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云云姐给我道歉，我客气了几句暗暗心惊，这厮的战斗力果然强大，估计就是我兄弟尕万也不是她的对手。我和蔼可亲的对着韶华笑。“好玩吗？”

“呵，好玩，哎，我姐也来了，你接着说啊。”她以为我生气了又说：“都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宰相肚里能撑船，我这不是好玩嘛！”

我搬张凳子坐下，含笑着伸出两根指头。“一个老板欠三十万，一个老板欠五十万，收帐的开了间包厢把他俩约到一起，俩老板都说要还但都说还没钱还，怎么办？”

王云云满腔热血浑身是胆。“打呗！”

韶华说：“你别看我，我要是知道怎么办还问你？”

我接着说：“猜你也猜不到，收账的把枪掏出来直接就把那欠三十万的两枪干掉，然后跟那欠五十万的说，加一起八十万，他那三十万你也都还了吧？”

韶华一打响指眼冒精光。“那他还不吓得屁滚尿流，还的比谁都快，盲流，你以前到底干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王云云面有忧色。“我总觉得这样干太担风险，不划算，咱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我当然不会为了点钱去杀人，我再傻也没傻到那个地步。“我说得是改良版，是不杀人的办法。”

韶华问：“到底什么办法？”

“改良版了当然还是依葫芦画瓢的办法！”

第十二章 收账始末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个好的计划是成功的前提，所以，战前思考是我最重要的工作。

在思考的过程中，我发现还缺少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不能从杨柳青这边找，也不能从强子这边要，我不愿意在这件事上让他们参与进来分我的脏拿我的钱，而且还显得咱娘家没人。很自然我想起了张悼茂，这家伙离了媳妇还是有点人样的，我打电话没信号，猜他是不是和毛三丫子出了什么事，或者已不在金城去了外地？没办法跑了一趟车站，问人人也不说，我说是不能说还是他不让说？

“不让说。”

那就好办了，不让说就说明他还在这附近转悠，正打算再套套话时，张悼茂却自动出现了。

他远远的给我打眼色，东张西望的好似做贼，我和韶华对望一眼，按他的眼色走到一座牧童骑牛的雕像下，我还没说话，他过来就祥林嫂般的一顿诉苦。“你俩把我害惨了，自从在四十中边上放了把火，到现在我都没安生过，今天毛三丫子还跟我找别扭呢，一顿猴拳把我打的直吐血，不信你们看看我身上……”说着又撩起大白印着英文的T恤。“可怜啊！伤痕累累的全是爪子印子，跟猫挠了似的，还有，你们快走，一会毛三丫子就要来了，她现在是见一个劈一个！”

对此我深信不疑，他身上现在花的就像被梅超风练了第一成“九阴白骨爪”一样。韶华揉着腿说：“我们还不知道劈谁呢？亏你还好意思说，那件事前前后后怎么做怎么做还不是你指挥的，毛三丫子的宿舍你不带我们去我们能找着吗？阿华田的罐子我们能找着吗？”见张悼茂一张脸苦了，韶华戳着他的肩膀又说：“你说半夜三更的我们那样子陪着你折腾对自己有什么好处？至今为止你和毛三丫子虽然打打闹闹但还是在一起了，如愿以偿了卿卿我我了，花前月下了双宿双栖了，奸夫淫妇了不三不四了，我们呢？是吃了你们的，还是喝了你们的？还是占了你们多大的便宜？重色轻友见利忘义，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怪不得毛三丫子说你是狐狸，你看你那德性，狡猾成这样能不是狐狸吗？”

他尴尬的一拉韶华。“什么狐狸不狐狸的，不是喝醉了胡说吗！”

我奚落他：“这不关喝醉的事，你现在醒着呢还不是和我们扯淡，那叫酒后吐真言，说你狐狸没冤枉你，你就接了吧，总比叫你屌毛好。”

他啐我：“一边去好不好？我和韶华说话哪有你插嘴的地方。”问韶华说：“直截了当的说有什么事吧？别大老远的跑到这来侮辱我。”

韶华看看我，得到我的暗示接着笑说：“你还怕人侮辱？算了，事情是这样的，俗话说肥水不不流外人田，有庄买卖看你干不干？”然后把事情在雕像下面小声说了。

他略一犹豫。“我是有不干的心，但没不干的胆，先问问能拿多少？”

韶华伸出两个指头。“两万怎么样？”

“少了点吧！”

我说：“这是人民币不是越南盾，给你个演出机会，我不找你要钱就不错了，装什么呢装，来笑一个。”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长叹一声。“我这辈子恶贯满盈丧尽天良，唯一在个友字和在个情字上还讲点良心，算了，就当友情价卖给你了。”

韶华嗑着瓜子，很快，瓜子壳一地都是。“骚情！就这样刚才还嫌少呢？你那点良心也危险，随时都有可能让狗吃了。”

他说：“真到了那一天叫入道。”

韶华不以为然，我笑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一个人不凭良心办事就是天了，你现在的境界相当高。”

他谦虚的说：“还是你高，现在你是我老板。”

“要不要我先预支点钱出来给你买部电话，现在你怎么这么难找？”

“不是没电话，是毛三丫子给我砸了。”他说着伸出头来让我翻，果然脑门上方脑旋下方有一个油亮大包。

韶华伸指头去戳了两下。“什么机子砸的？”

“八七C！”

“少骗我，那玩意跟块砖一样，打正了你现在应该到华宁山了。”

“Z18。”

“可惜了，多好的机子啊，这毛三丫子真是败家，好几千块呢也下得去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也真是的，大男人还是出来混的，一点骨头也没有，天下的好姑娘多了去了，怎么就偏偏爱上她了？我跟你说，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再说了，这是个泼妇……韶华话未说完就看见了张悼茂的眼色，毛三丫子从雕像后闪出阴阳怪气地说：“你骂谁泼妇呢？”

韶华脸皮再厚，背后说人坏话让逮住了也会脸红，尴尬的笑笑。“你刚过来，估计是听岔了。”

毛三丫子转过去挽住张悼茂的胳膊。“怪不得我耳朵孔痒了一整天，原来是有人屄嘴贱的在我背后吹邪风。”

“谁是屄嘴？”韶华上去一步。“我都说你是听岔了。”

后来据张悼茂亲口跟我说，那次毛三丫子其实是气爆炸了，但她不太想也不太敢惹事，她就是因为内心软弱所以才经常表现的外表强悍，她是家不敢回学不敢上，张悼茂就是她最后的依靠，毛三丫子了解张悼茂，平时这人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关键时刻还有几分尕义气，你把他怎么样了，他最多笑笑，但和他朋友相处不好，早晚要出事的。于是，聪明的毛三丫子顺着梯子往下溜。“听岔了就听岔了。”

韶华没想到毛三丫子这么大度的就算了，情不自禁的对她嘿嘿了一下，没想到毛三丫子也嘿嘿了回来。

毛三丫子先表示友好。“我做了饭一起吃点？”

刚才张悼茂还说她要“力劈华山”，怎么现在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会是在饭里下了毒吧？我拉着韶华说：“谢谢，谢谢，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