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楠,今晚我喝了法国原装的波尔多白葡萄酒呢。二十年的陈酿,你闻闻,酒味香不香?”才坐稳,栾丽杰就探身过来搂住我的脖子,把她带着酒气的嘴巴一下吻在我的嘴唇上。
顿时,洋酒的古怪味道合着她的口脂香气一下子喷到我的鼻孔里。差不多又有两周没有亲热过了,我有点沉迷地吸着那香气。
“嘻嘻,一楠你吃醋了。你的嘴唇还油乎乎的有些酸呢,吃过饭也不记得擦擦嘴。”吻完,栾丽杰笑嘻嘻地说。
“我吃了炒面。”
坐正身子,我注意到今天栾丽杰穿了一身黑衣,黑西装,黑风衣,只有白白的丝绸衬衣领子留在外面。她的风衣从来都买大一号的。肥肥大大地穿在她修长的身体上别有一种韵致。这与她上班时中规中矩的着装风格形成鲜明对比。
栾丽杰没有和我说要去哪里就打火起步,一会功夫轿车就离开了崇圣村拐到六车道的澄海路上。夜有些深了,宽阔的马路上车辆渐少。我看了看仪表盘上闪烁的电子钟,十点十分了。
等我看到马自达车一路疾驰向城东五金建材城开去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要去哪里。但是我没吭声,我也需要找个很私密的地方来谈谈那个有些沉重的话题。
“姐,你开慢点。刚才闯红灯被电子眼照了。要不咱们换换我来开,别出事。”我有些害怕地说。
“照了就照了,没事。也就是最多200.我认罚。”栾丽杰无所谓地说着还是把车速降到100公里以内。
“一楠,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开这么快吗?”
“不知道,你喝了酒大概觉不出快来。”
“这点酒算什么?不过,这样的好酒当时喝着没事,后劲倒很大呢。等一下咱们先洗个热水澡,然后去床上。我都想的不行。”栾丽杰毫不羞惭地瞟了我一眼说。
“我和你换换吧。你别逞能了。”
“不用,这就到了。你别怕,真出事了我也给你垫背。咱俩在一起,到哪里都不分开……”
“好了,别说了。”我急忙打断她说出其它不吉的话来。这女人醉酒后有些失态了。不过酒后吐真言,我信得过她对我的感情。
毫无悬念地,我们又来到含月雅居那个复式豪宅里。
一进门,我还没等说什么,就被洋酒熏染了的女人迫不及待地拉进缠绵的温柔乡里。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洗过澡之后,我被栾丽杰牵着手在黑暗里走上那个原木楼梯的时候,我的眼前一花,忽然出现了刹那的幻觉。我仿佛正被牵着手,走向古时某个红烛罗帐的名妓香闺。我前面裹着白色浴巾的她忽然满头珠翠,一身绫罗,莲步轻摇……
“姐!”我吓得一声惊叫。
“一楠,你怎么了?”栾丽杰吃惊地回过头来。
“姐,我害怕。”我低下头说。
我心里怕看栾丽杰那蓦然的回眸,会不会就是那个有着珠贝般美丽糯米牙的红粉骷髅……
又紧走几步到了楼上。我们什么也没有说,立刻抖掉浴巾钻进被窝里。我闭上眼睛,紧紧地搂着栾丽杰凉凉的腰身。我的脸也贴在她温软的乳胸上,感受着那砰砰的心跳。好一阵才平复了心情回到现实中。
我把头从被里钻出来,和栾丽杰脸对脸枕在一个枕头上。咫尺之间,我们满含爱意地对视着。在幽暗里我仔细端详着那张精致美丽的瓜子脸。想,这个女人,会是我前世眷恋过的爱人么?难道她是在青楼里卖笑与我邂逅相逢的吗?然后就是那个老生常谈的负心薄幸故事……
“一楠,你痴了?小傻瓜。”栾丽杰说着把脸移近过来,额头和鼻子和我的碰在一起。接着她撩起自己的黑漆漆的头发盖到我头上。
“姐,我爱你。如果前生是我辜负过你,求你原谅我好吗?我用这辈子来还你。”我失态地搂过她的脖子,一边爱惜地吻她的脸颊和嘴唇一边说道。吻着吻着我就泪眼模糊.
有一段时间了,随着感情的加深,我们在床上再也没有互相撕咬过。
吻着吻着,我慢慢泪眼模糊.
“楠楠你今天是怎么了,什么前生后世的?别拿这些话来吓我。”
“我就问你,如果前生我辜负了你,你能原谅我吗?”我支起身,捧着她的脸痴痴问道。
“一楠,你别吓我了。你刚才在楼梯上是不是看到什么了?你的脸色很不好。”刚才还沉溺在情欲里的栾丽杰一脸惶恐地看着我。
“你说你原谅我吗?”我带着哭腔又问。
“我原谅,我原谅你宝贝。我什么都原谅,因为我爱你。”看我这样,栾丽杰也一声抽噎一把把我拽过去。四肢并用将我裹进她的身体里抱紧。
那一夜,在某种情感的驱使下我极尽了温柔,我吻她,爱抚她,按她说的吮咬她的丨乳丨房刺激她,一次一次不遗余力地把她的肉体推向快感的高地……
潜意识里,我想用这个来偿还。我爱抚她的肉体,给她欢娱给她快乐。我把它当做欠债者的义务。
爱是什么,爱是一种给爱人的深深善缘,有时也是避不开的悲苦孽情。是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那可意的人儿却始终可望不可即;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更是那街头不经意间把对方深印进心底一个回眸,是等待那个蒂落瓜熟的金风玉露一相逢。
而这一等待,便不知是几个前生后世了。
这一生,我还了栾丽杰;来生,我可能要再还马琪琪。我知道我欠了她的我对不起她,无论如何把责任推到她父母那里都是虚伪的托词。真实的情况是,我狠心地把她推进银行帅哥的怀里。
我还债的过程也是欠债的过程,这就是人生。用佛门术语说就是受业作业。
幸福是什么,真正的幸福无关金钱名利。幸福是心底的一种感觉。当陶渊明采菊东篱下的时候,他比建康城里时时担心被人篡位的皇帝幸福。
凌晨时分,我们又做了最后一次性事,终于倦极,相互抱持着睡去。
天亮了。
我闭着眼睛听到栾丽杰噔噔地赤着脚去上卫生间。昨夜的缠绵如同一个逝去的春梦。栾丽杰回来后,我也爬起来赤着身体去洗手间方便。我们对在对方面前的赤裸身体早就没有了羞耻感,一切都显得很自然。
“一楠,你出来前用洗手台上的杯子漱漱口。我这里有酸奶喝。”栾丽杰在后面喊道。
“知道了。”我答应一声。
从卫生间出来,我又回到床上。栾丽杰披着浴巾倚在床头上喝酸奶。我和她并排坐着。接过她递过来的,我也喝了一盒。
放下盒子,我说,姐我要和你谈些事情。
“好,躺下搂着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