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北部库尔德地区的石英矿本身品相就好,高纯石英纤维的加工生产技术也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
个人比较喜欢摄影,最开始随身带一台理光30D,2002年换成柯达3340,05年换了索尼,08年是D90,再后来就纯粹用手机来拍。现在又开始喜欢胶片,胶片冲洗是很有趣的一个过程,而且不需要太复杂的配套,随身带着药粉就可以。一开始需要扫描后保存,2007年左右就可以直接从胶卷转换成数码了。
工作特点,限制条件很多,不能公开。就随便翻几张当地的,看看意思,也有个大概的印象。
膜拜完雷达罩,就开始进行雷达部件的更换和波谱仪的安装。同样,这个工作进展得很顺利,只是目标搜索雷达的部件我这儿没有。
上山之前,已经拿到了这个场站的备件更换清单,但是上来以后才发现,这个雷达站最早是英国人建设的,后来1968年伊拉克革命,倒向了苏联,苏联人就把所有的雷达都更换成自己的雷达,但是使用的是50年代技术。
我这次到伊拉克,其实主要负责的是SA-6系统和SA-8系统,都是用90年代中期的技术来升级60年代末的技术,但是碰到50年代的纯粹电子管技术,还是第一次。先膜拜一番,然后看了一下需要更换的部件,发现自己根本搞不定,我出来带的是线路板备件,半个电子管都没有。
而且系统确实太老旧了,电子管的顶端都被镍和钨的蒸汽熏得黑黑的。我列了一个单子,包括了建议更换的雷达型号,当然是我们厂的型号;如果他们不买这个,那现有系统需要更换的电子管型号,也抄好了记录在上面。
把单子交给了阿巴斯旅长,旅长正在喝茶,拿着我的清单很意外,也带着赞许的目光跟我聊了起来。
他是早年在英国留学,后来回到伊拉克的,也难怪他有喝茶的习惯。相对于之前碰到的场站指挥官,他的英语自然更加纯正。
他说如果碰到毛子或者西方人做维护,只会要求他们更换这个雷达,根本不会再提供建议更换的备件清单。因此他觉得我们中国人很实在,做事认真负责,不耍滑头。这件事,让他对中国人的信任感倍增!
后来,第二次海湾战争以后,这个场站真的换成了我们厂的雷达。场站的指挥官换了人,因为阿巴斯已经晋升进入伊拉克新政府的空军领导层。
可能也正因为是这一次的原因,才使得我们工厂拿到了那一批订单,安装的时候我在其它地区,没有过去,不过我还专门托人送去给阿巴斯旅长一盒碧螺春,让他尝尝中国的茶叶。也告诉他,不光中国的雷达好,中国所有的产品都是一流的,想买什么就有什么,欢迎他随时下单。
这么久的外联服务生涯,感觉建立信任是最重要的,也是最难的。要从一点一滴做起,多从对方的角度去理解和分析,不怕困难也别怕吃亏,只要建立了信任关系,那商务方面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甚至就算竞争再激烈,生意也会追着你跑。
用了四天的时间,搞定了扎胡场站的事情,就出发回去办事处。可是没想到的是,回去的半路,出事了。
那天一早,阿巴斯旅长派了一辆军用吉普送我回去,当地下了场暴雨,结果公路被泥石流冲毁了。这地方平时降水量不大,但是就怕是这种气候和地质条件,因为平时不下雨,但是下雨就容易出现泥石流。
大路走不通,于是司机选择了另外一条山路,虽然更加崎岖,路面倒还算平整。就在快出山口的时候,一个急转弯,突然轮胎一滑,车子翻了,滚下旁边大概两米的沟里。
车上一共四个人,除了司机,同车的还有两个扎胡场站的士兵,应该是搭车顺路去摩苏尔办事。
很多影视或者文学作品里面,车子翻了肯定会滚下悬崖,然后车子一定会起火爆炸啥的。咱这个确实没有这么惊险,翻车确实翻了,下面也确实怪石嶙峋的,但是只是一个两米多差不多三米深的一道浅沟。
因为是军用吉普,车子也没有太大的损害,只是玻璃全都碎了。没有汽油漏出来,更没有着火爆炸,它翻滚两圈就又站了起来,并没有底朝上的仰天躺着,但是车子已经发动不起来了。
走山路的时候,四个人都系了安全带,他们三个倒是没什么大碍,身上也就是划伤擦伤。但是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靠窗的左胳膊抬不起来,还被划了个大口子,鲜血直流,右腿膝盖不知道怎么回事,也痛的动弹不得。
外边淅淅沥沥的还在飘着小雨,他们三个把我抬上路边的一小块空地,从车上找来急救箱,帮我把伤口的碎玻璃清理掉,然后简单包扎了一下。
伤口其实不大,可能是碰到了毛细血管,所以才流了不少血。其中一个士兵边比划边说,我也真的听不懂:当时已经完全懵了,而且人体和病理方面的单词并不是太熟悉,估计他们也搞不清楚。
他比比划划的,我感觉是在说我的左臂,反正听天由命吧,就冲他点点头,由着他去吧。他过来弄了一下,痛得我直咧嘴。他说不是骨折,这个我听懂了,然后他就抓着我的胳膊向上一拖,听到里面嘎巴一声,痛得我想喊,却喊不出来。
不过他这一弄,左胳膊虽然还是很痛,但是可以动了。于是我知道,左肩膀应该是脱臼了,他已经帮忙纠正回来。连声说Thank you,只是可惜不会说阿拉伯语。
三个人帮我处理完,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简单包扎以后,就跟我一起坐在路边。这个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雨虽然不大,但是夹在风里,感觉非常的冷。
三个人一边坐着,一边聊着什么,我也听不懂,反正心情糟透了。知道自己死不了,但是身上真的痛啊!
就在这荒山野岭的熬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终于来了一辆面包车,就像国内的那种搞运输的中巴车。
车上还有几个座位,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司机跟其中一个大兵留了下来,等待救援,另外一个大兵带着我上了车,他跟面包车司机讲了些什么,司机就让副驾的人坐去后边,然后把我安排在副驾的位子。
我知道,他这也算已经尽力了,但是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开车,就我这已经散架了的身体,任怎么样都扛不住的。
我把所有会唱的会哼哼的军歌,在脑子里面全部过了一遍,算是精神食粮,稍微缓解了一些疼痛感。颠簸了三个小时候以后,总算熬到了摩苏尔。
大兵带我到了摩苏尔的军营,然后马上又去了一下当地的医院。医生检查倒是很认真,左臂脱臼,已经复位了,伤口虽然很深,但是表面积不大,没伤筋动骨也没有感染。
倒是右膝盖那个位置,没有检查出来是什么原因,但是还是一直很痛。医生打了一针,不知道是麻丨醉丨针还是什么,然后疼痛缓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