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锤子和天麻满脸疑惑的看着我，我又强调道：“你们不要想三想四，照我说的做就是了，记住了没有？我不想再说第二遍，知道吗？”我特意加重语气说。

锤子和天麻按照我说的做了，对着姚大公子试验旦旦一通，然后借着去找埋尸体的地方的堂皇理由走了。

姚大公子见锤子他们走了，精神也见好一些，带着恳求说：“梁子大哥，我知道你是讲义气的人，不会见死不救，今天的事你都知道了，你要是能帮我渡过这一关，以后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我绝对全力以赴，真的。你帮帮我了。”他那个样子，跟以前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样子简直就是天渊之别。想起我以前低三下四求他的时候，此时却是异地而处，我现在真想哈哈大笑三天三夜。

哈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三号码头是个很偏僻的地方，离市区有十多公里的路程，在一个很大的半岛上，原来也是个热闹的码头，自从四号和五号码头建好以后，这里慢慢的就衰败下来。我是今年四月把这周围两公里的地方买下来的，把这里的仓库用做堆放货物的地方，但基本上没用上，因为货卖得很紧俏，还没下车，就分干净了。

我问姚大公子：“那个女人的尸体呢？”

“在那个墙角里”姚大公子指着墙边说。

我走过去，见一个胶丝袋子扔在那里，地上还有几滴血迹。我回头问：“就这一个袋子？”

姚大公子说：“在我家里还有两个袋子。”

“你家里？”我皱起眉头。

见我皱眉头，姚大公子急忙补充说：“是我单独住的家，在龙沙路那边。”看来这个家伙是被天麻抓到后，没来得及搬剩下的尸体。

我蹲下来，用手指捅了捅装尸体的袋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说：“别的先不说了，你先给你爸，也就是当今的姚副市长打个电话，把你的事跟他说一下，叫他到这儿来。”血腥味让我有点兴奋，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心理变态。

“叫我爸来？为什么叫他来？”姚大公子惊叫起来。

“呵呵呵，你不用嚷嚷，这件事情一定要让你爸知道，不然我为什么要帮你的忙？”我冷笑着说。

姚大公子显然很不愿意配合我，大声喊着说：“不行，绝对不行，绝对不能让我爸知道。你愿意帮我就帮，不帮就算了。”

我生气了，心想：“他妈的，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敢跟老子喊叫？”

我走上前，一脚把姚大公子踢倒在地，踩着他的脸，然后掏出枪顶在他的太阳穴上，骂道：“你他妈的记住，你现在在求老子，别对老子吼，否则我他妈的一枪崩了你，反正那个女人的尸体还在你家里，就当你是畏罪潜逃了。”

“别、别，我错了，梁子哥，你饶了我吧，我错了”姚大公子哭着哀求我。

我把枪用力顶了顶，问他：“你打不打电话？”

姚大公子拼命的点头：“打，我打，我现在就打还不行吗？”说着哆嗦着去摸手机。

我松开脚，把枪放回腋下，说：“起来，打电话。”

姚大公子站起身，一手拨电话，一手抖裤子。我细看，奶奶的，这个家伙居然尿了裤子。

姚大公子拨通电话，带着哭腔，口齿不清的把事情跟他爸说了一遍，眼睛看着我。我知道一定是他那个姚副市长爸爸在问他还有没有别人知道。

我上前抢过电话，笑着说：“姚市长你好，令公子的事情我刚好碰上，您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姚副市长在电话里紧张的问：“你是谁？”

“您认识我的，我是张博”我回答说。

电话里的姚副市长一听是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语气也松下来一些：“啊，是张老板，是你就好说了，是你就好说了，你能帮忙我很高兴，你对我儿子的帮助我会铭记在心的。对了，你们现在在哪里？”果然是当市长的人，这么快就能冷静下来，而且能马上向我示好，手腕实在是高。我在心里赞叹。

我说：“我们在三号码头，对，就是那个废弃的三号码头，您要来的话，直接进码头仓库大院就行，这里我都买下来了，你放心，这里很安全”我也要打消他的顾虑：“好的，我在这里等您，是的，就我一个人。”

第十章 手段

我收起电话，点着两根烟，递给姚大公子一根，轻松的说：“你爸一会就来，这件事如果不让你爸知道，你心里总会放不下的，说不定又闹出什么漏子来。好了，反正现在也闲着，来，说说，你为什么要杀那个小妞？”

知道他爸要出面了，姚大公子就不那么紧张了。我想他一定知道他爸爸不会扔下他这么个独生子不管的。他低着头，用力的抽了一口烟，说：“我要跟她分手，她就拿我们一起照的照片要挟我，让我给她五十万，否则就把照片公布出去，我急了，去抓她，她往外跑，还乱喊，我顺手用烟缸砸过去，没想到砸到她的后脑上，她，她，她就死了。我真的不是有心的。”这个家伙懊恼得很。

“她拿什么照片能威胁到你？”我虽然猜测到不是什么好照片，但还是禁不住问他。

姚大公子果然唯诺着说：“就是我们在床上搞……那什么的时候拍下来的。”

“哈哈哈，你们可是真有闲情逸致”我笑道。心更是好笑：“奶奶个熊，还他妈的不好意思说呢。”看来这些公子哥比我们这些地痞要下流多了，我们都不会搞这些龌鹾的东西。也难怪，这些公子哥个个游手好闲，不找些刺激的事情做做，实在是没有办法打发时间。

姚副市长来得很快，没用半个小时就到了。我听到车声，拉起姚大公子，让他走在我前面，我的手放在左腋下，握着枪柄。我从门缝里看出去，果然就姚副市长一个人来的，我让姚大公子打开门。姚副市长从打开的门缝中挤进来，我把大门关好。

姚副市长把他的宝贝公子拉到一边，喝道：“妈的，你惹什么事情不好？偏偏把人杀了，幸亏是熟人知道了，不然我看你怎么办？”

我听着姚副市长的话，就知道他在来的路上已经是深思熟虑了，他是要把事情化掉。看来他是舍不得拿他的宝贝儿子给自己的乌纱帽上添光彩。这我就塌实多了。

姚副市长转过头，对我说：“张老板看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知道姚副市长在让我开价码，但我怎么会那么没水准？再说这个副市长也把我想得太单纯了吧，以为我提一个要求就能把今天的事情摆平，看来当官的还不是像我想象的那么聪明。我有意的绕开话题，指着墙角说：“那里只是一半的尸体，还有一半在令公子的家里，恐怕我们要马上去处理一下才行，不能等到天亮。”

姚副市长一听，眉头马上耸起老高。

从姚大公子的住处折腾完，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这个家伙也是够狠的，把人在洗手间肢解成八九块。可惜了一个娇好的女孩子，模样还挺俊俏的。

我们三个人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把洗手间收拾干净。虽然他这个副市长不怎么样，他的儿子更加不怎么样，但是他作为父亲对儿子的爱还是很强烈的。只是这种爱大部分是溺爱，是一种畸形的爱，如果不是这样，今天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们把尸体搬到姚副市长的私家车上，由我开车，驶向城东那个废弃的码头。

夜是漆黑的，在码头上更是没有一丝的光，的确是做坏事的最佳时间。路很难行，如果不是我当初选仓库的时候来这里看过，还真不知道怎么走。

我们在码头的顶端停下来，熄灭灯光和引擎。我四周看了看，没有见到天麻和锤子，不知道他们躲在哪里。我点上一根烟，笑着对姚副市长说：“怎么样？我选的地方不错吧？”

姚副市长冷笑一声，说：“的确是好地方，什么人都不会发觉，好了，张老板你再帮帮忙，和小波把东西搬下来，我去下面看看，看这些东西扔到什么地方好。”我心想：“人死了就不是人了，成了东西，有意思。”

我和姚大公子走到车尾，打开车尾箱，刚要搬动尸体，突然我一个冷战在我脊背上流过，让我哆嗦了一下。我觉着不是好兆头，特意低下头，借着香烟燃烧的微弱光线，看到我背后一步远的地方站着一双脚。姚大公子站在我旁边，不用说，那双脚肯定是姚副市长的。

我猛然回身，一支手枪顶在了我的脑门上，我哈哈冷笑一声说：“姚市长，这是什么意思？”

姚市长也是一声冷笑，说：“张老板，对不起，你知道的太多了，我们父子两个不想后半生都生活在你的牵制之下，谢谢你的帮忙。”

我知道这个时候再也犹豫不得，这个比我还没有人性的家伙随时都会开枪。于是我笑道：“等一下，姚市长，还有其他人……”话说到一半，我的头猛的向右一偏，同时我的左手已经搭在姚副市长的手腕上，用力抓住，向上托起，随即从怀里掏出枪，迅速的顶在姚副市长的脑门上，喝道：“别动，不然我崩了你。”

幸亏我早有心理准备，一直在提防着这种状况的发生。同时也非常感谢这些年来跟我打架的对手和敌人，如果没有他们的陪练，我今天休想有这么敏捷的身手，否则今天晚上可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同时这把“米”也太贵重了。

我对姚大公子喊道：“小子，你退后五步，不然让你狗日的爹脑袋开花，快。”

姚大公子一时间被吓得不知所措，连后退出去，结巴着说：“别，别，有话慢慢说。”姚副市长也说：“张老板，别动怒，和你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开玩笑？”我冷笑着说：“难怪你能当上副市长，原来是个过河拆桥的手，要不是老子手脚快，你今天晚上开的玩笑就把老子的命给开掉了。嘿嘿，姚市长不在道上混实在是可惜了人才。”

黑夜里看不到他们父子的表情，但我相信姚副市长的脸色一定跟老娘们的裤裆一样，又红又青。

“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我的姚大市长”我恶狠狠的说道。

“别激动，别激动，是我错了，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什么都没问题”姚副市长此时也只有用这些来收买我了。他还是很聪明的，知道我之所以肯帮忙，最关键是想利用他们父子的地位得到最大的利益。收买的是时候。当然我也肯接受收买。人死了是一分钱也不值的，而且堂堂一个副市长失踪，也不是开玩笑的。我也很佩服姚副市长的心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分析出利弊，做出决断，而不是一味的讨饶。

我哼了一声，说：“就算你姚市长什么都肯给我，但我要是没有命拿，那他妈的什么都是镜花水月，你最好不要把我逼急了，否则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他妈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大不了大家搂着一起完蛋，老子敢在道上混，就玩得起，姚市长最好不要考验我的忍耐性，也不要跟我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