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梨乡饭店,本次宴席的主人、中年富态的刘老板已经热情地等在门口。刘老板看到赖局长从车上下来,忙一阵小跑,握住赖局长的说:“赖局啊,最近要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好不容易你赏面过来。更难得的是嫂子也一起来了,真是让我深感荣幸啊!”
和吴老师握手后,他没看我,直接走在前面领路,吴老师忙伸手介绍:“这是我们学校的胡沛然老师。”刘老板“哦”了一声也没伸手过来,我浑不在意。
吴老师接着介绍我:“胡老师,这是库尔勒有名的大老板刘老板。”我没理他,也是轻“嗯”一声。我想我没必要去求这个刘老板和我认识,与他认识或不认识,结果都是一样,何必对他主动热情?
圆形大桌子,赖局长坐在上首,刘老板一旁相陪,吴老师靠赖局长坐着,我则坐在远处。我想着,这顿饭吃起来恐怕不会令人感觉愉快,倒不是出于刘老板表现出对我的轻视;而是因为彼此身份的差异,一是有钱老板,一是穷教师。
开始上菜,刘老板站起来敬酒,赖局长安然坐着。刘老板道:“赖局今天愿意赏脸与我一起吃个便饭,我先干为敬。”豪气地一饮而尽。
赖局长笑:“好,刘老板不愧是做大生意的人,豪爽。我陪你喝一杯。”也是一饮而尽。吴老师在旁白了一眼。
刘老板忙对吴老师道:“嫂子,不用担心,这酒度数不高,我知道赖局爱喝五粮液,但为身体好,也没敢多备,就一瓶,就一瓶。”
吴老师笑:“你们随意随意。”
我一边微笑,喝着自己专门要的果汁。刘老板看我喝果汁,眼神淡淡不屑。我想,我不喝酒让他节省了五粮液的酒钱,他应该感激我才是哪!
刘老板一旁猛劝赖局长吃菜,一边将自己正筹划的一处生意告知赖局,希望赖局能多多支持,好最后拍板。赖局长一直没怎么表示,只是偶尔“嗯”“嗯”点头。
一瓶酒很快下去,刘老板叫服务员开了第二瓶。吴老师正要阻拦,赖局长用眼神阻止吴老师略显冒失的举动。我在一旁看得直好笑,知道赖局长还想喝,便低声道:“吴老师,别担心,这酒不错,虽能喝醉人,却不会伤身体。”其实什么酒都一样,酒精哪能不伤身?
刘老板拿过服务员递过的酒瓶,给赖局长斟满,看我正和吴老师低声说话,眼神略过我身前空空的青瓷小白酒杯,笑了笑:“小胡老师也来点白酒,今天就一起高兴高兴?”不待我回答,便已倒满。
我忙站起来道:“刘老板,我可不喝白酒啊!”其实我不是不喝白酒,而是不想和自己不喜欢的人、不熟悉的人喝酒。在我看来,喝酒应是一种情感的交流方式。而在我和刘老板之间,显然谈不上任何交情,我也不会矫情攀附于他。
赖局长笑眯眯看着,也不说话。
刘老板道:“小胡老师,今天你和赖局一起来,不喝酒说不过去吧!”
我笑笑,坐下道:“刘老板干一杯,我随意喝点,怎样?”
刘老板看了看吴老师,眼神随即再次快速略过我的脸,不屑之意更浓:“好,好!”一抬手便干完一杯酒。
我笑,抬手随意吸了一口。
随后刘老板不停要我喝酒,我却总是淡笑不理会,催得急了,我会小泯一口,稍微意思意思。吴老师夫妇俩一旁看着,总是笑眯眯的,很感兴趣的样子;但他们也无法明白为何刘老板一直要求我喝酒。
我心里如明镜似的,很清楚刘老板让我喝酒的意思:我与他初次见面,对他毫不理睬,没主动与他结识,他肯定觉得很失面子,于是便故意在酒宴上对我不理不睬。后看我和吴老师关系似乎很亲近,他带点好奇,希望通过与我亲近来表示与吴老师夫妇的亲近。但看我还是“不识抬举”,忍不住生气,想将我灌倒或是让我出点丑。
我想,我学过的心理学绝不是空学的;再者,与轻视教师行业的人吃饭,作出一点淡然冷静的样子,并不为过,至少能保持老师的尊严。
老师,可以醉倒在朋友怀里,却绝不能在陌生人面前喝醉,甚至街道上发酒疯。
秋高气爽的国庆,我独自一人到了轮台胡杨森林公园。号称“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的胡杨在辽阔沙漠中成片生长,生机无限。
蓝色的天、黄色的沙、金色的胡杨林构成一道秋色无比的绝美景致!特意在此处居住一晚,于是看到星辰闪烁。大漠之上,环视黑夜的我顿感空旷寂寥。这一年多以来我经历过不少令人难忘的事,我不禁想到,难道是大漠、戈壁、蓝天、黄沙铸就了新疆人豪放热情的性格,也释放了我一直被压抑的内心欲望与激情?
胡杨依旧在干燥的北风中无语肃立,没有回答我似在推卸责任的问题。但它默默地让我明白,其实像它那样,自然地生活,挺好!
往库尔勒回去之时,我还是想起了陈珂。影子很淡很淡,淡得我无法想起她的面容。隐约中,我依旧能感觉到我唇上她留下的味道。
十月,深秋季节。“春女思,秋士悲”。古代,男子一到秋天便会为难测的个人前途而伤感,或思念故土。今天,我近似悲,有深重的无奈。
我想起了黄晚霞。因为学业,她的步伐没有以前欢快,她的脸上淡淡的绒毛已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消隐,但她依然清纯美丽,依然让我难掩心动。我想,05年的夏天,她便将成为一名大学生;那是,她或许已经忘却那位教师,那位总在楼梯口注视她上学的年轻男教师。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她唯一能记住的便是,他总是“色迷迷”地盯着自己看,眼光似乎能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剥光。
暗恋,伤人。男老师暗恋女生,悲哀。
这段时间每个周末,胡娜基本上都会给我电话。
“老师!”
“嗯?”我在提醒她关于称呼问题。
“啊!你,你今天晚上休息,准备干什么?”
我心想,能干什么?做爱呗。“没什么,上上网罢了。”
“你上网时一般做些什么?”
我又想,看看新闻,在论坛晃悠晃悠,呃,还会浏览黄色网页。
“看文章呗。”
“我在家没法上网,真想和你在网上聊天、对话呢!”
“没关系,平常我们不都能见着嘛?”
“是。但不方便说话。”
我笑:“你还想告诉我一些什么话?”
“随便聊聊。我想多了解一些关于你的事。”
“以前不是和你说过?”
“想更全面、更深入了解你。”
我惊讶,道:“我相信你会有机会的。”
“真的?那太好了!”想必电话那头的胡娜正高兴得跳起来。
我心一跳,喉间一口唾液已经下咽。回到寝室我立即将温丽拉到床上“鞭挞”,耸动间,身下的女人变成了胡娜。
期中考试后,我开始更多地注意到6班的一名女生,欧阳哓哓。高一时,她并不在我的班;高二因为文理分科,她原来所在的班被拆分,部分学生成为文科班新成员,部分学生被分散安排到各理科班。
我早已因为她的俏丽容貌记住她的名字,但因为她过于沉静,上课时很少主动发言,被我提问,表现出不大愿意,所以我慢慢地便不再关注她。
后来有一次,中午下班,我在校门恰好碰到她正出去,才知道欧阳晓晓未住校,随即便看到她被一辆轿车接走。此后多次,她都被同辆车接走。我开始好奇起来,一名家境如此富裕的女生,在一高并不多见。
期中考试她的语文成绩成为班里第一,我才真正关注起这位小美女。我几乎找不到她的缺点,写字纤细柔美,走路犹如柳絮轻飘。非要给自己一个忽视她的理由,我想她的身材是最主要的候选原因,她1米65的身高,其胸部只是没有什么发育动静的“飞机场”。
对女人有了好奇心后,男人就一定会沦陷?不一定,披着男人皮的狼偶尔会放过小羊羔。
自此,我总是给欧阳晓晓的作业批改得很细致,犹如给胡娜批阅作业。她的阅读摘要笔记内容也越来越多,练习册完成得也越来越认真、答案填写越来越详细。但她看我的表情依旧古井无波,只是我的眼神偶尔在她脸上多停留一阵,她会躲开我的直视。
一时间,欧阳哓哓成为胡娜的代替品。有人说过,学生会怀着异样的心情盯着老师听课,或爱或恨;老师同样会怀着异样的心情上课,或爱或厌恶。我赞同,老师也是人,老师也有感情。只是,师生间的界限究竟在哪?
许久没和郑强坐一起喝酒,我在座表现得很兴奋,酒到即干。
两人对饮的私人酒桌上,正喝到七八分,郑强慢慢打开话匣子,我凝神倾听。听郑强讲别人的奇特八卦,我的心情会变得很愉悦。看我正高兴,郑强突然竖起食指勾勾,示意我将耳朵凑到他嘴巴前。
我忙听着,他道:“沛然,告诉你一件事,听完你可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