民解放军的军威。

薛庆所在的163师师长边贵祥是一位传奇战神,也是一只九命怪猫。边师长16岁参加八路军,身经百战,其中很多都是恶战。他勇武过人,屡负重伤。在一次正面阻击日军的战斗中,残酷的战斗最后打成了肉搏。边贵祥以一敌三,接连将三名日军刺倒,但却被飞来的弹片击中左眼,眼球流出了眼眶。就在他用急救包托住眼球往眼眶里按压时,日军又突入了阵地。边贵祥索性将急救包连同眼球一起甩开,端着刺刀又冲向了敌人。危急时刻,战友们冲了上来,支援边贵祥一起消灭了突入之敌。就在这一战后,边贵祥左眼失明,成了“边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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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派长篇小说——人蚀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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