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当夜六子几人在五福楼附近找了家宾馆住下，第二天一大早，六子和曾国庆的电话开始成了热线。最先打给六子的是二瞎子，张口就问：“六儿，你们真把老黑废了？”随后就是活阎王打给曾国庆的，意思也是刚听说昨天晚上你们把老黑崩了？六子的老板问，老黑死了没有。一些有点交情的混子也偷偷的问当晚是什么情况。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道上的消息绝对比衙门的消息来的快。一传十，十传百，在传播过程中又被友情或者艺术无限夸大。

到了下午，六子在听到外面传的就是“昨儿晚上，国庆那帮把老黑崩了，放了好几枪，后来老黑认熊了。”

晚上，还在医院的老黑再也忍不住道上的流言蜚语，坐在病床上彻夜无眠，挠头苦想，纵横黑道数十年的老黑今天被曾国庆难住了，本想无非就是一毛头小子，初入江湖不知深浅的愣头青，吓唬吓唬就完了。现在老黑却有点怕曾国庆这边了，据说老黑的妹夫建议老黑报警，老黑居然还考虑了一会，不过最后还是没有接受妹夫的意见。也有人建议和曾国庆讲和，老黑坚决不同意。

可以说当时多少社会大哥都看着老黑呢，有过节的有恩怨的没交情的包括活阎王和六子的老板都在看着老黑，看老黑到底会怎么做，那如果老黑选择沉默或者来找曾国庆谈和，那也就意味着老黑这个社会大哥要退居二线了，老黑明白这不单单是面子问题，也不仅仅是和曾国庆的恩怨问题，如果处理不好，对自己的影响那是致命的。

可能有人不能明白，无非和一些初出茅庐的小流氓打架，输赢都无伤大局。这样就错了，像这样成名的社会混子，其实最最忌讳的就是与道上的人开战，更忌讳的就是与无名小辈开战。这听起来似乎很不符合逻辑，本身就是靠打打杀杀吃饭的黑社会，会怕打仗？最初的混子都不会怕打仗，也许老黑刚出道的时候脾气秉性会比东子火爆很多倍，但社会是残酷的，黑社会是更残酷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如果说十个人一起出来混，混到最后能有一个保全其身的，不死不残不缺胳膊少腿不进圈不跑路的就是万幸了，这样的人六子至今还没有见过。

所以老黑可以算是那个幸运的人，他亲身经历身边的人殒命战场的，暴尸街头的，无故失踪的，终身残疾的，判了死刑的，无期的，跑路的何止数十人？道上有一句话叫“仗，越打越怕。”想来老黑是深有感触的，谁也不能确定下个横尸街头的不是自己，包括坐在电脑前抽着中华喝着龙井搓着牙花子的你，何况老黑现在已经是身价不菲的知名“企业家”了，如果和曾国庆弄得两败俱伤，那墙倒众人推的道理老黑也是知道的，这些年与老黑有利益冲突的人多了去了，都是惧怕老黑的势力，所以都压着一口气。

就在老黑的在医院处置枪伤的时候，曾国庆接到好几个匿名电话，大意都是只要办了老黑，他们出钱出力。这很明显就是被老黑一直欺压的生意上的对手。

所以说越是成名的大哥越是惧怕打仗，他们宁愿花钱雇些打手去打，也不愿意自己出头冒险。如果老黑认熊，那么生意就极有可能被人抢走，你连一个小孩都搞不定？你还有脸来欺负我？如果老黑不认，那就是继续开战，但老黑实在是摸不准曾国庆的脉，话都不说直接开枪，他也怕自己弄不好，自己就真没了。

老黑几度思量，最终决定，暗杀！

这也是老黑的看家本领。

老黑手下的重刑犯和杀人犯登场了，这两个人据说一个是在南方杀了人跑路回来的，另一个是因私藏枪支，抢劫，重伤害等事被判了十五年刚刚释放，被老黑接回来，养了起来。一个是有今儿没明儿的亡命徒，一个是在圈里关了十五年生活状态情感是非观都还停留在80年代的老流氓。这样的两个人，放在哪都绝对都是极度危险的人物，老黑选择这样两个人来对付曾国庆，用道上的话说，曾国庆已经享有一线大哥级别的待遇了。

六子几人也确实防了老黑好一阵子，不过不见老黑有所动作也就放松了警惕，初生牛犊不畏虎，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很多人说六子几人不知江湖水多深，不知道天高地厚，难听点说就是有些缺心眼。得罪了报复心最强的社会大哥，居然过了几天都当没事儿人了一样，依旧每天酒肉娘们。

枪击老黑过后一个星期左右，曾国庆过生日，也就是国庆节。一帮人聚在五福楼给曾国庆庆生，子车在大连特意赶了回来，叮叮、于洋、吴琳也都来了，十几个人围着一张大桌子坐满。老偏和胖子见六子几人都有伴，从一开始就打电话四处调姑娘，直到最后喝的人语不懂也不见人来。

“来来，我们一起敬国庆一杯。”东子提议说。

“生日快乐。。。。”众人起身齐喊，十几个杯子撞在一起，而后仰脖痛饮。

“嫂子，我得跟你喝一杯，你在不回来，国庆那屋的墙都快成乳白色的了。”东子一边给子车倒酒一边说。

“我回不回来，跟他那墙有什么关系呀？”子车不解的问东子。

“东子，别啥都说，我有那么严重吗？”曾国庆说完自己也笑了，曾国庆今天太高兴了，以前他很少和六子几人开这种玩笑。

“哈哈，就是就是，以为都和你是的呢？从小到大墙上最少得甩死一个军了吧？”六子说。

“那是扯，那是扯，也就一个加强营。”东子低头咬手指做害羞状。

“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子车问。

“别理他们，没正经时候，不让他们唱二人转都可惜了。”老茧夹起一块火腿塞进嘴里说。

“亮儿，我嫂子爱吃火腿肠啊？”六子捂着嘴笑着说。

“滚，能能有点正形？叮叮在这你还胡咧咧。“老茧说。

“咱吃咱的，拿他们当空气，来媳妇吃块茄子。“小亮说。

“偏大你能能调来了，我一瞅他们几个我咋这么着急呢。“胖子嚷嚷着。

“马上马上，咱先喝着，喝完肯定有妹陪就完了。”老偏说。

“你们一天就这点事，不是女人就是打架，国庆你当哥的也不管管。”老茧说。

“呵呵，这事我怎么管啊，都是自愿的，吃喝嫖抽这个我管不了，赌坑蒙拐骗偷肯定管的住。”曾国庆说。

“嫖你不管啊？”老茧问。

“让他们嫖总比让他们出去糟蹋人小姑娘强，在说他们也不嫖啊，就老偏没对象算是例外。”曾国庆说。

“偏大啥时候正经处一个啊？要不我让吴琳给你找找？”阿信说。

“拉倒吧，介绍我也捞不着，狼多肉少，给胖子介绍一个吧，最近老找我领他去洗浴。”老偏说。

“哈哈，咱胖子太老实，可得找个正经人家。”东子说。

“我。。啥时候。。。老找你了。你老找我给你埋单。”胖子说。

“偏大你就干那磕碜事去吧，欺负胖子实在是不？”六子说。

“哈，胖子来我跟你喝一个，下回不找你了。”老偏举起酒杯说。

“嗯。。没事。。。我也没媳妇。”胖子不好意思的说。

“哈哈哈。。。”众人大笑着举杯。

子车给曾国庆带回来一块石头，是在海边检的，拇指大小青色椭圆形，石面中间密密麻麻一堆黑点，没什么特别的，用放大镜看，却极似一个庆字。子车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发现了这个石头上面的字，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在石头上穿了一个孔，穿了个红绳送个曾国庆当生日礼物。曾国庆爱不释手，当即换下自己的白金项链把这块石头挂在脖子上，从这块石头挂到曾国庆的脖子上开始，就在也没有拿下来过，洗澡也戴着，那啥也戴着。

那晚在五福楼大家都喝多了，原本还打算吃完饭还要去KTV玩一下，现在所有人都像得了软骨病一样，没有一个能站稳的，东子非吵着要去迪吧，六子是不想去的，曾国庆也不大爱去那种地方，可是东子一提议，女人们无一例外的响应，所以一帮人只好晃晃荡荡的去了迪吧。

那个时候的迪吧还是新兴物件，刚刚从大众舞厅和迪斯科转变过来的，很多人不适应也不喜欢什么迪吧，因为迪吧里不给放闭灯舞了。台子上不停的放着嗨曲夹杂着DJ的粗话，舞台中间一个男人光着膀子身上交叉着绑了两条裤腰带抱着钢管在领舞，两侧各一三点式的美女搔首弄姿，舞池里男男女女群魔乱舞。

这样的迪吧当时消费属于工薪阶层，不收门票没有低消，很多人进去什么都不要，直接扎舞池里一顿狂摇，摇完就走一分钱不花，回去跟小妹妹吹“哥们天天上迪吧”所以这种地方是三更穷五更富的小流氓最喜欢的，不用花钱，或者花很少的钱就可以天天泡在迪吧里，而且迪吧里有无数的美女供他们一个一个推进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