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说呢？你比以前更会讨女人欢心了，更温柔了，但是……”羽珊顿了顿，自己抿了一口酒。弈川默不作声的为她把酒杯蓄满。“但是你比以前更具攻击性了。”羽珊把话说完，一仰头把整杯酒灌进嘴里。弈川坐在椅子上，盯着羽珊的眼睛，琢磨着她对自己的评价，不置可否。羽珊笑了笑，起身向卧室走去，边走边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拿给你准备的礼物。”弈川很听话的坐在原地，给自己点燃一根香烟。房子的女主人很快便回到餐桌旁，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相信你会喜欢的。”羽珊看上去很自信。

“什么东西？”弈川边问边从旁边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油腻的手指，接过文件，翻阅以来。

“战略合作企划书。简单来说，我们公司希望以包版的形式与你们网站进行全面合作，估计第一年的资金投放会在600万左右。”说到这里，羽珊停下讲解工作，似乎在等待弈川做出回应。

此时的弈川并不关心企划的实质性内容，他的心里有一堆疑问——凭什么那么大的馅饼会掉到自己嘴里？馅饼里是什么馅？馅里有没有钉子……他不紧不慢的把香烟架在烟灰缸上，抬头看了看羽珊，笑道：“我也说的简单些，我们网站的商业价值我自己心里有数，你这份礼太重了，我可承受不起。再说，我也不希望把床上的事和办公桌上的事混在一起……”

“张弈川，你没良心！”羽珊愤怒的声音很快打了断弈川的话，“你也太小看我了。你以为我是花痴，为了一个男人主动送上合同、晚饭还有自己这身肉？你以为你是谁？收起你那点儿北方男人的自尊心吧。告诉你，我要是想找个男人上床，随便去个会所，有的是倒贴的！”看着羽珊近乎歇斯底里的表情，弈川的反而放心了不少，他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女人毕竟是女人，自己对她的不信任在她眼里只拘泥于情感层面，似乎与商业无关，这样就好办多了。弈川放下手中的企划书，拉住羽珊的手，向自己这边拽了拽。羽珊企图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只是象征性的，最终她还是向前挪了两步，站在弈川面前。

弈川把头贴在羽珊胸前，小声说：“对不起，是我说的太过分了。”心里却在飞快地计算：自己未来一年的销售任务是400万，合同按照600万签，可以提取15%的款项作为甲方回扣，扣掉税大概在80来万，再提取400万的15%作为个人佣金，加起来差不多有150万……套用一句郭德刚的台词“干得过儿！”羽珊似乎丝毫没有发现弈川的心思，她只是轻轻抚摸着弈川的脸，轻轻叹了口气。毋庸置疑，金钱的味道是人工合成的最成功的睾丸素。面对餐桌上的企划书和面前香气四溢的女人，弈川早已把肖紫桐的威胁抛在脑后，他一把抄起女人，大步向卧室走去。虽然他还不能确定怀中的女人到底是羽珊还是紫桐，但是至少有两点是可以肯定的：她是一个价值过百万的女人；她在床上热情似火……

的确，几年前的肖羽珊与今天的肖紫桐在方面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她现在的功夫，把弈川搞得既爱又怕。即使是作为欢场上的老手，弈川也仅仅是在片上见过喉交的场面，有时他甚至怀疑，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女人愿意那么做——同时享受这一过程。可是就在眼前，在这张两米乘两米的水床上，英伦归来的羽珊，名片上印着肖紫桐的女人，正在专心致志的用喉咙为他服务。随着弈川不断的深入、猛烈的冲击，女人喉咙的肌肉发出呕吐前才有的痉挛，口腔深处的小舌剧烈震动起来，带给弈川一连串电击般的。在弈川爆发的一瞬间，他终于不再迷惑：那个叫做肖羽珊的女人已经永远在他的生命中消失了，就像吐出的香烟，袅袅飘散，只留下一丝淡淡的味道；取而代之的肖紫桐，正像绽开的罂粟，华丽且淫靡的吞噬着自己——无奈的是：他已身陷其中，无力自拔。

紫桐毫不犹豫的吞下弈川射入自己喉咙中的液体，优雅的用小手指擦拭了一下嘴角，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杯白水喝了一口，再次抱住床上的男人，在他耳边俏皮的说：“准备活动结束了，可以开始比赛了吗？”弈川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恶狠狠的回道：“你这个妖精，看我怎么收拾你！”

谁在睡谁(21)

春节前，晓萌抓住了公司一年中最后的机会，被公派到香港一个礼拜，似乎是负责一个什么骗钱会展的报道工作。弈川对此毫不在意，反而感到有些惬意。与AOD公司的战略合作在节前紧锣密鼓的策划起来，弈川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周旋于各种文件之间。而至于肖紫桐的那张水床，现在几乎已经成为他的第二张办公桌了。

晚上，在享受完一顿国宴级的晚膳后，弈川像往常一样心满意足的躺在水床上，边抽烟边翻阅着紫桐公司的内部文件，紫桐则尽显贤淑本色，在厨房里收拾残羹冷炙和锅碗瓢盆。就在弈川昏昏欲睡时，手机忽然在床头柜上叫唤起来，吓得弈川一个激灵。一小团带着火苗的烟灰掉在他的领口里，烫得他一骨碌爬起来。“操！”弈川一边咒骂一边把烟头扔到烟灰缸里，顾不上捻灭，迅速抓起手机——是楚楚的电话。

“喂。”弈川的声音充满焦躁。

“你快来……我……我……啊——”电话那边传来楚楚惊恐的呻吟声。

“怎么了你？你在哪儿？”弈川紧张起来，两脚忙乱的在地上找着拖鞋。

“我在……家里，我可能……快死了……”楚楚的呻吟声中夹带着哭腔。

“你别急，我马上来！先告诉我怎么了！”

“血……我……流了好多血。”

“你别害怕，我马上来！你要是能动的话，先把门打开，千万别上锁。”弈川挂断手机，顾不上穿外套，冲出卧室，胡乱抓起客厅茶几上的车钥匙跑出了大门。

“哎——你干吗去？”紫桐在厨房听到动静也冲到门口，朝楼道里嚷道。

“人命关天，回来再说！”弈川头也不回的答道。坐到车里，他马上拨通了钟若曦的电话，“喂！老钟吗？”

“弈川吧？怎么着，出来耍耍？”老钟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忘吃喝嫖赌。

“操，你丫正经点，人命关天！你现在在家吗？”

“在呀。”老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收起油腔滑调的嘴脸。

“你马上去我一个朋友家，把她送医院去，然后电话通知我。她家住在五棵松三〇一医院家属区，你先开车去，一会儿我把具体地址发到你手机上！到了就跟她说是我让你去的。就近，三〇一急诊室！我太远了，一会儿直接去医院。对了，方便的话带点儿现金，完事儿我再给你。”

“行行行，你别着急，我马上去，到了再联系！”老钟匆匆收了线。弈川坐在方向盘前稍稍定了定神，把楚楚家的地址发到了老钟的手机上，这才发动了汽车，风驰电掣的向北京的西边杀过来。老钟在弈川的这几个哥们儿中是做事最严的一个，为人仗义，从不拖泥带水，又恰巧住在西四环边上，所以弈川把事情托付给他后，也微微安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