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波呵呵一笑：“不敢！不敢！我猜想你就是来看宝贝女儿的，这个时候，母爱对她来说，尤其重要；我前妻刚去那几个月，每天晚上，只要我在家，女儿都都要我看着她入睡，哎！怪可怜的。”

林琳心头微微一懔，她说：“是啊！虽然女儿已长大成人，又是一名丨警丨察，但她毕竟是女孩子，难免脆弱。对了，你来北滨干嘛？”

张浩波稍一犹豫，还是说道：“省厅的叶副厅长今晚上要赶来北滨，明天上午召开‘1016’重案专题会议。”

林琳随口说道：“你又不是专案组成员。”

张浩波解释道：“北滨和南安是临近市，傅副书记以前又在南岸工作了那么多年，我当然得参加。”

林琳“哦”了一声，脸色略微沉抑地说道：“案子侦破的如何了？”

张浩波的神色转瞬严肃了，他说：“进展迟缓，一个又一个的线索被对手掐断了！”

林琳眼神平和地看着张浩波说：“能说说嘛？又什么线索断了？”

这猛然间，张浩波有一种要重新审视林琳的念头在心中升腾，他神色有些异样地看着林琳说：“给追杀王贺荣的凶手租车的人被枪杀了，对手真是快啊！在今天下午的案情分析会上，王贺荣已明确指出，要对所有的知情人进行调查！”

林琳有些意外似的说：“岂不是对你也要进行调查？”

张浩波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忘记自己身份似的，几步走到林琳的身边，双手抓住林琳的肩头，问道：“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是不是与你有关？”

林琳惊异地抬起头，满眼怒意地看着张浩波说：“你松手！你是否在说疯话？”

张浩波摇着林琳的肩头说：“我怀疑！这消息就是从你口里说出去的！你如实告诉我，是不是？”

林琳用力甩开张浩波的手，她猛然站起身来，哈哈笑道：“事关傅杨的死！我说出去的，把线索中断了！对吧？哈哈！”

张浩波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似的，他盯住大笑的林琳却是做声不得，因为，林琳的话已劈头盖脸地压了过来：“张浩波！快去告诉王贺荣他们专案组！来抓我呀！是我走漏的消息！我也是凶手之一！我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张浩波！还愣着干嘛？快去呀！”此时的林琳，双眼已包含着转动的泪水。

第二十二章技高一筹（2）

张浩波真的怔住了——

此刻，一身职业装束，两眼饱含着晶莹泪水的林琳，在张浩波的眼中更显得风韵十足、楚楚动人。

张浩波思绪飞快地旋转着，突然，他一把搂住林琳，柔和地说：“请原谅我刚才的冲动，我真的害怕你涉身其中。”

被搂住的林琳，竟然出奇的平静。

张浩波用手轻轻抚摸着林琳微微卷曲的头发，他说：“你有什么委屈和不快，就尽管向我说吧，我希望能为你分担。”

林琳轻轻推开张浩波，一指沙发，示意张浩波坐下后，她也坐了下来，平静地问道：“你认为我会说出去吗？”

张浩波缓缓说道：“从王贺荣他们开始调查租车人到他被杀，前后不过十几个小时，这中间，我对你说过。我是丨警丨察，我的怀疑你是应该理解的。”

林琳说：“我再理解，你也不能怀疑到我的头上呀！你是丨警丨察，就更应该想到多方面的因素，除了你，还有多少人知道王贺荣他们在调查？你给我说了，我还对王市长提说过咧！难道你也去怀疑王市长？”

回归冷静的张浩波，到没十分在意林琳的话，只是因此而牵扯出王市长，这不能不让他回味，王市长在中午时分对他说过的话。王市长把他叫到办公室，面色严峻地对他说：“我听贺荣说，昨天晚上在‘阳光大酒店酒吧’的寻衅滋事中，有个和刘丽长得一样的女子，叫陈兰吧；她被调查时说，在省城的‘凯悦大酒店’见到过我。简直胡闹！张冠李戴吧！还说陪我喝过酒，你安排人去调查调查！”

对于王市长的吩咐，张浩波不能不尽力而为。不要说王市长说没有这回事，就是有，他也必须按照王市长的意愿去办。此时，他猛然想到，早就听小道消息说，林琳的最大靠山之一就是王市长。当然，对张浩波来说，这些小道消息，他自有认识和评判，不过，林琳竟说她把警方正在调查的事情向王市长也说了，这究竟是出于对王贺荣被追杀的关心呢？还是因为其他？张浩波甚至还想到了，林琳和王市长的关系究竟达到了怎样的程度——他们之间不会有私情吧？

张浩波的胸中竟然升起一丝莫名的妒火，以至于，他隐隐觉得，傅杨被暗杀，还可能与他们有关呢！不过，这一念头刚冒出，张浩波就将之捏灭了——不可能！不可能！

林琳见张浩波兀自沉思，她问道：“想什么呢？”

张浩波微笑道：“噢！没什么！”

林琳微微一笑，又说道：“老张，我想问你一件事。”

张浩波抬眼盯住林琳：“你说吧。”

“假如是我把王贺荣他们在调查租赁汽车的人说出去的，你会怎么认为？你咋办？”

这话问得够狠！张浩波心里这么想，嘴上只能说：“假如成立的话，我有两种分析：一是你无意说出去，一是有意。不管是无意还是有意，犯罪嫌疑人怎么就知道了？你自然就会成为被丨警丨察重点怀疑甚至是调查的对象，然后以你为起点，一查到底，顺藤摸瓜。”

林琳两眼闪射出冷峻的光，只扫视了张浩波一眼，转而笑道：“我是问你怎么办，而不是丨警丨察。”

张浩波一笑道：“我就是丨警丨察啊！别开玩笑了，说实话，傅杨被杀案，事关一位堂堂的市委副书记，这事是任何人也包涵不了的，也不敢包涵的！”

林琳心头顿觉一寒，她叹了一口气，低缓地说：“是啊！不要说傅杨是一个市委副书记，就是平常人，公丨安丨机关也应该竭力破案，只是，不知道这案子多时才能破？能不能破？”言下之意，甚是忧悒。

张浩波用劝慰的口气说：“你放心吧，傅杨是市委副书记，公丨安丨机关更会不惜一切代价破案的。今天上午，王贺荣他们……

对于张浩波突然打住的话题，林琳已经很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她低头沉默了稍许，然后起身坐到张浩波的身边，很自然地抓住张浩波的手说：“老张，我要批评你。”

张浩波横身有如触电似的，不知道是因为林琳那软玉温香似的的手呢？还是因为林琳要批评他的话？他一手抚在林琳的手上，盯住林琳问道：“我怎么啦？”

林琳面有愠色地说道：“你说傅杨是市委书记，公丨安丨机关更会不惜一切代价破案。你作为公丨安丨局长，应该说这话吗？你这言下之意，岂不是说，如果傅杨不是市委书记，公丨安丨机关就可能淡而为之？唉！”林琳轻轻一声叹息！

张浩波似乎有些尴尬地微笑道：“你批评的很对，是我措辞不当！还是林总裁的思想境界高！”

林琳“哼！”了一声，有意无意地白了张浩波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你们这些公丨安丨啦！”。

就这一声“哼”，就这一个眼神，就因还握在手心的手，张浩波再次感觉到周身有如电击。他刚要开口说什么，林琳看着他问道：“你刚才说，今天上午王贺荣他们怎么啦？”

张浩波一愣，说道：“他们去找了傅副书记的哥哥，据说，是他儿子亲自给吴勇打电话要求丨警丨察过去的，详细情况我还没来得及问吴勇。”

林琳听得心一紧，暗自叹道：“不好！怎么把他给忘记了？”。她抽出被张浩波握住的手说：“唉！你提醒了我，傅杨和他哥哥的感情十分深厚，傅杨遭此横祸，我倒是应该去安慰安慰他。”

张浩波颇为感动，他说：“手足连心嘛！你是该抽时间去看看他哥哥。”

林琳神情有些抑郁地站起身，她缓缓走向窗前，信手拉开一扇窗帘，眼望窗外的夜空，人在此，心却是早已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