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顺其自然才长这么多肉的。”廖秋声打趣道。
妻子掐了他一把:“这么多肉不好吗?你每次都说像睡席梦思!”
第十六章:丑男思春
老木住进市局办公楼后,明显地感觉到,这办公楼里的人打照面时都对他客客气气的。他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发现许多科室都坐着气质高雅又漂亮的女人或女孩,他曾悄悄问过门卫老头,老头告诉他,那些漂亮的女人都是从歌舞团选来的,那些漂亮的女孩都是市艺校分配来的毕业生,都是局长先过目了的。
老木打趣道:“这么多漂亮女人呆在局里,不闹出风流韵事来么?”
门卫老头用老江湖的口气说:“你这人真是少见多怪,她们会在局里风流吗?再说,局里的男人都明白,这些漂亮女人背后都有一个有势力的男人,谁敢沾呀?”
老木点头称是,说这些精致的摆设,只能看不能摸。
但这些漂亮女人天天在眼前晃来晃去,老木就不由得天天想念黄鹂,可黄鹂至今只让她摸摸手,而且那是出于一种职业习惯,除此之外,他看不出黄鹂对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越想越烦,只想找个人倾诉,于是,他拨通了廖秋声的手机。
“秋声你现在有时间没有?”老木就像病了一样,没有力气。
“怎么了老木,没生病吧?刘主任在开会,我现在有点时间,有什么事吗?”廖秋声问道。
“是关于女人的事。”老木在老同学面前也不掩饰,何况,两人读书时,常常用笔戳前排女同学的背,那时,两人是无话不谈的。
廖秋声一听哈哈大笑。
“秋声啦,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哩!”老木有些火气,听到电话里廖秋声一个劲地笑。
廖秋声只好把车开到了文化局。
老木正斜躺在沙发上,望着墙上的温碧霞,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那你老实告诉我,看上谁了,我帮你参谋参谋。”廖秋声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这个至今光棍一条的丑男人。
老木红了脸,沉默了一会,似乎是鼓足勇气地说出了黄鹂的名字。
“什么?你爱上一个按摩女了?”廖秋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按摩女怎么了?她是为生活所迫才做那事,她多漂亮,歌舞团的女人都不能和她比,她多有灵气,写得一手漂亮文章!”老木火了。
廖秋声出于对同学的关心,也不管老木有没有火气,仍然坚持说,你找个按摩女她对你是没有感觉的,她摸过多少男人?
沉默,房间里出现了死一般可怕的沉默。这时,廖秋声看到了老木眼眶有些湿润,便有些不忍,只好改了口气:“是呀,我理解你,古代有杜十娘传佳话,还有蔡锷将军也与妓女小凤仙有过动人故事,感情的事还真说不好。”
“你知道就好,别看按摩女,她们中有多少是从乡村走出来的纯朴善良的女孩呵,别看机关里有些女人似乎人模人样,谁又知道干了些什么肮脏事呢?”老木似乎与廖秋声找到了共同点,精神好了些。
廖秋声就问,那你与黄鹂进展怎样呢?
这一问,老木就显得很无奈,“所以我才找你聊聊嘛。”
“老木哩只怪你长得、长得不帅,”廖秋声差点说出一个“丑”字,但马上换了说法,“古代才子配佳人,才子长得再不怎么的也不怕,现在不同了,漂亮女人要是不爱才,那就肯定爱财,你老木恰恰又没多少钱。”
“但是我不甘心,秋声,”老木用近乎乞求的目光看着老同学,“自我第一眼看到黄鹂,我的魂就到了她那里,我愿意为她做一切。尽管只摸过她的手,只看见她的外形,但我敢肯定,她身上每一个部位都被上帝雕琢得完美无缺。特别是读了她的文章,更加觉得这等才貌双全的女孩世上真难找,只怪他妈的不公平,黄鹂出生在一个极度贫困的家庭,她虽然天天在笑,但我感觉她的心里在流泪,我真的想娶她,让她永远离开那鬼地方,我要让她活在阳光中,好好地疼她!”
老木发自肺腑的一番话也让廖秋声有所触动,他叹了口气,说:“老木,你现在关键是要有钱,有钱就能改变她的命运,也就能赢得她的芳心,女孩最想得到什么,你就得给她什么,黄鹂家穷,当然最想得到钱。”
“可是我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南陵书法市场行情又不好,上次城管局看刘主任的面子,3000元买我一幅字那是我至今卖得最贵的一次,但那样的好事难遇呀。”老木面带愁容,廖秋声分析的一番话,他也觉得很深刻。
“老木,你放心,你只要通过龙书把刘主任紧紧抓住,就有你翻身的日子……”廖秋声正说着,文化局长来了。
“哎呀呀,我在楼下看到刘主任的车以为刘主任来局里视察来了,看到了廖秘书也就看到了刘主任嘛。”市文化局长口齿十分伶俐,就像当年当演员时背台词一样。
廖秋声灵机一动,说:“刘主任很忙,他委托我来看看木老师。”
文化局长就把一只温暖的手放在老木的肩头了:“我早说过,有什么困难对局里说嘛,何必惊动刘主任呢?说吧,有什么困难?”
老木和廖秋声对望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你解决不了。”
文化局长就一头雾水了。
第十七章:茶楼点拨
10月黄金周里,老木天天到刘国才家辅导,他发现,刘国才的悟性挺好,老木讲述的都是书上现有的理论,刘国才往往用通俗的说法予以阐述,这让老木惊讶不已。
这天,老木像往常一样又走进了刘国才家,刚进去,刘国才就兴奋地对他说:“木老师,我终于有了书写的冲动,昨晚上,我梦见玉斑锦缠在我胳膊上,我不由自主地舞动胳膊把老伴都弄醒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您快叫秋声到文具店里买宣纸和墨来,今天就开始!”老木也像遇到天大的喜事一样高兴不已。
不多久,廖秋声抱了大捆宣纸来,也兴奋得不得了。
纸铺在桌上,廖秋声用手压着,老木调好了墨装进碗中,又装了一碗清水。
刘国才先用一盆清水净手,这气氛就有些庄严了。只见他提来铁丝笼,伸手就抓起了玉斑锦,玉斑锦左扭右摆闪着金光,缠在了刘国才的胳膊上,犹如金龙绕柱。老木和廖秋声感到自己的胳膊上凉嗖嗖的。
刘国才手握蛇头,伫立在宣纸前,凝神屏息,仿佛一个伟大而又庄严的时刻就要到来。突然,只见他将蛇头浸入墨中,又迅速提起,在宣纸上狂草起来。那蛇也许是第一次遇到墨这种怪物,痛苦地扭动着身子,刘国才的胳膊就有些不听自己的使唤,宣纸上竟然是一团团或一滴滴的墨,不成一个字形!
“再来再来。”老木和廖秋声鼓励道。
刘国才又接连换了几张宣纸,但依然是一个样,他恼怒地将蛇头长时间浸在墨中,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淌下。
“领导,别急,今天是第一次,慢慢探索。”老木赶紧宽慰刘国才。
刘国才也可能觉得自己失态,便将蛇头提起,浸入清水碗中清洗,然后放入铁丝笼中。
“唉,不是写字的料,我连木老师的小指头都不如。”刘国才一脸的愁容。
廖秋声跟了刘国才多年,从来没听过他说过这等自谦甚至自卑的话,就说:“万事开头难,要是容易,别人早习龙书了,正因为不容易,首长一旦掌握了,就是独门功夫呀,老木你说是不是?”老木就连说是是是。
现场气氛多少有些不愉快,廖秋声就说:“我们喝茶去,放松一下”。
刘国才原先就说过要多到茶馆里感受文化气氛,就同意了。
三人依然来到“香茗”茶楼,这次没点功夫茶,各点各的。
茶香弥漫,环境优雅,老木开始回到龙书的话题上来,“领导,今天为什么字不成形,我认为是人与物还未达到默契,即您和玉斑锦之间,意不合,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您还在受玉斑锦的左右,这样,意就散了,意散字也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