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赵老七的风格，肚里货不轻显，把我这个老战友都晾在一边了，”诸葛楚才笑了一下，如此严肃的话题就那么轻描淡写的从赵秦九嘴里说出来，味道都不知道变了几次了，说道：“好吧，看在你老实交代的份上，就宽大处理你，跟我走吧，国家需要你的帮忙。”

大年初一在超市和值班经理干了一仗，火气还没消除，又被人叫出来谈事情，现在教授又提出如此不通情理的要求，他的肺都快气炸了，真后悔冒然来应了今天的约。

不过，赵秦九知道现在诸葛楚才拿国家来压自己，他这只鸭子已经没有第二条路走了，无论如何都得硬着头皮上架子了。

赵秦九思想准备不足，说道：“好吧，答应你，不过，总得让我回去和女朋友交代一下后事吧，不然她会担心的。”

诸葛楚才站了起来，说道：“瞧你这张臭嘴巴，这点你就不必担忧了，我们会派人去安排的，你大可不必担心你女朋友的生活，在你为国家付出贡献的这段时间，国家会照顾好她的。”

赵秦九低着头，应道：“那好吧，有国家出面来安排，我最放心不过了。”

见任务完成了，诸葛楚才拿起公文包就往门口走去，赵秦九不情愿地站了起来，也跟着走去，想到以后不知多久才能再见女朋友，不满和埋怨已经涌上心头。不过，眼前最糟糕的事情显然还是骨俑，所有的问题似乎都和这个不常见的职业联系在了一起。

就在赵秦九起身迈出第二步时，他隐约记起父亲最后一次离开自己去外地执行考古任务时说过的一些话，他让赵秦九一定要远离上海，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不要太招摇，不要接触黑势力，不要涉及敏感政治，更不要随便在别人面前显摆自己的学识。

以前赵秦九一直以为父亲对自己的这种严厉已经有些过分，现在想想，原来这是父亲有先见之明，他早知道自己露出学识后就会引火上身的。跨出雅间之时，赵秦九无奈地嘀咕了一声，“唉，听天由命吧！”

听说诸葛楚才晚上才苏醒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军事基地，现在连上级选好的人都给接了回来，感慨之余，徐国峰立即赶到研究室外想一睹为快，只是一见上级派来的竟然是个嘴上没毛的小年轻，心中顿时有些不服气。

诸葛楚才将赵秦九介绍给徐国峰，说道：“徐局，这是我的学生赵秦九，中央首长和一号推荐来的，你要和他团结合作，争取找出点有价值的线索来。”

徐国峰情不自禁地摸了下嘴上的胡须，说道：“没问题，职责所在，在所不惜。”

“秦九，这位是国安副局长徐国峰，办案经验丰富，你和他一起工作会学到许多曾经没有的办案经验的。”诸葛楚才拍了拍赵秦九的肩膀，又转过脸看着徐国峰，说道：“好了，徐局，老朽身体不适，这里就交给你们两个办案高手了，希望我一觉之后能听到好消息。”

送走诸葛楚才后，徐国峰开始认真打量起年轻人赵秦九，说实话，这个年轻人的外形与他期待中的理想人物多少有些差距。

为了试探一下虚实，徐国峰直接将赵秦九领到案发地点研究室内，也不跟他直接谈案子，而是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小兄弟，不像是办案人员吧，还是悠着点好。”

赵秦九以为徐国峰在安慰他，也跟着一头热乎起来，说道：“我哪里是什么办案人员啊，我自己都不知道咋回事，就被教授带这里来了？”

徐国峰被弄糊涂了，问道：“那你先前是干什么的呀？”

赵秦九老实回答：“干了好几份工作了，现在我是苏果超市营业员，，不过，干不长了，值班经理示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我早早卷铺盖滚蛋。”

徐国峰简直不敢相信赵秦九说的，以为他跟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赶忙把话题又拉了回来，半拉着嗓子说道：“这两天在调查金属柜失踪案件的时候，我费劲周折才从基地一个高级领导那儿听到一些小道消息，你猜怎么着？说是这里的军事基地下面原先是封建时代留下的一座万人殉坑，下面住着的都是些为修建秦始皇陵流血流汗直到累死的工人们。”

赵秦九抓了下头发，以为徐国峰在和他开玩笑，说道：“徐局，说笑的吧！”

徐国峰见赵秦九一脸的不以为然，立马认真起来，说道：“文化大革命，全国人民齐动手，除四旧树新风，誓将革命斗到底。得知这个情况后，当时军委决定在这里建个军事基地，说是要与封建社会划清界限，让一身正气的中国人民解放军驻守在这里，也是为了从人数和气数上彻底打败封建总司令秦始皇的地下阴兵团，解救那些数千年前蒙受苦难而死的工友们。不过这件事后来变得复杂了，一些被平叛过来的专家学者开始往这边赶，听说军委决定在这里建军事基地其实从开始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的在乎的还是这地下的东西……。”

赵秦九心生冷汗，说道：“徐局，小道消息不可当真。不过，如果真是如此，我倒是真的很想知道。”

徐国峰见赵秦九听得认真了，半摇着头，连哄带吓的说道：“听说这下面藏的东西邪乎着呢，75年军委开始筹建军事基地之前就已经死了不少优秀的专家学者，基地建成之后，死了的专家学家就更多了，还真不是吓唬你，这死了多少人，到现在都没有过具体数字。”

赵秦九见徐国峰越说越玄了，心想你这个徐国峰还真能搬弄是非，以为我赵秦九是吓大的吗，也不打听一下我是做什么的，就信口开河。

赵秦九紧跟着说道：“既然都说是工人了，那我还怕什么。工农兵是一家，革命战士友谊深。生前建祖国，死后不留名。那些为了事业而死的专家，是典型的无产阶级革命情怀，我们应该学习才是。”

徐国峰见赵秦九不吃这一套，脑海里随即跳出四个字‘死硬分子’，又说道：“据说我们这间研究室曾经就是直通下面的入道口，不过现在已经被堵起来了。兄弟，最后告诫你一句，小心有鬼哦！”

赵秦九这下算是看出来，原来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人，徐国峰只不过是想通过这个莫须有的小道消息来刺探一下自己的实力。不过，初来乍到，不能显摆，但也不能任人欺负，于是，他忍气吞声地问道：“徐局，你知道手绘图案上绘着的秦俑的故事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话到徐国峰耳朵里就变了味，他以为这是年轻人在和自己叫板，无奈自己还真不知道那个手里拿着酷似骨头的秦俑是干什么用的，问道：“秦俑无疑，不过，这样的造型我还是第一次见，难道……你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徐国峰的话语里充满了讽刺的意味，他怎么也不相信赵秦九这个年轻人会比专家教授还要厉害，能知道一切。

赵秦九直接挑明：“这是骨俑，又名敛骨士。属于秦军队非战斗序列的特种兵源。”

徐国峰好奇地问道：“骨俑，敛骨士，你怎么那么肯定……？”

其实徐国峰一直都在打量赵秦九，现在见他回答自如，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起来，气势明显落了下风，难道说眼前这个年轻人真有过人之处，可是，他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消息的来源的呢？

赵秦九也不隐瞒，解释道：“我爷爷一生都在研究秦朝军队编制，我能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也不足为奇。”

赵秦九就喜欢这种先被别人怀疑再让别人佩服的感觉，尤其是见到徐国峰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时，他更是享受征服后的快感，这种感觉要比和女朋友在床上大汗淋漓之后来的更淋漓尽致。这下轮到徐国峰堵得慌了，冷不生防遇到这么个硬茬子，本想弄他一个下马威，却被人家杀了个回马枪，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赵秦九笑道：“徐局，工作要紧，能不能说说你这两天来对案件的调查是否有新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