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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西姆喊了一声什么,然后旁边那个高一点的就用枪托一扫,从下往上重重的撩在纳西姆的下巴上,直接把纳西姆掀翻,痛苦的倒在地上,满嘴是血。虽然也在战场的边缘游走,但是我还是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本来还有一丝恐惧,但是纳西姆倒地,倒是激发了我土匪的血性。

大老远过来,不是哭爹喊娘的玩什么“大漠好声音”,要么就挺过这一关,要么横竖一死。就算如此,我也不能给中国人丢脸,不能丢了东北人的节气!脑子一闪而过的念头,就是死也就死了,但是不能跪着死,让人瞧不起。

于是我声嘶力竭的用中文喊道:有种冲我来呀,老子是中国人,甭指望让老子跪地求饶!有本事就干掉我,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丫挺的,来呀!

路障后面的那些人听见这边有喊声,马上把枪都举了起来。又有几个人冲到路障这边,举起枪,对着我们三个。这下子我冷静下来,观察了一下。本以为这些土匪端着的应该是AK47,没想到全部都是M16,看样子不是旧政府的残余势力。但是他们是谁?美军装备又是怎么落在他们手里的?

这些问题真的很难解释。纳西姆的表兄弟马上对着他们喊了几句,只见纳西姆身边那个高个子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纳西姆胡子上全是血迹,但是表情毅然的对着他说了几句。然后那个高个子走到我身边,我真的吓尿了,但是还是要故作震惊,心里算计着就别折磨我了,一枪结束算了吧;一边竭力控制我的腿不要抖得太明显。

高个子用英文问我:Are you Chinese? 我说:Yes. And you can kill me without doubt. But these two men work for me. They know nothing, let them go. 那个大个子听了,哈哈大笑,回头用阿拉伯语不知道说了一大串什么东西,然后后面的人就把路障一开。那个高个子走到纳西姆身边,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纳西姆和他的表兄弟就从地上捡起来我的包,拉着我上了车,一溜烟的走了。

就那么沉默的开了大概半个小时,才慢慢缓过神来。纳西姆一直在那里弄他的嘴巴,那个高个子一枪托打掉了他的两个牙齿。

我问纳西姆刚才是怎么回事,纳西姆一边吐着嘴里的血沫,一边说:那些人是拦路抢劫的反政府武装,看了我们的通行证,以为是政府人员,差点送我们去上路。不过后来高个子听说我是中国人,又说,那条路是中国人帮他们修的,而且中国没有轰炸伊拉克,也没杀害伊拉克平民,所以就把我们放了。

我看了一下自己的腿,半个小时了,还在轻轻的抖。就问纳西姆,今天我表现得怎么样?纳西姆说,“你真牛B!”,原话。

我苦笑了一声,战争,改变了太多太多。原本与世无争的伊拉克人,现在都成了梁山好汉。他们虽然放了我们,但是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仇恨不会消弭,它只会增长,不停的增长。美国所谓的反恐战争,实际是把恐怖这个恶魔,播撒在中东那贫瘠的沙漠之中,然后用平民的鲜血去浇灌。

只希望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国人,永远都不要面对这样的情况,不要生活在这样的环境。

回到巴格达的时候已经是快要晚上,吃了点儿东西,打开自己的电脑收了一下邮件。结果,一下子蹦出来我哥哥发过来的七八封邮件。最早的邮件是问我在哪儿,电话打不通;然后就问方便不方便回家;然后就是我母亲病危,希望还能说一句话;再然后是哥哥跟我们车间联系了,希望能够联系上我;最后一封邮件是前天,母亲去世了……

我的天空塌了,是真的,如果说在纳西里耶的冲动,让我还有一丝力气,那么看到这个邮件,我已经完全瘫了。

母亲是天,我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我这儿子也太不合格了!脑子一充血,拨通了车间张主任的电话,听到那头张主任的声音,我直截了当的问张主任,我家里是不是联系车间了,车间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张主任听了我颤颤巍巍的嘶吼,让我别激动,说马上打给我。那个时候,我真的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该做什么,除了哭泣,完全没有了意识。

大概过了五分钟,手机响了,张主任和其它几位车间领导从大领导的办公室打电话过来。大领导居然首先问,山爷,怎么样,还顺利吗?这个时候我算冷静下来,我想反问他,你妈若是没了,你还顺利吗?但是忍住了,平静得没再说什么,只是告诉他,我回国以后会直接请假回老家一段时间,然后就挂断了。

说实在的,我也记不起当时到底干了什么,走在院子里面,仰望巴格达夜空,不知道天上哪一颗星星是母亲。长这么大,没流过眼泪,但是这一刻完全控制不住了。我打开地图,定位了我家乡的方向,瘫在地上,茫茫然看着夜空泣不成声。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从来没觉得自己是这样的无助。想吼两声,却不知道怎么样吼出来。我一直在掐自己打自己,但是无论怎么样做,母亲都不可能再回来了。时间仿佛已经停滞,世界也变得模糊……

虽然工作组的任务大部分已经完成,但是可能还要继续逗留一周左右,后面有一点儿扫尾的事情。熬到早上,就跟工作组组长请假,希望第二天下午的航班就提前回去了。

组长听说我的母亲去世了,就问我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说四天之前。他气得差点儿没跳起来,说那你怎么才说呀?我说我也是昨晚刚刚知道,家里打电话到了车间,车间没告诉我。

组长先是震惊,然后冷静下来问我:山哥,你还有什么要求?我说自己手里还有一些需要总结的工作,另外,也把写给阿巴斯将军的信交给组长,请他帮忙审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转给阿巴斯将军。同时,我也介绍了跟阿巴斯将军在扎胡场站的过往经历,嘱咐站长,最好带一点中国的特产给他。

另外一件事,我请组长一定要想办法,请北方集团也好,中铁中建或者其它的中资企业也好,给纳西姆一个中资职员的身份。他懂中文,对中国有着深深的情谊,明知前路危险,仍然选择陪伴。这样的外籍人士,我们不管花多大代价,一定要留住他,留住他的人,更要留住他的心。这样以后我们中资企业正式进入伊拉克的时候,纳西姆这样的人才,能够成为我们真正值得信赖的桥梁。

“就没有其它的了吗?”组长问我,我说没有了。组长看到我依旧在颤抖的双手,知道我在强压住内心的悲痛,也没好说什么,把他的电话留给了我。这个事情不简单,以工作组长的级别,找他秘书都要通过办公室的,现在居然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我。

然后,又硬塞给我一些现金,还叮嘱我路上不要太分神,要把家事当成工作来处理,要注意安全,还让我到家后务必给他一个电话。然后通知组里的同志,请他们帮忙办理当天下午的航班,让我马上就回去,不要再等到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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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索不达米亚之眼——中东十五年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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