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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米高见上下皆大欢喜。孟火昌向公丨安丨局长打报告要求给派出所嘉奖,原本就对他看不惯的董一点却说:“关你们屁事,他是自首的。”

后来,米高见被判了5年徒刑,村长也丢了乌纱帽,但响水乡盗窃摩托车的案件还是有增无减。

八月的刑场

有一天,大约是下午四点多钟,县委钟书记打电话告诉我,高级人民法院决定在县里处决一批死刑犯。我问他,公审大会在哪开,处决犯人的地点又选在哪?

钟书记用不容商量的口气说:“你是政法委书记,杀人的事你说了算。”

我说,你是县里的老大,为了表示重视应该到现场看看吧。

钟书记连忙说,我还有重要的会议,恐怕来不了了。

钟书记相信迷信。他曾对我说过,杀人的事他几年内都见不得,因为算命先生给他看过相,见了人血死尸会影响他的仕途。

死囚犯总得有人去处决。我这个政法委书记没有任何推脱的理由。

钟书记又交待说:“现场要组织好,不要出任何问题呵。”说完就放下电话。

杀人偿命,自古以来是这样,现今的法律也是这样,谁也改变不了。

有人听到杀人心里就发怵,我却不以为然。在79年的那场边境冲突中,我还是坦克部队一个年青的连长,在一次争夺防御要塞时和敌人遭遇,我们十几辆坦克把敌人杀得鬼哭狼嚎,尸横遍野,晚上就在腥臭的尸体旁边睡觉,多少年过去了我并没因此做过恶梦。

有人看到死人更是敬而远之。原来县里也有一个刑场,不很太,约两亩地,每年的租金400元,且离县城并不很远。由于处以极刑的囚犯总是极少,地上又不能够种庄稼,村民觉得租金太少,合同期满后就不肯出租了。尽管后来地上很快就种上了槟榔树,但人们走过的时候,总是绕得远远的,仿佛那里潜伏着瘟疫和野兽。

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在响水乡召开公审大会,并就地处决死刑犯。当我把想法告诉县委钟书记时,他在电话里说:“处决犯人只是手段,教育群众才是目的。”

我回到乡丨党丨委会议室,向乡领导传达了这个前所未有的任务,大家竟然像哑巴似的半天不说话。只有墙上挂着的方形钟不停地走动,长长的指针抖动出“嘀嗒嘀嗒”声音。

我说:“说话啊,那些囚犯又不是你们的亲戚。怎么吓成这样?”

乡长羊从政第一个站起来说,好呀,近几年乡里抢劫杀人的事也不少,让群众亲眼看看也许今后的治安会好一些。

我说,杀鸡给猴看嘛。

丨党丨委书记鲍乃乃皱皱眉头,说,来一大帮人,谁来坐庄?

我笑笑说,不用担心,所用经费由县委政法委负责。

鲍乃乃听说经费不用乡里负担,脸上立即有了笑容,说,书记你放心,保证协助你开好大会,如果出了差错你就把我当犯人毙了吧。

我笑笑说,你一天到晚想的就是钱,政治观念哪儿去了。

鲍乃乃说,开玩笑开玩笑,其实上面的人来了我们还是热情招待的嘛。就拿你来说吧,我不是招待得很好吗?

鲍乃乃又嘻皮懒脸地笑笑。

乡领导分工很明确,大家的热情都很高。鲍乃乃却请假,说前天患上了“五更泻”肚子老是痛,实在去不了现场。部下有病还是要关照的,我知道他想回避但还是准了假。羊从政冷笑了两下,说,我们的书记关键时刻又拉屎啦,要不要我抬你上医院啊?

鲍乃乃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在乡里给你们准备饭菜。

散会后,鲍乃乃第一个出了门口,羊从政走上来悄悄对我说,以前我说他很滑头你不相信,现在你看见了吧。

我说,别乱讲,也许他有苦衷。

……

选择公审大会的地点很顺利。

我们选定乡中学操场做公审大会的会场。操场还算大,建于80年代初,杂草丛生,看得出平时很少学生踢球。主席台是用泥土垒起来的,三面有石块砌的短墙,前面两个墙角的石头塌了下来。中央有个沙地蓝球场,场上竖着两个篮球架,两掉了一小块木板,锈迹斑斑的铁圈垂着头,给人荒凉而又破烂的感觉。

得知县边的球板上都里要在这里召开公审大会,瘦得像竹杆的郑校长很高兴,他一再向我表态,一定动员全校的师生把杂草拔干净,把操场整理得利利索索舒舒服服,像召开运动会一样。

我担心影响学生学习就用商量的口气说,如果师生要上课就不必参加大会了。

郑校长推推眼镜坚定地说,来,一定来,都要来。你不知道啊,现在的老师越来越不听话了,上学期有个老师因无故缺课没评到奖金,他竟扬言要拿刀来跟我辩论。你说这样的老师不受点反面教育,我这个校长还能做下去吗?

我说,那是个别现象,不必惊慌嘛。

郑校长眨眨眼又说,还有一个初中生因偷看女生小便,被班主任批评了几句,他不但不服还把开水泼在班主任的屁股上,弄得班主任一个月内坐不下睡不着。这些孩子不接受见血的法制教育,以后怎么得了,哪个老师还敢管。

见郑校长态度如此坚决,我很高兴地说,来吧,让他(她)们看看也好。

郑校长兴致勃勃地说,普法教育,刻不容缓,刻不容缓啊。

处决死刑犯的地方不好找。我们先在一条小河边找到了一个不大的地方,但村里的老百姓都不同意,说搞脏了地方对他们不吉利。我们又在一个山坳里找块沙石地,但村里的群众开口就要三万块钱,少一分也不干,因此又只好放弃。最后在一个大山谷里找到了一块荒地,五大三粗的村长很慷慨,开口就答应了。原来这是一块有纠纷的祖宗地,几户人家争了好几年,村委会一直没敢定给谁。村长说,反正是“公家”的地,县里用就用吧。

这里的风景很不错。四周林木茂密,野花盛开,溪水潺潺,吱吱喳喳的鸟叫声不绝于耳,好像世外桃源。我想,双手沾满鲜血的囚犯能在这里找到归宿应该满足了,他(她)们真的感谢村长呢。

会场布置得严肃威严。周围的墙上都贴上了法院的公告,很大的一张白纸,黑体字,落款处是法院院长的大大的名字。死刑犯的名字中间打了个大红勾,那红红的大勾远远看去就十分的引人注目。围观的人静静地看,看完后又静静地走开。

上级法院,检察院的领导端坐在主席台上,他们以极大的威严君临一切,让台下的人看上一眼就肃然起敬。我和乡长一本正经地坐在他们身边,时不时回答他们提出的与这些犯人毫无关系的问题。诸如:最近生活怎么样,工作还忙吗,这里有没有野味吃等等。

台前用红色塑料绳拉开一段距离,四周是荷枪的丨警丨察。丨警丨察都戴着墨镜,手上拿着对讲机,好像守卫国家政要的特工。

尽管阳光十分的猛烈,风也不知溜到哪儿去了,但操场上还是坐满了人,人们宁愿用手,报纸,甚至脱下上衣举在头上遮挡炎热,也不愿意离开现场半步。据说,响水乡几十年没公开处决过死刑犯了,清脆的枪声不仅包含着特别的意义,而且对他们而言还是十分的陌生和好奇。

10时正,随着法官的一声命令,四名死刑犯被押上主席台,那一刻整个会场一片寂静。三名男死刑犯面对群众昂着头,目光沿着操场打转,装着很从容,他们的年龄都在三十岁以下,罪行都是因为入屋抢劫杀人。贫穷愚昧无知是他们杀人的根本原因。女死刑犯捕前是税务所的会计,用老鼠药毒害了自己的亲人。她年仅28岁,身材苗条,五官端正,眉毛浓黑,时不时抬起头来偷看台下的人群,似乎在寻找自己的亲人。

人群中有人对着死囚犯指指点点,似乎有话说。

羊从政贴近我的耳朵说,为了这点钱杀人真是轻于鸿毛啊。

羊从政指指女囚犯说,和别的男人玩玩就可以了,杀自已的丈夫干嘛,真蠢。

我不停地点头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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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政法委书记的真实手记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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