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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如,上中学时,班上一位学习成绩超好的女学霸被选为大队长,经常在全校大会上做演讲,校际的文艺汇演也总是亮眼的台柱。尽管该女生算不上美女,但超劲的风头,使她成为风云人物从而成为校门口一帮常年盘踞的玩闹的猎艳目标。为首的一名叫做“洋侨”的玩闹头公然在校内外宣称女学霸是他“媳妇儿”,并经常于上下学的路上率众围堵。女学霸天生从容淡定,巧于应付,洁身自好。好在“洋侨”也只是作秀而已,挑战良善世界的价值观,并未苛求女学霸。但女学霸的男同桌不幸躺枪。

原来在每间教室的后门上都有一个长方形的瞭望口,是便于班主任老师观察班上同学在上课时有何出轨举动,随即进行批评教育使然。但痞子们也经常流窜校园偷窥各班的学生动态。女学霸与男同桌正常的学习交流,导致了男同桌引火上身。

下学后,当薛庆陪那名男同学在走出校门之际,该男生被“洋侨”一伙劫持到了居民楼内的楼梯上,进行刑讯逼供,被问及为何呛“洋侨”的媳妇儿。老实的男孩百口莫辩……薛庆站在单元门口都能听见一声声清脆的嘴巴声从楼梯上传来,伴随着男生卑怯的辩驳与讨饶的声音……薛庆一直等到天黑,那男孩才脸上挂着泪痕走了下来,他被迫以作文体书写了再不与女学霸有任何言语交流的保证书。薛庆注意到,男孩的身上有多处烟头烫过的痕迹……

丛林哲学不断演绎着升级版。一次,薛庆和同校的一帮爱好足球的同学在生活区大球场踢球,是那种很正式的正规赛制。球员中有一些还是高中的男生。众所周知,爱踢球的男孩子大都脾气火爆不是省油的灯,即便不是痞子,也不是善茬儿。在比赛进行中,其中一方将球踢出了底线,皮球刚好滚落至场边上一名路过者的脚下。这位仁兄极其自然地从地上将球捡起,抱在怀里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场上20几个大小伙子连同围观的诸多观众,竟然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止,眼睁睁看着那位仁兄快走出球场了,才有一位貌似认识对方的球员跑上前去,一脸谄媚地讨要足球。

那位仁兄索性将球放到地上,一屁股坐在球上,说了句什么。上前的球员马上跑回来跟大家商量,集体集资买了盒好烟奉上。那位仁兄坐在球上耐心地抽完一颗烟,才站起身将球踢还给了陪侍在旁边良久的球员……球赛被迫进入“伤停补时”后得以继续进行……

薛庆认识那位霸道哥,就是生活区一带威名赫赫的“铁匠”——小玩闹口中教科书般的传奇人物。

这一幕直到薛庆成年后都一直历历在目。尽管类似场景早就司空见惯,但在当时,在他的心中依然震撼不已!场上许多膀大腰圆的高中同学平时欺负起其他同学时都人五人六的,但看到他们一起凑烟钱时的那个“尿(sui)逼样”,薛庆从心里感到恶心!要知道单纯从身量到人数上,这群大块头都足以能把那位身形瘦小的“铁匠”给“捂死”。

但就是那么一副小身板张扬出的霸气愣是肢解了一场很正规的足球赛!

薛庆开始感觉到自己的思想在发生显著的变化。有一股力量开始悄悄地在他身上滋长出来。

“都是俩肩膀抗一脑袋,谁怕谁啊?!”这是后来,薛庆因斗殴被抓进少管所时面对丨警丨察讯问时的一句笔录回答。

真正将薛庆身上的邪恶潜质彻底激发出来的是又一件直接刺激了他视神经的暴力事件。

初二上学期,从外校转学过来一名新同学耿忠。初来乍到的耿忠显得有些腼腆,有时回答老师提问时,还会脸红到脖子。这些特征向班上一名以霸道著称的男生“何占鳌”(外号)传递了一个模糊的信号。

何占鳌对新同学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几乎没有试探的过程,耿忠就被发展成了碎催。班上的卫生工作是轮值的,每个同学都有义务。但在何占鳌的淫威下,耿忠开始身兼两职……

一次学校组织队列比赛,全校各班在学校操场集合后,分列操场四周席地而坐,等候轮流上场表演。班级太多了,等待的过程很煎熬,而操场的洋灰地面隔得屁股尖生疼。

何占鳌心烦之下一回头,刚好发现耿忠就坐在身后。何占鳌用手指了指耿忠的脚面,又指了指自己蹲起的屁股……耿忠又一次大红着脸将双脚伸到了那翘起的屁股下……薛庆看了个满眼,他久久注视着耿忠,这位新同学低着头紧盯着地面……

似乎就像是上天有意的安排,那天下午放学后,薛庆竟然鬼使神差地与何占鳌同路回家。而通常薛庆很少走这条路。在经过一个楼群拐角时,何占鳌被人拦下了。

面前这位薛庆同何占鳌都不会陌生,就是名气同“洋侨”不相上下的“爵爵”。

对方显然并没有刻意准备,因为那个不知从那家违建中抽出的手掌宽的木板,只在何占鳌的脑袋上猛拍了两下,就被楔折了。“爵爵”显然对家伙的不应手很是气恼,将怒火全部通过拳脚发泄在了已蹲在地上的何占鳌身上、脸上、头顶上。薛庆站在旁边目睹了一场已完全ko的毫不公平的拳赛。

直到爵爵打累了,站在那喘气的时候,薛庆才注意到爵爵身后不远缓缓移过来一个人——耿忠。

薛庆再一次更改了回家的路线,因为他要陪何占鳌到社区医院去诊治。去医院的路上,薛庆一直在想应该挂哪科门诊呢,似乎哪科都有道理!何占鳌已经不能自己走路了,他浑身像散了架一样,脸肿得都透明了,两只眼完全封了,如果不是薛庆扶着,已与盲人无异。

薛庆直接把何占鳌扶进了急诊……

路袭事件直接改变了两个人的世界。

班上的同学们忽然发现耿忠并不是一个内向的人,他同样爱说爱笑,生气的时候也会急眼。

薛庆开始迅速崛起,他将书包倒空,里面只放两样东西:菜刀和一根长1.5米拇指粗的黑铸铁锻造的七节钢鞭。

薛庆首先从母校中学开始重整江湖。

在一个下午放学的时刻,在络绎不绝走出校门的人流中,薛庆脖挂军挎(包),叉腰劈腿,横立在校门口,蹙眉凝目直视洋侨一伙。如此嚣张的“照眼”顿时激怒了洋侨。他用手一胡噜旁边一个马仔的后脑勺,那小玩闹顿时张牙舞爪冲着薛庆扑了上来。

薛庆从脖子上摘下军挎,取出菜刀,直接一刀就将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小玩闹砍倒在校园门口的马路上。鲜血“汩汩”地从倒地者的头顶上冒了出来,很快就在地面上殷红了一大片……

校园门口顿时尖叫声四起,放学的学生四处躲避。

薛庆趁势掩杀,向着洋侨一伙直冲过去。

一幕令全校师生瞠目的场景出现了,这些平日里横行校园,肆无忌惮的痞子们居然被一个曾经默默无闻的学生手持菜刀追得鸡飞狗跳,四散奔逃!

薛庆目标直指洋侨,洋侨往日的威风荡然无存,绕着学校对面的楼群玩命的狂奔,嘴里还不时发出“啊……啊……”惊骇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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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派长篇小说——人蚀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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