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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三大赌场——驻美办主任:《梦断塞班岛》

可是张建国转念又想,正是因为已经人到中年,再不出去见见世面闯一闯,这辈子也就没有机会了。假如维持现状留在国内,即便几年之后能提升为公司总经理,又能怎样呢?不过是重复现在日复一日的老样子,甚至还不如现在这样自在。职位越高,被盯上监督的眼睛就越多,束缚也就越多。

张建国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是决定说服妻子苏敏,选择去塞班市为公司开拓海外市场。让张建国感到意外的是,张建国的父亲,这位老布尔什维克听说儿子有公派出国去开拓海外市场的机会,反倒立刻双手赞同,说这正是为党为国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怎么能贪恋小家,不顾大家呢?想当初,我们老一辈为了革命事业的成功,抛头颅、洒热血,只要党一声号令,奋不顾身就往前冲,哪里有这么多顾虑?

妻子苏敏听到公公这样说,赌气地说,这样说来,倒好像你们张家父子都是一心为党,忠心报国,就是我一个人心怀私念了?我不让您儿子出国,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让他能在家多照顾您老人家吗?

“阿弥陀佛,谁让我们选择嫁进了张家的门呢?”张建国的母亲是位虔诚的佛教徒,这时开口说,“你现在还算好,建国出国之前还能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当初他爸一出征就是几个月,是死是活连个信都没有,我只好日夜在家求菩萨保佑。”

苏敏不信佛教,更不满意婆婆这样的逆来顺受,她不满地说,征求我的意见有什么用?不过是官样文章,说与不说一个样。婆婆慈眉善目地笑着开导说,男人嘛,都这样,不过能做一下官样文章,总比一声都不哼拔腿就走,总要好些,这最起码说明他心里有你啊。你放心,我也知道你工作忙,你只要管好你儿子的事,他爸由我来照顾就行了。

苏敏眼见她的意见在家里成了少数派,她又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更何况以她对张建国的理解,假如硬是不同意,他也会听她的,可是那样一来,没能出国也许会成为张建国的一块心病,弄不好,后半辈子会一直为此闹别扭。与其那样,还不如让他去闯一闯,于是她妥协说,可以同意他去,但时间不能长,让他出去一年,过一过出国隐,一年之后必须准时回来。

张建国当时在老婆面前满口答应,可是到了公司根本没有提这个茬。他当时就吃定老婆,心想,老婆现在能同意放自己出国一年,一年之后未必不能再放自己一年。所以当公司提出让他出国三年的时候,他毫不迟疑地就点头答应了。

现在眼见出国一年就要到期,公司当然不会催他回国,可是妻子苏敏说不定此刻已经在每天倒计时地盼着他回国团聚。然而,一年来,在塞班岛的成绩实在是乏善可陈,办事处虽然设立成功,可是除了办了一个不怎么赚钱的美容院,其他的三大任务都没有什么收获,即便是劳务输出这一块,也主要是靠了冯老板对领导们的那次贴心招待,这份功劳也算不到自己的头上。就这样放弃,实在不甘心。

更加麻烦的是,张建国逐渐发现他开始喜欢上了这里的生活状态。每天早晨他可以睡到自然醒,然后起来去公园散步、打太极拳,有必要的话,国内国外打打电话,通报一下情况,差不多就快吃午饭了。午饭后喝点咖啡,看看报纸、电视,去外面转转,会会新老朋友,再去美容院转转,差不多又该吃晚饭了。晚饭后去蓝月亮夜总会当领班,能为自己赚笔钱,还能享受免费的酒水,观看表演,他所付出的,不过是陪客人聊聊天。

这里没有上司、同事每天盯着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工作压力,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没有什么清规戒律可以制约他,除非他自己的良知。自从与那些女孩达成了彼此互不干涉的协议之后,尽管他已经不再监督她们,但是她们还是尊敬地称他一声张主任,毕竟,在他的身后,有一个强大的组织在支撑他。与其得罪他,不如讨好他,在塞班这个地方,个人的力量是太过渺小了,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后台,很难安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把张建国当成了不监管她们的靠山。

张建国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他很享受这种被人尊重的感觉,但也同样明白,这样的尊重离不开他身后的组织——X省国际经济技术开发公司,假如没有了公司这棵大树,他在嘎啦班与一个夜总会的女服务员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为此,他必须抱牢这棵大树,才能继续目前这样惬意的生活现状。

要想抱牢这棵大树,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塞班岛干出点成绩来,让公司领导看到他的价值,否则,公司领导能很容易地将他换回过去。事实上,国内公司里盯着这个驻美办事处主任的人多的是,这一点从平时与王总经理通的电话中能经常感受到。尽管每次王总经理都打包票说让他安心在塞班工作,但是其中的潜台词已经不言自明:假如你不能在塞班做出成绩来,我可保不住你啊。

就在这个时候,张建国意外地从郑晓军那里得到一个商业机密:塞班市有人正在酝酿建造亚洲第三大赌场。假如这个工程能够落实,仅建筑工程所需要从大陆输出的建筑工人就高达四五千人,更不要说可以从大陆输出庞大的建筑材料及能为公司谋取巨额建筑工程款。

四五千人的劳务输出是什么概念?假如以一个劳务为公司一年赚一万美元来计算,一年就能为公司赚四五千万美元,也就是四五亿人民币啊!假如这些还只是一次性的收入,那么赌场建成后每年都必需的服务员等,将是一笔源源不绝的外汇收入。

一旦要建成亚洲第三大赌场,除了经营赌场之外,还必须为其建设一系列配套的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的酒店、饮食、休闲等衍生服务业,这些行业都需要每年从国内输入女服务员,那将是一个更大的创汇机会。不过最让张建国吃惊的是:酝酿这个大项目的幕后推手竟然是冯老板,可冯老板至今没有对张建国提过一个字!

2010-5-5

8,4,特殊客人——驻美办主任:《梦断塞班岛》

张建国忽然想起和冯老板第一次见面时,冯老板曾经说过,他正在策划一个大的工程,假如落实了之后,将给张建国的公司一个竞标的机会。可是现在连不拥有建筑公司的郑晓军都知道了这个项目的存在,张建国却对此还毫不知情,这样的情况一旦传回国内公司,后果不堪设想,即便不谴责张建国失职,也会批评张建国的无能。

张建国再次回忆了郑晓军向他透露这个消息的情景。那天晚上郑晓军来蓝月亮夜总会喝酒,张建国因为之前在朋友聚会的场合见过面,还听过他在塞班岛创办没有性交易的纯洁卡拉OK夜总会失败的故事,因此对他印象深刻。见他一个人来喝酒,便主动热情地过去招呼他。郑晓军坐下后对他说,你去招呼其他客人吧,我自己喝酒就行了。张建国以为他约了其他客人,不方便自己坐在那里,就离开了。随后夜总会里的生意逐渐忙起来,张建国也就无暇顾及郑晓军的情况。直到夜总会的来客高峰时间过去后,夜总会的客人开始减少,张建国才再次注意到郑晓军仍在一个人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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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美办主任:梦断塞班岛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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