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陌生而又熟悉的这座城市,各种思绪涌了上来。想起刚毕业的时候,北大毕业在京工作的表姐特意回家把我拉来,想让我在北京发展。表姐是姑妈的女儿,表姐一断奶姑妈就把她扔回来给我奶奶带着。表姐从10个月大就在我家长到六岁才回到家在南宁的父母身边,而我长到六岁的时候,姑妈也把我带进城,让我跟表姐一起进收费不菲的外国语学校读书。那时候姑妈趁着改革开放的东风自己经营一家影楼,生意非常不错,有点钱,所以一直出资让我跟表姐一起读贵族学校……于是,我从小就跟表姐一起长大。大我三岁多的表姐充当起亲姐姐的责任。她要帮我在北京找份工作。希望我也能在这首都城市经营我的人生。 可我被她押来一个月之后就偷偷自己跑回家乡,因为那时候我舍不得小龙……
而如今,我却变成一只丧家犬,夹着尾巴又跑来找她……
出租车来到表姐家楼下,表姐已经在小区门口等我。
表姐身高1.67米,在我们南方,她算个子比较高的。比我高出0.5厘米。表姐身材匀称,脸蛋不算漂亮,但甜美。虽然从小是只书虫,但不近视。眼睛明亮而妩媚,最有特色是表姐那微微向上弯的嘴角,这弯弯的嘴角牵引着她的整张脸,你就是愤怒地甩她一巴掌,她的脸上也还带着笑容。奶奶老说,像表姐这样面相的女子一辈子都会很幸福甜蜜……
看我从出租车下来,表姐一把拉住我的手,兴奋地:“喂,怎么想到看表姐来了?我昨晚还给外婆打电话,外婆的笑声可爽朗了,外婆说你快半年没回家了,你搞什么鬼?这么近都不经常回家。”
“哪顾得上? 这次我可不是来看你的,我来了就不回去了,你要觉得我跟你住不方便,你就得帮我找个地方。不过要便宜的。”
“不回去了?”表姐盯着我:“我早两年把你拖来了你半夜还自己跑回去,现在你连招呼都不打就突然自己跑来这里发展了?”
“不想呆在那小地方……”
“失恋了——是吧?”表姐一语点破。
“是又怎么样? 你帮我找份工作。我想到广告公司工作。我想找份广告装潢设计的工作。”
“现在的北京可不比前几年,在这找工作可没那么容易了,人才济济的,到处是海归到处是博士后,你一个本科生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啊?你不如回去继续在家乡的工作……”
“不,我就在这找份工作。我不想回去了。”我打断表姐。
我态度坚决。我不愿意跟表姐提起自己跟一个小三发疯厮打闯了祸不能再回去。我打算把那份记忆连带小龙在我的脑海中彻底删除。
“好吧,我帮你问问,不过,这个城市不讲人情的,只讲实力。”表姐开始接受我因失恋不愿在回家乡的事实。
“那当然。只是,我出门太匆忙了,我的档案资料没带出来,这样吧,如果哪个公司聘请我,我马上可以把一位国外的客户给拉过来……”
说罢我把在火车上认识老外的情况告诉表姐。我想,我带着客户去应聘,没人会拒绝我吧?
“行了,我们先回家,工作的事慢慢来。”表姐说着把我拉进电梯。
表姐住八楼,跟一个女孩子合租,两房一厅,公用厨房。但都是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关门,因为那女孩子带着自己的男朋友回来同丨居丨。表姐说,在这座城市,北漂的人能租这样的房子住已经不错了,一套房子住着几家人很正常。
突然看到我从家乡来,表姐很高兴。我们从小就是感情很深厚的姐妹,小时候经常打打闹闹的,但表姐懂事开始就让我照顾我。虽然是表姐,但比同胞姐姐还亲。表姐放好我的行李,立即领我到洗手间:“你先洗澡,完了我带你出去吃东西。”
旅途的疲倦被我用热水给冲洗掉了,当我换上干净的衣服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我的心境已经大不一样。来到新的环境,加上身边有表姐,我失恋的痛苦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想到即将告别过去,自己将在这陌生的城市里开始新的生活,一种对未知生活的渴望和好奇让我激动和兴奋。
表姐拉着我走出家门,走出小区。
“附近有一家老鸭汤,是我们家乡的口味,滋补美容。带你去吃。在车上呆了一天多了,好好给你补一补。”表姐说。
我亲密地拽着表姐的手,挨近她的耳边:“喂,我跟你住一起,我的未来姐夫会不会半夜把我抛到楼下去?”
“放心。他不在这里……”
“啊?那他在哪里啊?你这么神秘……喂,你早该嫁人了,再不嫁,没人要你了。”
表姐已经二十七岁了。要在家乡的老家,这年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他在大洋彼岸呢。”表姐喜滋滋地。
“啊?那是他来中国还是你要出国啊?”我最好的闺蜜茜茜刚嫁到国外,我最亲的姐姐也找了个老外男朋友。我听了突然心里空落落的。
“我出去。我公司刚好有个外派的名额。我被选上了。我已经拿到签证了。我昨天就打电话回去给家里了,正准备给你打电话说这事,没想到你亲自来了……”
我愣住了:“我一来你就要出国了?”
看着眼前陌生的城市,我突然心慌起来,要是表姐不在北京,我在这陌生的城市里举目无亲,那可不好玩。
“这可是我多年追求的美梦!”表姐边说边拽着我往前走:“你应该为我高兴!只要我能出去,你就会有机会出去!”
“切!出国真就那么好啊?不是每个人都想出去的,一下子到这北方城市我都适应不了,更何况去到别的国家…… 我不去。”我不屑地。
表姐只是笑没说话,把我带进了一家餐馆。
一想以后自己要独自在这个城市谋生,忐忑的心还是让我没半点的食欲。表姐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不断给我夹菜:“多吃点。放心吧,出去之前我会帮你落实工作的,你随便做着,我过去在那边熟悉了会拉你过去的。”
表姐的话消除了我的后顾之忧。心想有个姐姐多好啊。可以享受她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
想着从小和自己喝着同一锅稀粥长大的表姐居然要飘洋过海到地球的另一边生活,我既不舍又为表姐感到兴奋,因为表姐那么的快乐和激动,我想,能出国应该是她非常高兴的事情。
表姐高兴我当然陪着她高兴。我陪着表姐逛着京城的大街小巷,陪她买各种必须带过去的衣服和日常用品。
忙乎了十几天,终于送表姐上了飞机。
三、
陌生的城市里,这回只剩下孤零零的我了。还好,表姐在出去前给我找了家广告公司,不需要什么硬件资历也不用面试。让我直接去报到就可以。
第一天上班,我直接去找部门负责人朱经理。
敲开那扇虚掩的房门,那张宽大的办公台后面坐着一位看起来还算年轻的男人,男人很斯文的样子,但神色却有些冷漠。
“您好!您是朱经理吧?我是林琳,王丽丽介绍来的……”
我边说边把我帮别人设计的作品拿出来……
男人非常热情地站起来跟我握手:“你好你好。我听黄丽丽说了,她说你手上还有个国外客户呢!听说他要在国内找广告公司代理他的产品?”
“是啊!”想起戴维在火车上让我帮他策划广告的事情,我说,有个美国的朋友想在我们中国推广他的产品……当然只是初步的意向。
男人兴奋地:“那你马上跟他联系,我来跟他谈。”
我找出那天戴维给我留的号码,拨通他的电话,戴维在电话那头哇哇直叫:“天啊,我一直等你的电话啊,我都准备离开北京了,你怎么这么久才给我电话呢?”
“我刚刚买了手机,马上就给你电话了……你上次不是说要我帮忙策划你产品的广告吗?”
“是啊 ,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啊,你现在马上过来吧……”
朱经理开着自己的车子,带着我按着戴维给我的地址来到约定的宾馆,上了十一楼。
1102号房。就这间了。
我摁响了门铃。
门开了,戴维立在我面前,看我带一个男人在身后有些发愣。
我忙这给他们介绍:“我们广告公司的朱经理。这是戴维……”
戴维热情地把我们请进了房间,招呼我们坐下。
朱经理用英语向戴维自我介绍,介绍公司的实力,信誉和效率。那一口流利的英文让我自叹不如,原来这北京城真是个人才济济的地方啊,那么个公司的小主管,英语居然说的那么溜,像从小就在美国长大的。
但不管朱经理的英语说得多动人,戴维自始至终却把眼睛放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