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光这几天也在思索着这个问题。就在今天，有一封写着肖书记亲启的邮件寄到办公室来，对收购方的能力提出怀疑，这次收购方收购的意向可能是是汽车厂的地皮。

回到宿舍的肖一光再次翻出严培所送来的资料，并打了个电话，要求对方帮忙查一下这家收购公司的背景。

对方反馈过来的电话让肖一光心里沉重下来，这家公司是注册地在林州，前期靠倒卖进出口指标批文起家，后期也从事贸易和地产生意，只不过后期倒卖的是地皮。

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了上来。严培是不是有意地利用自己刚到不掌握情况，打着盘活企业的旗帜，欺骗自己呢？严培有没有这样的想法？肖一光苦思不得其解……

如果那汽车厂的转让有问题，那安居房这项安居工程呢？

第二天上班后，肖一光电话让陈新来办公室来一趟。

“我秘书的人选，就暂定何挺吧。”

“好的，我这马上就去通知何挺。”

“不忙，先坐会喝杯茶吧。”肖一光故意拿起事先放在桌面严培送来的资料，拧拧眉头。

“你是老金纲了，这两件事怎看？”

陈新也是老江湖了，资料是代理市长送来的，之前也经过书记办公会讨论，如果肖一光没有异议的话，自然是上常委会研究通过了，而肖一光这样问自己，估计也是觉得疑问才这样问自己吧。这可是一个机会，说不说？不说吧，会让领导觉得自己没有能力，人有时就应该大胆地选择，站好队伍。思虑过后，陈新也就放开地说出自己的疑虑来。

肖一光这边的疑虑无法消除，严培那边也在紧锣密鼓了密谋着……

33、密谋

早上外出，没有更新，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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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在一家茶馆的包房里，坐着刚从建设局升为分管工业和住宅建设的副市长李烨、国委资主任张鹏、建设局局长罗仁发三人。

“人说秘书出身的官员都是政客，但我看这位新来的书记不象哦，这几天一直在走访调研，李市怎看我们这位书记啊？”罗仁发问。

“是作秀还是务实，听其言，观其行吧。”李烨说。

“前两年省里召开全省经济工作会议就选在南江召开，当时他在会上还作经验介绍呢，没有两把刷子，不可能走进刘省长视线的。”张鹏补充说。

“年纪轻轻就提拨为正厅级，这放在全国都不多见，前景不可估量啊，这样的人也最爱惜羽毛，大家以后做事小心点，尽量避免和他冲突就是了。”李烨告诫地说。

“那我看这次金汽转让和安居房动工建设可能要延迟了。”罗仁发无不担心地说。

“听大姐的消息吧。”张鹏说。

“你们聊，我先出去抽支烟。”

李烨和张鹏笑了笑，也是的，只要大姐呆在的地主，那是绝对不能抽烟的。

……

“来晚了，你们等久了吧。”严培一进来就问道。

“是啊，大姐，我们坐在这里东扯西聊的，我都到外面抽了好几次烟了哦。”罗仁发接着话说。

“仁发，我提醒一句，以后不要再大姐大姐地叫，这段情意心里有就行了，省得别人说我们拉帮结派，搞小圈子。”严培纠正地说。

“今晚和肖书记一起刚陪老干部吃了个饭。”严培好象在解释晚来的原因。

“大姐，”罗仁发突然意识到不对，“哦，严市，安居房工程现在进展怎样，什么时候开始动工？”

“资料已经给他了，还没有回音。”严培喝口茶后之后才慢吞吞地回答着。

“老陈已经催过好几次，怕夜长梦多。”罗仁发将陈金华推了出来。

“老陈真不是个东西，太不懂内敛了。”当即严培将那天晚上陈金华私闯罗水区接待肖一光酒席一事说了出来，“仁发，回去后告诉老陈，让他注意点，别太张扬坏了大事。”

“嗯。”罗仁发内心里暗暗叫苦。

“严市，这样说的话，那金汽转让一事，是不是也得暂时搁置了？”想到安居房建造还没有下文，张鹏自然也想到金汽的转让结果。

“是这样，你们回去后，再看看这两项工程有没有什么漏洞，尽量完善。以前别人走私，对我们这些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现在形势和以前不一样，别让人家看出什么来。”严培一再交代着。

大家散了后，李烨和严培坐同一台车回去。

“应该说，这两项工程出发点是好的，也是必须实施的，现在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实施，由谁实施？”躺在床上的严培说。

“那你这有什么好的想法，让这事朝着我们设想的方向发展？”李烨问。

“暂时没有，他刚来，也不能逼太紧，逼急了让他更起疑。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只能通过上面施加压力吧。”

“这事指望上面直接施压也不现实，虽说他家人也参与进来了，但刘省长和常明清都是他的后台，上面在施压时，不可能没有顾虑的。”

“那是，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关键是看以何种方式操作罢了。通过转让等方式盘活国有资产，这是目前政府惯常使用的手段，企业困难不可能拖着不解决吧，工人下岗不能不管吧，社会和谐建设还是需要的嘛。”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事不止是我们的利益，也有他的利益，解决是肯定的，但我觉得还是稳妥点为好。这样吧，我们可以操作民意嘛，如果到时他还是拖着不表态的话，那就让工人们说话嘛，我们在背后，等工人起来后，那这事就可大可小了，把压力丢给他，这时候我们再来运作的话，那就顺当多了。”

“还是你阴，民意这种事你都想得出来，呵呵。”严培笑骂着说。

34、暗访

肖一光的电话已经打了一个小时，电话另一方是林州建筑设计院的某位工程师。放下电话，肖一光自己按起计算器来。

按市面商品每平米5000元的销售价构成：50%是利润，30%是建安成本，15%是地价成本，5%是销售成本。那么作为安居房来说，其固定成本是建安成本，大概每平米为1500元，安居房不需要广告费等销售成本，地是政府的，地价这一项暂不考虑，利润也暂时搁置，这样一减，按每平米3400元的价格，每出销售一平米，政府获得1900元，这对政府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益。而实际上在这次投标的合同里，建筑费用为每平米2500元，建安造价每平米比市面还高出1000元。

建安造价高于市面造价这一发现让肖一光高兴得跳起来，这家经招标小组评出来的中标单位是银华公司，银华公司是一家什么样的企业，背后的老板是谁呢？这勾起肖一光的好奇心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肖一光感觉陈新是可信任的人。当陈新听到肖一光直接说出来的的疑点时，也觉得不可思议，太嚣张了。

两天后，呈现在桌面的一份资料让肖一光眼睛一亮，银华公司背后实际控股人员是陈金华，注册负责人是陈金华的小舅子，前两年市政府的安居房工程也是由银华公司承建。

陈金华，看他那天硬闯酒席的样子就知道他和政府人员关系很密切，这更加肯定肖一光的猜疑。

“前两年所建的安居房落成搬入使用时，就有住户投诉房子漏水等质量问题，但没人理会。住户没有办法，一度商议要堵路期望造成更大影响，市政府才出面协调建筑承包商按每平米补150元才平息下来，要不我们调查一下当时的招标情况？”陈新建议。

“好，你看看招标小组成员里面，谁是信得过的，了解一下。”肖一光点了点头。

当晚，何挺以探访同学的名义出现在住在前两年落成安居房的小区里。

与此同时，肖一光也在陈新的陪同下，出现在一家茶馆的包房里，在坐的还有建设局副总工刘志明。

“当时代表建设局参与招标小组的成员有时任建设局局长的刘烨副市长、副局长罗仁发，还有一个就是我，此外，市政府一位副秘书长、审计局等相关单位也有人参加进来了。”

这一份名单肖一光在资料上也看过，看肖一光点点头，刘志明继续说：“参与这次投标的承建商共有四家，其他三家不是出价更高，就是让人感觉到态度不是积极，看样子好象是被迫参与的一样。”

虽然看不惯罗仁发等人平时的作派，但接下来该不该将自己的疑问全部说出来呢？这位新来的书记是怎样的人？刘志明此时内心里也在衡量着。

看到肖一光的始终在认真地听着，更重要的是陈新眼里也充满着鼓励，刘志明利用喝茶的停顿时间，再三考虑后决定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