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违拗她，两人躺下来。还没等我开口，栾丽杰立刻把嘴巴凑到我耳边说，一楠，昨天晚上你的表现真棒。我和你说我有一种预感，这次很有可能要怀上，我正在排卵期呢。

我说，要不你采取点措施吧。谁叫你不让我用那东西？

“就不让用！什么也不为。我不喜欢。我就觉得隔着那层膜不舒服不尽兴。”栾丽杰搂着我说，“这次我决定顺其自然了。真怀上了我就要这个孩子。”

“你疯了？我们要是未婚生子那是什么后果？”我真怕她一时糊涂。如同我表舅说的动情的女人有时候会做傻事。

“没事，大不了我引咎辞职。要是老瞻前顾后，我什么时候才能当妈妈？你看小菲菲多可爱！”

“可是，如果真是那样。你想过没有，孩子生下来会面临什么？”我有些焦虑地说。

“能面临什么？难道我们养不活他？”栾丽杰抢白我说，“看不出来，你比我还贪权恋栈啊。你不用怕，要真看出来那也得三个月以后。那时候你也当上公务员了。我不说，谁也不会逼你承认是孩子的爸爸。我一个人养。”

“你说这些什么意思？你疯了？”我惊惶地问道。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栾丽杰很不耐烦地赌气扭过身去。

我一声轻叹，把我的前胸靠过去贴在她丰润光滑的后背上。两分钟的时间里，谁也不说话。

“丽丽，如果你真怀孕了。咱们及时领结婚证结婚。早晚都是这一步，要让别人放下，自己先放下。这样，最多会调整你的工作换个闲差，比如到妇联当个副主任什么的。你也就不用辞职了。”

“这还像个男人说的话。”栾丽杰脸色转晴，又回过身来和我抱在一起。“我做梦都想有个孩子。”

“我理解你的心情。”

“小坏蛋，你看你贡献了那么多，总得留下一颗种子生根发芽你说是吧。要不就真浪费了我这块肥沃的好地了。”栾丽杰色色地回答。

“栾丽杰，你知道什么叫害羞吗？”

“不知道，你给我上上课？”

“我们先不说这些了。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辞职或者调职了。你在位时赚的那些钱，会不会有人查你？”我终于硬起头皮问她。

我问话的时候，栾丽杰柔软的手又在不老实地抚弄我下面那个东西。听我一说，她一下停下来，慢慢地缩回去了。

沉吟了一会，栾丽杰说：“一楠，你别怕，有顾凤林在，他们不敢查我。再说也查不出什么，我们都做得不漏痕迹，很干净。再说官场上的事情，你不懂。又不是单独我栾丽杰一个人这么做？再说我也没弄多少，开始的时候都是有人托顾凤林办事，求到我。我跟顾凤林说了，事办了，人家就送些感谢费给我。这些要办的事情也是顾凤林职权范围内的，不给张三办就给李四办。这些钱不过是额外的好处，潜规则。不要白不要。”

“那藤一冲是怎么出事的？”我追问道。

“他这个人，你也知道一些。工作能力没说的，可就是作风太强势太霸道了。在开发区搞一言堂，胡作非为。顾凤林私下训斥了他多少次叫他收敛一点，他都阳奉阴违。这事说到底，还是坏在女人身上。他老婆得了一种怪病，好像叫什么红斑狼疮。很可怕的一种病。得这种病的女人大概没有精力在那方面满足他了。藤一冲就找了崇宁学院艺术系一个教舞蹈的女教师做情人。听说两人是在一个联欢会上认识的，那个女的担任节目主持人。后来很多人都知道了，他老婆估计也知道了，只是采取了默认的态度。”

“那怎么样？”

“能怎么样，那女人不顾名分和他在一起当然是要回报的。房子、车子、票子等等。你见过一个出身平凡的普通大学教师，珠光宝气成天开宝马跑车乱串的吗？尤其在崇宁这样相对闭塞的内陆城市里，这么不知收敛地到处招摇，想不出事都难。天底下有几个无怨无悔不图名利给别人做情妇的女人？我也一样，但是我懂得低调韬晦。而且我也好好学习卖力工作，不像那个女人那样，贪婪到不知死活。那女人我见过几次，长得倒还不错，有点水蛇腰，妖妖娆娆的喜欢显摆。似乎唯恐别人不知道她和藤一冲那层关系。另外，她跟了藤一冲，也学到了藤一冲的坏脾气。听说在学校里很少有人敢惹她。这种贱人……”栾丽杰说着，口气不屑地撇了撇嘴。

我强忍住没说讥讽的话，她贱，难到你就贵么？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藤一冲这么不知收敛，是因为他算准了顾凤林会当上市委书记，会在崇宁一统天下。可是他失算了。孙定安来上班不久，也是活该出事，一天那女人开着跑车在银座广场买衣服。她的泊车位旁边有几个卖糖葫芦的外地人，从没见过这么好的车，就凑过去品头论足看新鲜。其中一个人还大胆地伸手摸了摸车的引擎盖。正好被这个贱人出来看见，二话不说上去就一个耳光。把人家卖糖葫芦的家什全摔在地上不说，还盛气凌人地要对方赔钱，非说那人把她的车 弄坏了。最后事情闹大了，群情激昂，真有人趁乱砸了她的车。”

“出事的时候，正好孙书记的车在那里路过。眼看着人越聚越多，局面越来越乱，还是他叫秘书给公丨安丨局打了电话报警。”

“奥。”我不知可否地答应。

“再后来就简单了，孙书记要公丨安丨伍局长专就此事向他做了汇报。最后从宝马跑车开始顺藤摸瓜，摸到藤一冲。那个贱货没经验，在公丨安丨局叫预审科的人一吓唬，就什么都说了。这事情铁证如山，连顾凤林都难以回护。不过藤一冲还算讲义气，没有攀咬别人争取立功。已经查实的问题是滥用职权，倒卖土地，和巨额财产来历不明。总的涉案金额在五百万左右。罪不至死。”

“前几天，凤林已经私下和崇宁中院高院长打了招呼，虽然藤一冲犯了罪，但是念其以前工作成绩显著，这次能主动交代犯罪事实退赔赃款，至于包养情妇也算事出有因。在量刑上要充分考虑，尽量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倒卖的土地是哪里的？”

“开发区周庄镇的。他作风又霸道，不管农民的死活。赔偿的事情没协调好，就迫不及待强行圈地。农民闹事，就动用丨警丨察和城管去打压。明的不行，听说还用了黑社会街痞到村里吓唬。费尽了手段就是为了赶紧弄钱供那个贱货挥霍。”

“就他妈的知道欺负农民。我刚去上班的时候，他还在会上说谁影响开发区建设一阵子，我就影响他一辈子。虽然他说已经给农民包产，只要签协议就能拿得到钱。一亩地给人家一年两千来块钱够干什么？包产三十年，表面上是有个交代，实际上似是而非。无视国法，擅自圈占耕地，违法改变土地的用途。瞒上欺下，千金一博红颜笑，全然不管农民的死活。”

“你又这样，就你这不开窍的脑子还当公务员？我敢说干十年你连个副科都混不上。有本事你跳出来为民请命啊！就你？除了和贾俊海之流背地里穷发议论，你见了藤一冲不照样还跟个孙子一样毕恭毕敬？”栾丽杰口齿刻薄地说。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一下火了，腾地坐起身来怒视着她。

“孙一楠，我就再说一遍你能怎么着！打人啊？我可告诉你，我肚子里可是有了你的骨肉了。你打我一下试试！”栾丽杰说着也一挺身坐起，挑衅似的瞪着我，一副要随时投入战斗的样子。她裸露着上身坐在皱巴巴的被子上，光滑丰腴的身体曲线如漆的长发一览无余。胸口上那两个浑圆挺翘的波波也随着她粗重的呼吸示威一样微颤着。

对视了半分钟，我就软下来，抻起被子裹在她身上顺势把她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