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损友看见弈川来了，纷纷丢下身边的、放下手里的、吐出嘴里的生鲜站起身。弈川马上想到了一句话：“会无好会，宴无好宴。”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等着那三个家伙开口。赵胖子没说话，向刚才玩色钟儿的小姐努了努嘴。小姐立刻会意，一下子向弈川蹿过来，骑坐他膝盖上，两只手钩住他的脖子。“你就是张哥呀，刚才这几位老板说，‘一会儿有位爷要来，潘驴邓小闲样样都占了。’我问，‘什么是潘驴邓小闲呀’，赵哥就给我解释了一遍，说得人家心直痒痒，玩色钟儿老是走神，连、丨乳丨罩和裤衩儿都输了，你说怎么办呀~”小姐边发嗲边在弈川腿上扭着腰，摆出一副锁眼生锈——欠插的姿态。

弈川透过小姐低胸晚装的领口向里看看，果然一览无余，笑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呀？”

“我要你亲亲我的嘴”小姐十分果断。弈川立刻感到一阵恶心，一般的小姐是不愿意和生客亲嘴的，由此可见自己身上这位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

“那你是想让我亲亲你哪张嘴呀？”弈川不紧不慢的问。

“讨厌——你怎么那么色呀？”小姐假嗔着从弈川身上下来，坐在他身边，顺手抢过他手里的啤酒，自己喝起来。

“哈哈！你们都输了！”卫平一拍大腿，“我早说过，金鳞岂是池中之物，婚姻锁住的只会是无能之辈，怎么样？”他那张大脸油光可鉴，泛着兴奋的光泽。

老尚和老钟垂头丧气的坐回沙发。老钟拍着弈川的肩膀，表情严峻，“你丫真是不争气，狗改不了吃屎。”说完一声长叹，“唉——”。

弈川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尚拉过刚才的研究标本，捏着她的屁股解释道：“刚才我们在讨论活色生香和婚姻的诱惑力，大家争论不休，最后打赌，把一个吃过荤又结了婚的男人叫来，看看有没有江姐的精神，我提议叫你来——这是组织对你的多大信任呀？谁知道……谁他妈知道你张弈川这道貌岸然的家伙是一肚子男盗女娼！”

现在弈川明白了，三个损友刚才在小姐身边讨论了深刻的伦理问题，并希望能够找到一个符合要求的研究对象，而由于自己刚才的表现，今天晚上的全部消费都已经有人买单了。“你们丫可够孙子的，就非得把我拉回到火坑里来！？你们明知道我戒了……”

“学会骑车的人，一辈子也忘不了。”赵卫平咧开大嘴打断了弈川的辩解。

“叫妈咪来，我要点菜。”弈川拍了拍身边小姐的大腿。很快，没有坐台的小姐鱼贯而入。弈川走上前去一个个端详着，忽然一愣。“你不是菲菲吗？”

“您是——张哥？”小姐立刻认出了弈川。

“妈妈桑，我就要她了，包全场，平台，加宵夜。不管什么熟客，你也别叫她支应了！”

妈咪满面堆笑，嘴都咧到耳朵根了，“没想到张老板这种稀客能在这遇到熟人，给您道喜了，一会儿我再送您一打啤酒。”说完拍拍菲菲的肩膀说到：“晶晶，好好伺候着啊。”然后扭着风韵犹存的屁股和其他小姐出了房间。

“原来改名叫晶晶了。”弈川寻思着，拉着小姐的手坐下。“你又改名了？”

“唉，干我们这行，换一个场子就会重起一个花名。没想到在这能遇见您。”晶晶一把抓起桌上的硬玉溪，点了一根——不知道是谁的。

“嘿，刚才我们怎么没看见这个美人呀？”老钟看着卫平，一脸不平。

“你们男人就是死相，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已经输成真空装的小姐递给他一瓶啤酒，酸溜溜的说。

“介绍介绍吧，潘驴邓小闲。”老尚起哄似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晶晶旗袍中露出的大腿。

“我叫晶晶，今天刚刚上班，以前在其他场子，几位老板多多关照。”晶晶大大方方的说。

“她以前在百丽佳，头牌！”弈川补充道。

赵卫平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晶晶，摇摇头，笑道：“晶晶姑娘倒是挺漂亮，就是有点单薄，头牌——凭什么过人之处呀？”

晶晶听完，假装面色不悦。她站起身，一把掀开开气到腰的旗袍前襟，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和黑色蕾丝，掷地有声地说：“您看看，我说自己一只脚够人玩一个小时，一条腿够人玩一宿的，不算忽悠吧？”那三个色狼虽是欢场高手，这等女中豪杰却一直无缘相见，面对如此阵势，纷纷抱拳高呼：“不算忽悠，不算忽悠！”

谁在睡谁(12)

“你还住魏公村吗？”弈川把酒瓶放回桌上，也抻了根玉溪。

“早搬家了。”晶晶微启朱唇，送出一缕烟雾。老钟已经绷不住了，一脸的水深火热，恨不得把身上的小姐一口吞下去。他在小姐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小姐一阵浪笑，象征性的扭捏了几下，便拉着他出了包房。不用问，肯定是支持小姐工作——平台改高台了。晶晶一仰头，灌下瓶里最后一口啤酒，目送那对狗男女出门，嘴角闪过一丝轻蔑的微笑。她轻轻褪去自己的高跟鞋，抱起膝盖攒在沙发里，揉搓着脚踝。晶晶的大腿雪白无暇，在电视屏幕微弱的光线下泛着青色的光泽，很诱人。

“怎么了，你？”弈川问。

“新鞋卡脚，有点疼。”晶晶低头嘟囔着。

“刚才是不是在坐别的台？”

“嗯。”晶晶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自己脚踝上，“跳了会儿舞，所以脚疼。”

晶晶擅长的舞弈川十分熟悉，他脑海里马上浮现起晶晶扭动着腰身，褪去自己身上所有纺织品的姿态，场面。“把脚给我。”弈川轻轻的说。

“啊？”晶晶终于抬起头。

“我给你揉揉。”弈川笑道，“你不是一只脚就能让人玩一个小时吗？我把玩把玩。”晶晶愣在那没动，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像一个害羞的姑娘。

“行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俩谁没见过谁的全景儿呀？”说着，弈川一把把晶晶推倒在沙发上，粗鲁的拉过晶晶的脚，放在自己褪上。晶晶轻轻挪了挪身子，把头靠在沙发转角处的靠背上，看着弈川的行动。弈川没有马上动手，他先把晶晶的旗袍整理了一下，替她遮住诱人的大腿，然后脱下自己的夹克盖在晶晶身上，小声说：“你要是困了，就睡会儿。台费我照给。”说完，他开始飞快地干搓自己掌心，当感到掌心发热时，把手放到晶晶的脚踝上，按摩起来。在手掌接触到脚踝的一瞬间，晶晶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把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用手抓住自己的肩膀，表情尴尬，就像第一次把自己交到情人手中的小姑娘，既期待又恐惧。

“靠，你丫吃拧了吧？！”老尚本来正在研究小姐身上使用的润肤露，看到弈川这边的情况，大叫道。晶晶像只受惊的兔子，一下子缩回自己的双脚，坐了起来，眼神中充满恐惧。

“就是就是，花钱给小姐按摩，你真行。”卫平也停下手在裙底的工作，敲着锣边儿，“她还真有本事，当小姐能这么挣钱，我他妈也下海了！”

晶晶缩成一团，浑身瑟瑟发抖，刚进屋时的豪气荡然无存。另外两名小姐则纷纷向她报以幸灾乐祸的微笑。在她们看来，晶晶正在做一件极其有损职业道德的事。

弈川没搭理自己的朋友，向晶晶那边挪了挪，再次抓宗，说：“张哥，你的情我领了，但是无福消受。你还是把心思用在嫂子身上吧。”说完，手扶着弈川肩膀，从茶几上够起打火机，帮弈川点着香烟。弈川吐出第一口烟雾，侧脸看着晶晶，晶晶脸上已经换上职业的微笑，甜美可人。

“给小姐按摩，当然是傻X！”弈川低声说道，“可是晶晶今天不是小姐，她是我的一个老朋友。”说完，他环视着屋里的几个人。

晶晶匆匆穿上鞋，站起身向弈川伸出一只手，笑道：“张哥，你真傻。不想出火就请我宵夜吧。”弈川一把抓住晶晶的手，也站起身，向老尚、卫平蓦然一笑，随晶晶出了包间。

老尚与卫平四目相对，双双摇头，异口同声地说道：“操，棒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