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国在国内是一个国营大公司的部门经理，平时没少去国内的夜总会消费，知道所谓领班的工作，与那些妈妈桑的工作差不多，确实感到有点委屈和掉价。可是一想到有50美元一天，还是有点心动，一天挣50美元，一个月就能挣1500美元，再加上省公司给他的每个月400美元的海外出差补贴，一个月合计可以挣1900美元，按照当时一比十的汇率，等于一个月可以挣19000元人民币。这与九十年代初的江滨市普通工薪阶层的工资只有四五百元人民币比较起来，已经是非常可观的收入了。只是作为一个省级公司的公派干部、优秀共产党员，一出国就干私活挣钱，传回国内怕是不好听。
见张建国正犹豫着没有开口，李总以为张建国嫌50美元一天收入太少，不好意思地解释说：
“50美元一天是少了点，不过，假如你做满一个月，就可以参加夜总会的小费分成，另外还可以得到客人的小费，这样加在一起，收入还是不错的。”
“哪里，哪里，李总误会了，我不是嫌钱少，我是怕这事传回国内公司领导的耳朵里，影响不太好吧？”
“哦，你担心这个啊，放心，放心！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啦。再说了，这事就算传回去，也没有什么啦，你又不是贪污受贿，是凭劳动挣钱，就像那些公费出国的留学生，还不是一样靠洗盘子挣钱？都是一样的啦，绝对没问题。”
张建国一听李总答应保密，顿时放下心来，不过面子上还要敷衍一下，便说：
“这样也好，我能更加方便地监督管理这些女孩，有什么情况可以及时发现、及时处理。另外也可以提高一下外语水平，多接触客户，还能有利于我为公司开拓海外业务。”
“说得对，说得对，那就一言为定，今天晚上你就和这些女孩一起上班吧。”
张建国说，没问题，就照你说的办，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我刚来，人生地不熟的，还请李总多多指点。李总也客气了一番，见那边女孩们都吃得差不多了，纷纷走到临海的窗前观看大海，便也匆忙吃了点食物，然后买单，把女孩们招呼上车，返回了蓝月亮夜总会。
下车之后，李总看了一下手表说，现在正好是九点，你们安排好行李，冲个凉，稍微休息一下，十一点我带你们去医院做体检，领取健康证。领取健康证的时候要当场拍照。你们的健康证和就业证都必须挂在店里进门的墙上，劳工部官员随时有可能来店抽查的，假如被查到没有健康证或就业证上班，不但店里要被罚款，你们也可能被遣返。
李总顿了顿，换成一种轻松的口气说：冲过凉之后，记得要换上你们最喜欢、最漂亮的衣服，再化个妆，打扮漂亮点。我们店里没有工作服，上班时间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只要客人看了开心就好。其他的注意事项，等我们从医院做完健康检查之后，由妈妈桑玛利亚给你们讲解。明不明啊？
“明白！”女孩们开心地齐声应道。
2010-3-24
2，4，妈妈桑的训话
女孩们上楼之后，张建国不放心，也随着女孩上楼观看了她们的房间，发现女孩的房间与他楼下的房间一样，也都是统一的标准单人间，这才放下心来。也就回到自己房间，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澡，轻松地坐在沙发上抽起烟来。
抽了一支烟，他才想起，还没有给国内公司报告。他去找了李总，问哪里可以打国际电话。李总随手拿出一个砖头一样厚的大哥大说，就用我这个打吧。张建国在国内还没有用过移动电话，问了李总，才第一次用起了移动电话。
电话打到公司王总经理那里，张建国怕国际电话费太贵，不好意思多说，简单地报了个平安就要挂电话，李总接过电话又与王总经理寒暄了一番，才挂了电话。
当天下午三点，在塞班市最大的红灯区嘎啦班的蓝月亮夜总会一楼大厅里，张建国和15名女孩，还有店里原来的十几个女孩、以及保安、调酒师、厨师等都站立在那里接受李总的训话：
“首先，我代表蓝月亮夜总会欢迎来自大陆的高素质女服务员和张主任的加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大家有钱一起赚，有财一起发。冯老板为了迎接你们的到来，特意重新装修了店面，还将展开一系列的促销大酬宾，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嘎啦班，把我们蓝月亮夜总会的名声打出去。只有把名声打响了，来的客人多了，老板才能赚钱，你们才能赚钱，明不明啊？”
“明白！”
“好了，其他老员工先去忙自己的事，大陆新来的女孩留下，让妈妈桑玛利亚给你们介绍相关注意事项，大家欢迎。”
李总说完就匆忙走出大厅，店里原来的那些女孩和保安、厨师、调酒师也都逐一离去，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妈妈桑玛利亚是个三十五六岁的矮个子肥胖女人，与“玛利亚”这个名称完全不协调，张建国见露露等几个女孩看到玛利亚的形象后都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妈妈桑玛利亚虽然又矮、又胖、又黑，但经过精心的化妆，再加上她始终保持的职业性微笑，让人看上去并不觉得排斥，反而有一种亲切感。让她与这些来自大陆的青春靓丽、曲线完美的女孩们站在一起，更把这些女孩承托得像天仙一样漂亮。不难想象出，当客人看到了玛利亚的模样后再看到这些女孩的形象，会情不自禁地被店里的女孩所吸引。
玛利亚未曾开口先带笑，她从和女孩们并列的队伍中走出来，来到大家面前，温和地给大家欠身施一礼才开始说话：
“欢迎你们，以后我们就一起在这里干活了，请你们多多关照。你们可以叫我妈妈桑，也可以叫我玛利亚。我和你们一样，也是来自大陆，只是比你们早出国几年。这几年国内的情况变化很大，也就是说与我当年出国时的情况相比较，开放程度和速度都很快，因此，我相信你们今天出国会比我当年出国的时候更能适应这里的环境。你们既然签了这份合同，应该已经也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所谓随乡入俗，到什么山歌唱什么歌。我希望你们能尽快适应这里的工作环境。总之一句话，我们以后要多点沟通，多点谅解，大家和气生财。”
“你们的上班时间是每天下午三点到晚上两点，每个月可以休息两天，但要提前和我讲，还要轮流安排，不能几个人一起休，弄得店里人手不够。迟到、早退、缺勤是要罚款的，这一点没有什么人情好讲，你们到时候别怪我，我也是替老板打工。你们的工资每个月最后一天发给你们，你们是来当服务员的，每个月基本工资是600美元，另外，你们还可以有小费和提成。小费分两种，一种是客人签给你个人的，一种是客人给店里的。给你个人的，全部归你个人，给店里的，到月底全体店员平分。提成主要是从客人的酒水中给你们提成。所以你们想多挣钱，就要多点想办法哄客人开心，让他们多消费，多给你签小费。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客户推荐提成，那就是假如因为你的服务好，客人成了你的回头客，或者客人点名要你服务，或者是你介绍来的客户，店里会另外给你一个客户推荐提成。”
“客人来这里就是寻开心的，再加上喝了酒之后难免会有一些出格的举动，比如可能会抱抱你，亲亲摸摸你，希望你们遇到这样的情况时，要冷静一点，千万不要大惊小怪，更不能为此向客人发火，与客人发生争吵。如果你们和客户争吵、发火，将会受到重罚，甚至可能被辞退、遣送回国。我希望你们遇到这样的情况时，要多多克制自己，要善于依靠女人的智慧去化解，要懂得以柔克刚，实在不行，也可以走开。当然，客人对你们的这些小动作是有底线的，女服务员也是人，你们在这里受美国法律的保护，客人是不能对你们为所欲为的。什么是可以的，什么是不可以的，这个度由你们自己掌握，对于你不愿意的，你随时可以大声喊不，我和你们的张主任，会在关键时刻维护你们的人生安全不受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