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偏得子

六子在东站期间去看过几次曾国庆，可是曾国庆总是不愿意见六子。其实在六子初中毕业以后，基本上就算和这些人失去联系了，那个时候六子这些人都没有电话传呼之类的东西，小亮毕业之后就去饭店学厨师去了，直到东子复员回来才联系上，胖子和阿信六子也只是知道他们学校的名字，从没去过。东子在部队要联系需要写信，六子总是觉得两个人大男人写信说一些我想你了什么的，忒酸，所以一次也没写过，不过据说给他写信的女孩子可是不少，居连队之首。

六子在车站一混便是近两年，这期间见识了与白山完全不一样的花花世界，见识了城市人的冷漠，知道了这个社会不是课本电视里说的那么美好公平。矫情一点的说，当时二十出头的六子已经看透了这个CAO蛋的社会，或者说对自己以往的价值观产生怀疑。

这个车站就像是无数张肮脏的网编织在一起，强盗小偷妓女流氓是蛛网边上的小蜘蛛，捕到食物之后需送到蛛网中间与大蜘蛛分享才得以太平。

养车的和稽查交警的关系更加融洽，什么超员违章只要姑娘安排到位通通放行。小商小贩们更是安逸，逢年过节带上红包去工商税务城管那认认门就行，至于你卖什么你在哪卖，绝对没人管你，不怕死你摆道中间都无所谓，这一张张黑色的小网都交织在一张更大的网上，这张大网看上去是千疮百孔，实则牢不可破，最关键的原因是这些网线都是用钱来构造的，这张网有人叫他腐败。

六子在车站这两年结交的人数不胜数，喝酒全是哥们，有事的时候全关机，唯一例外的就是老偏。此人全名六子至今仍不知晓，只知其外号叫偏得子，因老偏之上已有一哥一姐，老偏是其母做了节育之后生的，顾称之偏得子。老偏此人论长相和大虎倒有几分相似，打架也是一把好手，泡妞更是一把好手，最嗨的时候一个星期搞了十四个姑娘，都是自己泡的哦。六子开始做乘务员的时候什么都不懂，还是经过老偏指点六子才摸到其中门道。一次六子出车回来，老偏半路跑上来跟六子说。

“今儿拉多少钱？”

“正好两千五。”六子说。

“准备报多少？”

“什么报多少？”

“操，你不是把一千五全交上去吧？”

“啊？那怎么交啊？”

“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够活吗？交2300，给司机五十你留一百五。”

傻傻的六子此时才明白为什么那些乘务员都不计较自己的工资是多少，而工资是乘务员两倍以上的司机又总是拍乘务员的马屁了。后来六子为了感激老偏的指点，特意给老偏安排了两个姑娘，老偏也不客气，一律拿下。后来六子就与老偏走的近些，除了钱的方面老偏都可以做到义不容辞，每次六子打架只要老偏知道根本都不用叫，自己就来帮忙了。

想花老偏的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必须有女人，此人泡女人绝对是一掷千金从不心疼，记得一次老偏给六子打电话说认识了一个很有档次的女人，约好晚上见面问六子怎么整。六子当时正躺在旅店听隔壁房间两个学生的“现场直播”哪有心情理他，随口说了句脱了裤子就整呗。老偏商量了好一会六子，六子才答应陪他去，老偏虽然也算是情场老手，但泡的女人大多都是小姐按摩员之类的，对于他口中这个有档次的女人还真就不会了玩了，非把六子拉去替他出出主意。

“怎么个有档次啊？”六子见了老偏直接问。

“操，长的老招操了，刚在日本回来的。”老偏搂着六子肩膀，自豪的说。

“日本回来就有档次啊？”

“肯定跟一般女人不一样就是了，你的给我想招今天晚上拿下她。”

“你直接整旅店去来一个霸王硬上弓得了呗。”

“啥就旅店啊，肯定不行，肯定不能跟我去。”

“那你就买点药给丫下酒里，省事。”

“哈哈，药我都买完了，关键你的帮我好好忽悠忽悠，我怕她不喝。”

“偏大说话了，绝对好使的玩意，有档次的女人你就不能领着去吃几十块钱的烧烤睡二十块钱的旅店了。”

“我也这么想的，不知道去哪啊。”

“找个好点饭店，三个人吃死了也就几百块钱。”

“行，你找地，不差钱儿。”

六子和老偏直奔本市最有名的一家海鲜饭店，要了一个低消580的包房等着，那个女人来的时候六子正商量老偏晚上完事了让六子上去补一枪，老偏义正言辞的曰：“人家是正经人”这个女人长的还真漂亮，白白净净，个头高挑，该大的地方大，该翘的地方翘，六子当时心里就想这么好的一颗白菜马上就要被老偏这头黑猪拱了，心里特不是滋味。六子负责点菜，反正这颗白菜自己也捞不着，只能多点些好吃的东西报复一下。

“大网鲍”六子跟服务员喊道，老偏恶狠狠的看着六子，六子没理会继续点“再来一份刺青龙虾，老偏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踢了一下六子。

“这菜有点贵吧？”六子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说。

“没事没事，爱吃就行，日本的鲍鱼肯定没这做的好吃。”老偏一边说一边笑呵呵的看着那个女人。

“哦，你家鱼翅都怎么做的？”六子问服务员。

“六儿，点酒吧，明天在来吃那个。”

六子忍不住偷偷笑，老偏和那个女人喝酒，六子一顿狂搓鲍鱼，老偏几次和那个女人举杯要六子一起喝，六子装做完全听不见，只顾吃，想宰你老偏一回谈何容易？一次就的吃个够本。喝了一会老偏要去洗手间，跟六子使眼色要六子也去，六子还装看不见继续吃，过了一会老偏发短信给六子“一分钟内不到厕所，我马上走你自己买单。”六子只好去洗手间找老偏。

“你他妈就知道吃。”

“多好的菜啊，不吃多浪费啊，咋了？”

“那女的太能喝，喝了快两瓶了也不上厕所啊，药没法下啊。”

“哦，差点给正事忘了，没事看我的。”

六子回去之后，拎着酒瓶子坐在那个女人身边开始跟他喝，“一不小心“对着那个女人的脸打了一个喷嚏，六子连说对不起对不起，那个女人就乖乖的去厕所洗脸了，老偏站起来骂六子然后要扶那个女人去洗手间，六子瞪他一眼，老偏心领神会，赶紧叫服务员陪着去。

老偏顺利的把“苍蝇粉”下到那个女人的酒里，跑过来和六子击掌庆祝，大功告成。那女人刚一回来，六子和老偏同时举杯，那女子倒是爽快，一仰脖杯就见底了，之后六子就不喝了，坐在椅子上满脑子想的都是眼前这个女人等下药劲上来时候的样子，大概过了十五分钟，老偏借上厕所的名义，跑到隔壁酒店开了一间房。六子发现那女人越喝越精神，按老偏说的这药下去最多半个小时就见效了啊，这都快四十分钟了 ，还那么精神，倒是老偏脖子通红，坐立不安的，六子奇怪的看着老偏，老偏示意六子去厕所。

“咋的了，你是不是把药下你自己酒里了？”六子问。

“没有，我刚才回来的时候一算药劲该上来了，我在门口就吃了颗伟哥。”

“。。。。。。”

“咋整啊？那女的咋回事啊？”

“你那药假的吧？我看那女的越喝越精神，咱两一起灌他，我还不信整不倒她？”

“行，灌吧，你先进去吧。”

“那你干啥去啊？”

“我在这歇会。”老偏猫着腰双手捂着裆处说。

后来老偏又往返洗手间数次，这个女人太能喝，简直就一酒罐子，在没下药的时候那女人已略显醉意，喝完药酒却越发清醒，这会又要去酒吧坐坐，老偏没有办法只得依从，总之这一晚上能喝的地方都去了，在海鲜饭店之后去了迪厅，又去了酒吧，后来又去了KTV唱歌，最后总算是在KTV里把这个女人“放倒”了，而此时的六子和老偏也已经是烂醉如泥了，六子费了牛劲才把两个人送到酒店房间里，而后又自己开了间房睡着了，当然开房的钱在老偏那摸的，这家酒店的房间且贵着呢。

第二天一早六子就去老偏房间找他们，准备趁早上意识不清的时候拍几张照片，以后威胁老偏，奇怪的是门没有锁，六子悄悄的摸进去，发现老偏正坐在床上，两只眼睛呆呆的望着自己空空的钱包。

“人那？晚上闷几下啊？操，你就护B去吧，怕我来，一早上就给人打发了是不？”六子说。

“护个J巴，我刚醒，看看。”说着把电话扔给六子。

六子一看时那女人给老偏发的短信，时间是凌晨2点20，也就是六子刚把他两送进来的时间，信息上说“对不起，我没有在外面过夜的习惯，今天跟你们玩的很开心，晚安！”六子看完笑的肚子疼死，“合着您一晚上仍出去四十多张手都没摸着啊？哈哈”“操，我早晚拿她，你看着。”

又过了大概半个月左右，这个女人又来找老偏，老偏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直接车站旅店里给办了，没费事，没强行。

两年以后六子在一家四星酒店里又看见了这个老偏嘴里的正经女人，名为彤彤，一千二包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