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我脑中依旧是她的脸容。睁开眼一看,欧阳哓哓依旧盯着我,眼神能穿透我的灵魂,她忽然说道:“你,其实也喜欢我,只是,你不敢承认。”语气很肯定。
我大惊,面色一变。她继续道:“我猜对了。你虽然不能说出口,我还是很高兴。”红唇颤动,一张一合间,我的欲望快控制不住。
我叹气:“对不起,你猜对了。我本不应该对你有这样的想法。”虽有无奈,却有更多的欣喜,被人喜欢总归是一件不坏的事情。
“不,男人喜欢女人,女人喜欢男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嘛?”欧阳哓哓俯身下来对我道。她穿着粉色秋衣,紧紧的秋衣突出她的丨乳丨头;我胯间耸起,再按捺不住,一手搂过她的脖子,吻了上去。欧阳哓哓软瘫在我怀中。她的吻生涩,我用舌尖引导着她打开牙关,将她的细嫩柔滑的舌头挑出,一口吸进。我满足地叹息,唉,少女的初吻,如此动人。
欧阳哓哓从生涩到熟练,很快与我沉醉热吻中。此时我已将她压在身下,她双手紧搂我的脖子。我闭着眼,顺着她的头发、脸蛋摸下去,她浑身战栗。我的手终于碰到了她刚破土而出的低矮胸部,我抓了抓,几乎感受不到曲线。脑门蓦然清醒,欧阳哓哓还小,我怎能对她如此过分,如真无法忍住,不小心侵犯了她,将来我怎能对得起她,对得起她的父母?
我一把推开她,起身道:“哓哓,对不起,我该走了。”迅即离开她家。
此后,我上课不敢再面对欧阳哓哓的火热眼神,每次从她脸上扫过,我都会急忙避开,也不敢点名提问她。周末我也不敢和她电话聊天,尤其是周六晚接过胡娜电话后,我更是会直接将欧阳哓哓的电话挂断。她的作业被我平等对待,不再享有特殊待遇。
慢慢地,欧阳哓哓不再认真做作业,上课时眼神也总看窗外,偶尔瞟她一眼,我能发现她眼中的落寞。幸好,她的语文成绩依然是班里第一。我想,如果因为我的缘故导致她成绩下降,那真是我最大的罪过。
我反省着自己的做法:面对学生主动告白的感情,我做了蠢事——夺去她的初吻。我本应该处理得漂亮些,本应该慢慢引导她走出对我的迷茫感情。但当时,我对她做过亲密举动后,对她不管不问,直接伤害了她幼小的心灵。比起和她上床,这样的做法更是如同禽兽。
我暗自叹息,欧阳哓哓,对不起!
与欧阳哓哓疏远后,我依旧和莫菲菲约会,我依旧只能在行人稀少的地方拉她的手、拥抱她,我依旧提不起亲吻她的念头,我依旧微笑为她付账。
3月底,朋友从上海给我寄来一台七百万象素的精良数码傻瓜机,一台国际著名厂商的小数码摄像机,虽花费不小,我依旧很开心,因为计划中的暑假出行有了好武器。我整天拿在手上到处胡拍,玩得不亦乐乎,倒是不再为女人太伤脑筋。
日常教学中,我并无大问题产生,只不过是按部就班进行而已。有些课文可以讲得很有趣,学生也会很有兴致,如《林黛玉进贾府》,还可给学生当堂播放《红楼梦》电视剧。但令我憋闷的是,有些课文的教法,我却不得不按照教学参考资料与人教社出版的教案、教法去讲,比如《雷雨》节选。关于戏剧中的主人公周朴园,周萍、鲁大海、鲁侍萍几人,资料上都有标准的描述。对个人性格、特点的概括,虽然不再如八十年代陈腐老旧,不再忽视人性,但依旧是死板的答案。学生不大可能从这样的课文学习中拓展语文学习思维。
对此,我深感无奈,不过吴老师一句话让我郁闷顿解。她说道:“小胡,他们说怎么讲,你就怎么讲,因为考试也是这样考,只要能考好,就算死板些,那又如何?”
我恍然,立即笑着点头。教育教育,中国的教育就是教会学生考试,让学生在考试这一重大课题的研究上能总结出适用的应试方法嘛!
4月初的一天下午,冯杰堂老师神秘兮兮地将我从办公室叫出去。他低声道:“小胡,你平常晚上都有空吧?”
我点头。他道:“有没有兴趣做家教?”
我道:“那得看是什么性质、什么待遇的家教。”
“市司法局王局长儿子在你们高二重点班,语文成绩不大好。他想请人帮忙补补,我看你们四个语文老师中,吴老师晚上陪丈夫,袁丽也有男朋友,路家明是班主任,很忙,只有你有空闲。每星期去两次,周中一次,周末一次,你可以考虑考虑。今晚有一个司法局设的酒宴,他请了我,我带你去看看。”
我点头:“我考虑下。至于酒宴就算了!”
冯杰堂道:“反正没事,去吧!”我想驳老大哥的面子总是不好,便应诺。
挂着警车牌照的“司法”车将我俩接到大酒楼。我们进入包间,一张足有二十个座位的大圆桌赫然入目,有七八人已经在座。冯杰堂向一个坐在主位侧、胖胖的中年男子介绍道:“王局长,这是我给你请的胡沛然老师。”
王局长伸手过来:“幸会幸会。”语气很淡,他伸来的手很无力。
我伸手握过去道:“你好。”轻轻与他一碰,松开手后,我坐下不再说话,因为我并不习惯这样的场面,不喜欢与大量陌生人一起吃饭。当然我的想法也可以被称为“没见过世面”。
我看着在座的几人,发现几乎都是中年男子,正在三三两两说话。接着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人,有常务副市长,市教育局、工商局等单位的一把手等人。王局长与他们一一握手,还将副市长让到主位。我看着他们的热乎,不吭声。王局长并没有介绍冯杰堂与我,冯杰堂毫不在意,微笑着喝茶,我心里则有被人忽视的感受。
王局长亲自给坐他身侧的副市长几位重要官员倒上酒,其余人等则由服务生倒酒。轮到我,我将瓷杯拿走,不让服务生倒酒,局长们看我一眼后便不再理会,并不强迫我喝酒。
王局长看众人酒杯都已满上,站起道:“今天我私人邀请大家随意聚聚,副市长赏脸到来、其他各位领导也赶来,不胜荣幸,我先敬各位一杯。”他仰头一饮而尽,二两酒就此下肚,面不改色。众人鼓掌,有些人喝干;有些人随便小酌一口,副市长也正是如此。
他继续举杯:“副市长,这杯,我再敬您!祝你工作顺利,大展鸿图。您随意,我干了!”再次一饮而尽,仿佛喝下去的只是一杯凉开水。我也不由得为他的酒量而惊讶,局长们却毫不在意。副市长微笑坐着,也举杯,喝了一小口便放下酒杯。
王局长再道:“第三杯,我敬各位局长,祝大家事业顺利,节节高升。”众局长轰然举杯,一齐干杯。冯杰堂老师看着他的表演,一直淡淡微笑。
“来,吃菜吃菜。”
杯盏来回之间,被敬酒次数最多的是副市长,毕竟是本趟酒席第一人,得到局长们的热情招呼是自然的事。其次是工商局局长、国税局副局长得到更多机会。作为主人的王局长倒常被人忽略。至于教育局局长,早被大家忘记,只有坐他身边的三两人随意地招呼了他。
作为库尔勒市的一位成就显赫的名师,冯杰堂老师没有被任何人敬过酒,只有我端着一杯牛奶给他来了一点祝福。但冯老师似乎很习惯,并不介怀。不过我从他的表现中也能得知一二他的内心想法,他一直沉默不说话,只是专著于吃菜,偶尔自己喝一小口酒。
我不由心下感慨,教育,哪有地位?突然有了决定,这家教,老子可不当。
酒席结束,我与冯杰堂老师走路回学校。我将决定告知冯杰堂,他并没有表示不快,只是叹气道:“小胡啊,不去也好,有空多休息休息。”
我忙点头。他又道:“这样的场面见一见,对你并没坏处。年轻人总是要成长的,现在多点见识,多认识些人,对将来的前途有好处。”
他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不语。他继续:“这样的酒席我去过很多次,前后两任州长的酒席我也参加过,在酒席上我一般都不说话,只是看。对我这样快退休的老头子来说,吃吃喝喝倒也是一件人生乐事,所以我从不拒绝别人的邀请,只要有空我都去。”
我问:“你在酒席上没认识几个人,去了不是很尴尬?”
他笑,笑容有点无奈:“我其实没什么尴尬,怎么说也是别人正大光明邀请我去的。但是,我真的很无奈,为什么?每年教师节市里教育系统的表彰几乎都有我,在教育系统,我的名声很响亮,对这一点,我毫不脸红,我有资格这样说。”
我点头承认,冯杰堂培养过一个全疆语文高考状元,每届高考也有多名他的学生语文摘取高分,他是当之无愧的名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