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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总出事了,在医院里,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清楚,他让您给他去个电话。”

从电话亭出来,李有德在车上坐了一会。余建国手指残了两个李有德不关心,他关心的是那十万块钱。“回头那钱在余建国分红里扣,谁他妈和你平摊损失。”李有德心里骂一句。至于抓捕冷军,李有德没兴趣——既危险又没油水,冷军杀的是俩个恶贯满盈的流氓,没民愤,领导也不是太重视。李有德决定把这事推给付国强,那个他一直想取而代之的支队长。

办公室里付国强桌上一堆案宗,付国强趴在中间忙忙碌碌。李有德觉得付国强就是个傻吊,天天瞎几巴忙,忙到现在别说升官,连套房子也没分着。李有德本来想先告诉付国强冷军回来的事,看见自己桌前坐着俩个人,李有德决定晚点再说,说了就是开会,没完没了。

“李队长!”看着像农民企业家的中年人站起来,哈着腰让烟。李有德余光带下,红塔山,李有德没接,他除了软中华不抽其他烟。李有德觉得这土包子又傻又不上路,李有德想敲他。

“不要胡喊,是李副队长。”李有德瞟一眼付国强,付国强全神贯注,应该没有听见。来找李有德的中年人姓钱,原来是一家乡办企业的采购员,早年捣腾钢材煤炭批文赚了点钱,物资全面市场化后老钱赶在第一拨下海,在乡里圈了块地办工厂。原来的生意人都比较实在,先拉货后给钱,市里一个门市欠了老钱几万块货款,老钱要了两年没要回来,老钱的愣头青儿子小钱去要。对方梗着脖子装大爷,小钱血气上涌,一烟灰缸把对方拍进了医院,把自己拍进了看守所。老钱来找李有德就是想捞人,李有德心里明白,这案子只要双方签个调解协议,刑拘都够不上,可老钱通过李有德战友关系找到了他,老钱倒霉了。

办公室说话不方便,李有德把老钱独自带进了审讯室,老钱又递上一根烟,李有德接了放在桌上。

“老钱,原来我和小孙睡上下铺,照理应该帮你,可你这个事情……麻烦呐……”小孙就是老钱托的人。

“李队长,您一定要帮忙!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老钱去看守所看过儿子。儿子现在看人的眼神躲躲闪闪,一看见老子就哇哇大哭,老钱老泪纵横,儿子在里头没少吃苦。

“你这事,是故意伤害,对方有后台,已经托人了,故意伤害罪可以判十五年。”李有德观察老钱的表情已经进套了。

“……李队长……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家。”老钱双手递烟,手有点抖。

“也不是没办法……要花钱。”李有德开始下勾了。

“您说,要多少,只要能把我儿子放了。”

“现在还不好说,如果不是关系熟,领导也不会收。你先准备五万,回头我帮你去送送看。”

把千恩万谢的老钱送出了门,李有德神清气爽,看付国强还在桌上趴着,李有德走过去。

“付队,有人看见冷军了。”

“在哪!?”付国强猛一抬头。

“回来了。”

“看你进来好一会了,现在才说!?开会!”付国强啪一声合上文件夹,李有德心里骂:“靠你妈!”

会开到晚上九点,抓捕方案定了下来,冷军、骆子建家前24小时布控,跟踪草包、张杰。从局里出来,李有德本来想去皇朝吃一顿,想想还是在路边吃了碗面,他得去医院看看余建国。知道了不去,显得不人物,李有德是做给太子看的。

走廊和病房里簇着一群混混,余建国在病床上躺着,脸色青灰,两根断指已经接上,能不能用要看愈合情况。见李有德进来余建国半坐起来,麻药还没过,伤口痛得有点木。

“都滚出去!”余建国冲病房里一群混混吼一句,混混们低着头出去。

“建国,不碍事吧。”余建国的手裹得像个纱布粽子,李有德满脸关切。

“操他妈的!老子要弄死他!”余建国咬牙切齿。

“放心,这几天就能抓着。”李有德拍拍余建国肩膀。

“按他的案子,抓着了够不够死刑?”

“炮打头跑不了。”

“知道他躲哪了?”

“还不知道,不过他们家门口都布了岗,草包、张杰也有人跟,他们只要敢露脸,也许现场就击毙了。”

“便宜他们了。”余建国感觉心里舒坦了点。

余建国住的是单人病房,带为生间那种,为生间便坑上蹲着十三刀。十三刀这些年虽然一直跟着余建国,余建国发了,他却没发。十三刀是混混,有混混的底色,这里面包含了义气,余建国却在混混队伍里越走越远,和官员越勾越紧,一副随时出卖兄弟的表情。十三刀曾弱弱地问过余建国:“余总,外头都传我们不义气。”余建国神情鄙夷:“现在什么都玩,就不玩义气。”十三刀相信,只要是为了利益,余建国随时会把他给卖了,那天就在那等着他。外头一声门响,李有德走了。十三刀期期艾艾地从卫生间出来,余建国瞟他一眼。

“你妈比就是吃多了。”余建国翻个身,背对十三刀,他没想十三刀会背叛他。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你昧心了,你有钱了,你丧良心了,你没有兄弟了。

游戏厅灯还亮着,有几个人钳到了毛,要通宵打,草包今天自己陪。十三刀没有进游戏厅,他怕公丨安丨已经盯上草包。游戏厅里没有卫生间,草包进公厕的时候吓的不轻,十三刀在昏暗的灯光下幽幽地站起来,像个鬼。公厕里恶臭气扑鼻的一会,草包对十三刀印象深刻,十三刀帮冷军不为钱,只为公道,草包觉得十三刀讲义气,可以当过命的兄弟。后来草包飞黄腾达,对十三刀始终不离不弃。

冷军、骆子建始终没有露面,张杰天天和草包在游戏厅里坐着。一个多月蹲守下来,一帮刑警眼袋下垂,眼眶乌黑,付国强甚至怀疑李有德给他假消息,对冷军的抓捕计划不了了之。

小街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座用毛竹和绿帆布搭建的棚子,青烟袅袅的棚子里支着一具棺材。披麻戴孝的女人会在里面哭唱,音节婉转,歌词里蕴含自己的种种委屈,是生者对死者的宣泄。

今天小街里又有了这样一座帆布棚,里边躺着骆子建的父亲,空气里弥漫棺木上土漆和燃香混杂的味道,这种气味只会在丧事特有的味道。灵堂里跪着四个女人,骆子建的母亲,俩个姐姐,还有夏晓岚。围观的妇女很多,不管是喜事还是丧事,对她们来说都是盛大的节日。丧事上女人的哭唱也许从古代就有,这种连绵不绝的唱词从来不用专门学习,就像每个妇女与生俱来的本能。灵堂里四个女人没有发出围观妇女预期中悠长凄切的唱词,只是低着头默默垂泪。妇女们压低声音嘁嘁喳喳地议论,表情不屑。

“啧啧……老骆家造孽哦,都不哭的。”

“马上就要下葬了,连儿子都没回来送终哦,老骆真是命苦。”

夏晓岚脸突然白了,捂着嘴哭出了声音,母亲、姐姐抬头望过去,压抑已久的悲伤从胸腔里撕裂出来。骆子建慢慢走进灵堂,默默跪下:“爸……我回来了……”骆子建三声响头,磕出了一片抽泣。围观妇女终于心满意足地落下同情的泪水,她们没有注意到小街两头布满陌生面孔,个个神情警惕。

“动手吧。” 李有德对付国强说。

“人太多,他可能有枪,再等等。” 付国强看骆子建后腰部有硬物突起。

穿上麻服的骆子建突然回望一眼,目光穿越人群,与付国强目光相遇,有沧桑,有悲伤。那个霎那,付国强心底有柔软的东西被触动,他决定给骆子建送父亲最后一程的机会。

“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许动手!”付国强对步话机说。

木杠穿过棺木,九条壮汉一挺腰,棺木离开了板凳。噼噼啪啪的鞭炮炸响,哀伤的唢呐声吹断离肠,还是骆子建姐姐婚礼上的那支唢呐队。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穿出小街,洒下一路纸钱,洒下一路伤悲。一栋六层砖楼露台上,冷军看着走向郊区的送葬队伍,扑通跪下:“骆叔,我只能这样送你一程。”冷军对着棺木方向连磕三个响头,面前三碗米饭,九根香烟插在里面冒出袅袅青烟。

土一铲铲地填下,赭红的棺木在坑里慢慢消失,一条生命的消逝,一个仪式的完结。头边盆在墓碑前摔烂,坟堆上压着的黄纸被风吹得瑟瑟。骆子建缓缓转身,双手压在脑后。一直跟随的便衣从后面呼一下涌上去,送葬的亲属愕然。几双手把骆子建摁在地上,骆子建没有反抗,李有德上来一掀骆子建衣摆,后腰上露出一截木头。

“操!”李有德一脚奔在骆子建后腰上,没有带枪就意味着定性不同。

“不许打他!”文弱的夏晓岚突然扑上来,把李有德推得一个趔趄,脸上母兽一样的神情,李有德一沉脸要发作。

“够了!”付国强一声吼,李有德悻悻收手。骆子建双手反铐被推上车,李有德上去一捏手铐,铁齿收紧两圈,骆子建望一眼唇角冷笑的李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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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比岁月(闪亮的日子)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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