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回家吧，以后再逛吧”小珊显然被吓到了。我知道这个丫头的胆子很小，最怕的就是打架。我不想让她这么担心受怕的回去，她好不容易约我出来，就这么回去，一定很不开心。

“我们现在不回去，我很累了，我们先找个清净的地方休息一下，好不好？”见她点头，我继续说：“我们去喝咖啡好不好？你说去你的店里好，还是去其它的地方好？”

“我们找个地方喝吧，在自己店里让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说话间，小珊的脸就飞起一片红云，好像我们在偷情似的。

我们选了一个在五楼的咖啡厅。因为楼层比较高，这种咖啡厅都比较清净。难得一天的清闲，虽然被一个不知所谓的家伙打扰了一下。

申庆洪终于忍耐不住了，亲自打电话约我出去，听他的语气还是相当的平稳，甚至可以说是热情，好像我们不是对手，而是多年未见的朋友，他的城府还是很深的。我做不到他这一点，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连他的高矮胖瘦还都不知道，根本就无从热情。说实在的，我对这种城府深的人还是比较顾虑的。有时候我也想自己变得城府深一些，把喜怒哀乐深藏起来，但本性难移，我玩不了这套高深的“艺术”。

与申庆洪约好在一个远离城市的偏僻农场见面，这是申庆洪提出来的，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想看看我有没有这个胆量在那里见他。他既然提出来了，我岂能不应？

在申庆洪派来的向导的引领下，我带着天麻等二十几个弟兄，乘坐六辆车浩荡而来。倒不是我有意摆什么排场，毕竟见面的地方不是在我的地盘上，我还没有关云长那种单刀赴会的英雄气概，我知道自己充其量是个高级地痞，做不了名留千古的旷世英雄。

农场是比较远，车开了三个多小时才到。农场的位置很好，面对着嫩江，背后是高大的群山，这种背山面水的地方，可以说是一个风水宝地。听那个向导介绍，这个农场是申庆洪在五年前买下来的，面积有三千八百多亩，原来是荒芜的草地，经过几年的开发，已经颇具规模，主要种植的是小麦。

车子在山脚拐上一条通向山中的简易沙石路，路不是很宽，还算平整，但很崎岖。行了大约十分种左右，车队已经到了半山，从车窗望出去，整个农场一览无余，绿色的麦田在风中起伏，如同波浪连绵的一个绿色大湖。远处的嫩江，给这个本就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土地，又增添了无限的舒畅和壮美，绝对是锦上添花的妙笔。此时我的心里我对申庆洪有点佩服了，毕竟眼光如此独到的人还不是很多。

申庆洪的山庄就建在这半山之中，整个山庄是用花岗岩建成的围墙围起来的，面积很大山庄的大门是以中国传统的牌坊形式建成，红梁碧瓦，与周围的苍翠树林相衬映，颇有一种深山幽居的典雅味道。

进入山庄，首先看到的是一片柳树林，在柳树林中穿行了一段路，又见到一个小院，像极北京的四合院，半掩藏在柳树林之中。这种院中有林，林中有院的建筑模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可见设计着的构思之巧妙。

车子在小院子的门口停下，天麻刚给我打开车门，就听到小院子里有人笑道：“欢迎呀，欢迎，久闻梁子的大名，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了。”说话间，人已踏出小院子的大门。走在前边的人个子不高，四十左右年纪，身体已经有发福的迹象，头发整齐的背过去，油光瓦亮，皮肤很白，面相很斯文，鼻子上架了一副金边眼镜，只是整体看上去有些纵欲过度的样子。

“这就是玩命洪？看起来很斯文的嘛，嘿嘿，看不出来哪玩命。”我心里想着，伸出手，与玩命洪的手握在一起。

我不太习惯玩命洪的这种无端的热情，有意的把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推下去，然后我的手搭上他的肩膀。

“一直想拜访您申大哥，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终于见面了，申大哥跟我想象的完全不同。”不管怎么样，先调起玩命洪的兴趣再说。

“是吗？那不知道你张老板对是怎么想象我的？”玩命洪问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听申大哥的名号还以为你是个高大威猛的大个子，没想到是一个如此有气质的儒商，真是耳闻不如见面。”

“哈哈哈，过奖过奖，你老弟真会说话，说得我都飘飘然了。”玩命洪嘴上在谦虚，但从表情上看，他还是相当受用的。

我看着站在路两旁的两排大汉，也有二十几个，都穿着黑西装，打着领带，还夸张的戴了个墨镜。我在心里好笑，玩命洪这是摆给我看的，其实根本就用不着这样，好像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黑社会的，好像这样就能够吓到我。这种排场，我只在香港电影里见到过，我想恐怕连香港的黑社会也不见得真是这个样子。

我指着那些腰板挺直的大汉们说：“申大哥真是兵强马壮，让小弟看了心里直发虚，这一点上，我实在是没有申大哥您做的好。”

玩命洪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哈哈一笑道：“你老弟也相当不错嘛，看看你这些弟兄不也个个都是精神抖擞？”话是这么说，他却没有把人都撤掉的意思。

在玩命洪那座雕梁画栋古香古色的别墅里坐下，只有我跟玩命洪两个人，其他人都被留在外面。

房间设计的很有意思，完全是按照汉朝的建筑风格设计，没有椅子和茶几，只是在房间里打了个大地铺，地铺上放了一个很陈旧的矮桌子，我和他要像日本鬼子一样盘腿做在团铺上，真是十足的别扭。房间的设计和房子的风格根本就是南辕北辙，驴头对马嘴，让人感觉到有些不伦不类。

玩命洪学着南方人一样，给我泡起了工夫茶，我尝了一口，实在不能恭维。跟阿森的工夫茶水平，简直就是天渊之别。我感到很是可笑，原来对他的一点好印象到现在是一点也没有了。我虽然自命是个高级地痞，但我绝对做不到他如此做作。

玩命洪等我喝完一小杯茶，问我：“张老板，这茶的味道怎么样？”

我笑道：“茶的味道不错，就是杯子太小，不解渴，不够过瘾，我还是喜欢爽爽快快来上一杯凉白开，既解渴又提神，哈哈哈，兄弟可是粗野的很，没有您这么高雅。”

“兄弟的意思是我不够爽快了？”玩命洪很快就露出了本相，板着个脸问我。

我心想：“你吓老子吗？我怕你才怪。”口中却笑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你老哥想的太多了，我是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玩命洪目光中凶光一闪，冷笑道：“好，既然张老板是直爽人，我也就不说弯话了，我想知道张老板对我们这里的烟市是怎么看的？”

我心里笑道：“你他奶奶的，这还不是弯话？你还不如直接我你老子我为什么插手你的地盘？”

我笑了笑，说：“申大哥您是烟市的老行尊，兄弟是刚入行的，什么都不懂，您给兄弟我说说烟市的行情如何？”

“今天我请你来的意思，我相信你心里有数，你说自己是爽快人，我也就不跟你绕圈子了。我在烟市这块干了十多年，从小到大，是一步步起来的，你梁子想做这个生意，我不反对，但我希望你能从我这里进货，我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价格，怎么样？”玩命洪见我在装糊涂，更是不耐烦了，索性放开了讲。

我盯着玩命洪讪笑道：“好哇，那没有问题，我想知道申大哥你给我什么价格？”

“五子每件六皮，万子每件五皮五，希子每件四皮五，就这个价，怎么样？”玩命洪不甘示弱的盯着我问。

我指着玩命洪，仰头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玩命洪大声吼道，猛的一排桌子，站了起来。他的手下听到动静呼啦一下涌了进来，虎视眈眈的看着我。锤子和天麻也闯进来，推开玩命洪的人，站到我身后。玩命洪那些被推搡的人，纷纷大叫，锤子他们当然不吃对方那一套，理所当然的回嘴大骂，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依然坐着，向锤子他们摆摆手，他们都静了下来。玩命洪的人依然像群狗狂吠一样。我抬头轻蔑的看着他们，笑道：“申大哥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太好，肝火太旺？兄弟笑两声就发这么大的火，在我的印象里你可不是这种人那，来来来，坐下，坐下，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着来嘛。”

玩命洪手一摆，怒气冲冲的说：“没什么好商量的了，我明白的告诉你，趁早收手，烟市这块不是你玩的地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心想：“这才是玩命洪的真面目，嘿嘿，狗日的玩什么雅的，一翘尾巴就露出真面目了，没意思。”我边鼓掌边笑着说：“好，好，好，这才是申大哥的本性，爽快，比兄弟我还爽快。但兄弟我想知道，如果我不答应，你想怎么对付我？”

玩命洪往后退了一步，冷笑道：“那你们就别想活着回去。”说着手一摆，他的手下马上抽刀的抽刀，拔枪的拔枪。我扫了一眼，大概有三四支枪指着我们。不过装备差了点，什么短马统，三响钢珠，手枪，五花八门都拿出来亮相了。不过，我在道上混了这么久，还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阵仗，还没有经历过几十号人赤膊相对的场面。

第七章 快意

锤子他们也把家伙掏了出来。我的装备可不是玩命洪他们所能比的，清一色的六四式，外加两支滑膛，加起来不下十几支。

我站起身，一把拉开身上的夹克衫，露出里面挂着的十几个手雷，随手拿下一个，把引信绳拉开，大拇指按着引信，笑道：“申大哥既然想玩大的，那我就陪着你玩，怎么样？”说着向他们的人群虚掷了一下，所有的人哄的散开，然后趴在地上，连玩命洪也不例外。

我哈哈大笑，锤子他们也跟着起哄。

没有听到爆炸声，玩命洪一干人，胆战心惊的慢慢的爬了起来。玩命洪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说：“张老板怎么这么不喜欢开玩笑？我是跟大家开开玩笑罢了，何必这么认真？”指着他的人吼道：“谁让你们动家伙的？都收起来。”他的手下迟疑了一下，纷纷的把刀枪收了起来。

我冷冷的看着他们，心想：“就算你不说，你们那些破烂货也该收起来了，拿出来丢人现眼。”

“原来是开玩笑？申大哥怎么不早说？唉，搞得我浪费一个炸子儿。”我走到窗前，把手雷从窗户远远抛到后面的柳树林中。只听轰的一声，手雷炸开来。我从窗口望出去，崩起的尘土夹杂着烂草和柳树枝，乱纷纷的落下。我没想到手雷的威力有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放这么大的“鞭炮”。

“不好意思，把申大哥的花园给破坏了，改天我派人过来帮你整理”我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