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杯盘狼藉之后，楚楚还是被七手八脚的抬上了弈川副驾驶的位置上。弈川目送同事们友爱的如释重负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他并没有急于上车，而是摸出手机，拨通了晓萌的电话——那个今早还睡在他身边的女人的电话。

“喂，我呀，今天我们开联谊会，估计还得等会儿结束，你别等我了。”不知为什么，弈川决定说谎。

“都九点了，还没完呀？！少喝点，开车小心。”也许是手机听筒的原因，弈川觉得晓萌的声音很像考勤机中发出来的，甜甜的外交辞令。

周五九点后，北京的路况出奇的理想，不到二十分钟，弈川已经把车停在了楚楚的楼下。“你一人能上去吗？”弈川摇摇楚楚的肩膀问道。楚楚没有回答。

弈川下了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把楚楚的右手架在自己脖颈后，左臂揽住她的腰，把她架出了汽车，同时用自己的左脚关了车门，用握在左手的中控锁了汽车。

来到402室门口，弈川忽然发现电梯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按过门铃并确认屋里没有人后，他把楚楚戳在门边，倚住墙壁摆好，摘下同事胡乱挂在楚楚脖子上的手袋，开始寻找钥匙。有过经验的男人都知道，要在女人的手袋里找到一串钥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张弈川也不例外。最终，他急躁的把手袋里的东西全部倒在了地上。很快钥匙被找到了。回收工作是简单的，口红、粉盒、手机、钱包......

就在弈川准备起身的瞬间，忽然觉得后脖埂子一热——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楚楚吐了，好东西一点没有糟蹋，全部灌进了他的领口。

“靠，不是吧！”弈川发出一声叹息，忍受着后背的粘稠湿热把楚楚鼓掇进屋，扔在沙发上，飞一般的冲向卫生间，在先后打开储藏室和卧室的门后最终到达了目的地。没有别的选择，他把所有的衣服后，站在了花洒下。

弈川裹着浴巾走出浴室，虽然有暖气，他还是打了两个寒战。“大衣和西服要干洗，衬衫......”弈川琢磨着。忽然他发现楚楚还歪在沙发上，胸前却已是一片狼藉，左脸依旧肿起，头发凌乱的散落开来，活脱脱一副日本A片中的造型。吞了一口口水，弈川发现自己的下身开始出现熟悉的躁动。

谁在睡谁(3)

“楚楚，楚楚！”楚楚听到一个声音在很远的地方叫着自己的名字。她企图睁开双眼，但是左脸的疼痛只让她睁开了一只眼睛。一个着上身的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在不断摇晃自己的双肩。

“啊——！”楚楚尖叫一声，随之而来的是两下干呕，但是胃里已经没有什么内容了。

弈川被吓了一跳，后撤了一个身位，下身的躁动由于惊吓也得到了适当的平复。“别怕，我是张弈川，运营中心的张弈川。”

楚楚缩起身体，摆出典型的女人保护自己时使用的肢体语言，“你怎么在我家，你要干什么？”她克制住内心的恐惧背诵着老套的台词。

张弈川没有解释，双手按着腰间的浴巾跑进洗手间，向客厅扔出自己的脏衣服，躲在门里喊道：“你别怕，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些衣服上的涂鸦是你创作的，能帮我处理一下吗？处理完我马上走！”应该感谢常年的销售工作，培养了弈川冷静缜密的思维。

楚楚惴惴不安的摇晃着身体，靠近洗手间，看了看地上的衣服，这才发现自己紧抓胸口的双手也是粘稠一片。

“今天联谊你喝多了，老候叫我送你回来的，在门口你把我坑了。”

“......”

“你这有我能穿的衣服吗？我有点冷。”弈川没有撒谎。

“哦......你......等一下。”

卫生间的门开了一道小缝，弈川接过一只小手递上的睡衣裤——男式的。

“你穿上可能有点小，我爸爸的。”听声音楚楚的酒醒了不少，“你穿上赶快出来，我要洗洗。”

弈川穿着一身睡衣走出卫生间，露着手腕和脚踝，五颗纽扣只扣了三颗，样子古怪。楚楚看到后不禁一笑，紧接着一捂左脸，疼痛几乎挤出了她的眼泪。

弈川坐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地按着电视遥控器，2007年似乎每个台都在播出主旋律影片，乏味。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他感到自己下身再次躁动起来，二十九岁的身体迅速燃烧，小两号的睡裤支起了帐篷。弈川闭上眼睛，开始对水雾中美丽的腰身进行意淫，感觉很真实。

“咳——咳！”两声干咳打断了弈川，他睁开眼，看到楚楚穿着睡衣站在自己面前，面色绯红，但是视线却凝固在自己跨间。弈川像被电流击中一样弓起身体，尴尬的弯腰掩饰自己的隐私。

楚楚被弈川的反应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嗯......那个......今天下午的事......谢谢你。”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看我得走了......”弈川冷静缜密的思维开始变的凌乱，他抬头看了一眼楚楚，又打了一个冷战。一头潮湿亮丽的波浪垂洒在白皙的脸庞两侧，肿起的脸颊丝毫也没有影响到五官的精致，这样一个女人站在面前，周遭散发着浴液的芬芳，对于一个18个月没有性生活的二十九岁的正常男人来说，的确有些太过刺激了。

“你的衣服最好干洗，今天你住在这吧。”倒是楚楚首先恢复了平静，“反正明天是周末。”

“别别，我媳妇儿还在家呢。”弈川下意识的用左手的大拇指搓了搓无名指上的戒指，也许是自己发胖了，觉得戒指有点勒手。

楚楚没有说话，在他身边默默坐下，把十只手指叉开，插进发丛迅速向后一捋，细小的水珠带着香波的味道溅到弈川脸上，弈川开始觉得自己有点喝高了。

“陪我聊聊好吗？”楚楚略带恳求的说。

“聊什么？”弈川放弃了逃离现场的计划，体内的躁动却有增无减，始终保持着龙虾的造型。

“你为什么不问我下午的事儿，你不想知道他是谁？”

“那是你的隐私，我没有权利......”

“没有权利还是没有兴趣？”楚楚的声音有些发颤。

“他是谁？为什么打你？”

“你没有权利知道！”楚楚忽然转过脸大叫，脸上布满泪珠。

弈川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一下子，他忘记了思考，声音卡在喉咙，呆呆的看着楚楚。楚楚的双肩不停的抖动，衣角浸湿，不知是因为发稍上滴落的水珠还是眼中流出的泪水。

“东边牧马，西边放羊，热辣辣的情歌就唱到了天亮。”弈川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尖叫起来。

等弈川在脏衣服中找到手机，对方已经收线了，未接来电显示的姓名是——老婆。弈川没有回播，而是在开机状态下取下了手机电池。他回到楚楚身边，同样默默的坐下，一把将这个并不熟悉的哭泣的女孩揽入怀中，18个月的焦躁和郁闷让他放弃了冷静缜密的思维，开始像绝大多数男人那样思考，用下半身思考。

楚楚本能的把双手放在胸前，向外抵抗一个陌生男人的侵袭，但是她很快便放弃了。那种全身心的禁锢几乎把她的心脏挤碎，窒息的晕眩把她的嘴唇紧紧贴到另一张嘴上。带着酒精和烟草气息的舌头毫不留情的闯进楚楚口中，带来的只有更加强烈的晕眩。

“别在沙发上，我不喜欢。”楚楚感到自己的下身一片泥泞，呢喃道。

弈川一把抄起楚楚，闯进卧室，几乎是野蛮的把她扔在床上。开灯变得毫无意义，两只发情的野狗迅速除去自己最后的防卫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