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丽杰不说话,倚到我怀里一动不动。我靠在防盗门上,心中充满了悲凉,真是逃不掉的冤孽。
许久,她才松开我,然后不自然地拢了拢头发。
“跟我到里屋。”
“姐,我身体很累了。”
“JUST TELL YOU SOMETHING, NO SEX.”栾丽杰面无表情地说。
我一怔,就换了鞋和她去里屋了。我们来到书房,栾丽杰说你等等我,我换了这身老太婆衣服就来。
我就等她。
我没想到,栾丽杰竟然披散开头发,穿了一条墨绿色的旗袍进来了。
“漂亮吗?”栾丽杰倚在门口摆了一个姿势,声调妩媚地说。
“姐,你别再诱惑我了。我受不了。你有话就说吧。”我把眼睛移到别处说。
“一楠,我就是舍不得你走。你一走了我心里就空荡荡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就知道我爱你了。”栾丽杰有些羞愧地说。
“唉,你说我有什么好,叫你这么神魂颠倒的。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你说我们这样子下去后果是什么?是身败名裂,就是死了也是难看的死。”
“我不许你说死。”栾丽杰跑过来搂住我。
“姐,你看这样行吗?你听我的话,我们少在一起。我是说下了班,大家还是少在一起。反正你也能每天看到我。我们不能太贪心了,否则灾祸就不远了。我家的情况你知道吗?我家里穷,我爸常年有病不能断药,家里还有几亩地,我就是我们家唯一的希望。我要有什么事情,我爸妈就没法活了。”说到这里,我禁不住悲从中来,鼻子一酸掉下泪来。
“楠楠,你是不是缺钱了?我给你钱先把你爸的病治好。你爸得的是什么病?”栾丽杰见我哭,就松开了我问。
“他就是高血压,还有点动脉硬化,不能干农活,不能激动。这病只能控制,一下子很难去根的。”我忍了眼泪,一声叹息。
“你别哭了。我资助一点钱,你先给你爸看病。”栾丽杰说。
“我不要。”
“你是不是和我爸一样也嫌我的钱不干净?”栾丽杰直直地看着我说。
“不是,我不能无缘无顾地要你的钱。再说我爸要问我钱的来历,我怎么说?”
“你就说炒股挣的。以后我教你炒股。”栾丽杰眼珠一转,狡黠地说。
“那炒股也得有本钱。我一个月一千二,家里都知道。”
“你真是猪脑子,你不会说是借朋友的五千块钱做本钱开始炒,反正他们又不懂,随你怎么说。嗯,你想要现金还是银行卡?”
“我什么都不要,我不要你的钱。”
“孙一楠,我这钱是给你爸爸治病用的,不是叫你胡花你懂不懂?我告诉你,你不要惹我歇斯底里。”
“那你给我银行卡吧,算我借你的。”在她逼视的目光里,我妥协了。我暗自决定,给我卡,我也不能动那里面的钱。
“好。”栾丽杰说着,走到书桌旁,打开抽屉拿出一张建设银行的借记卡。“一楠,这张卡上大概有三万多。密码是我手机号的后六位。你先用着,不够再问我要。”
“那谢谢姐了。”我很无奈地伸手把卡接过来。
“回去先给你爸治病。”栾丽杰咔地一声合上了抽屉。
那天我终于没有在她家吃饭,但是临出门,栾丽杰还是拿了两根金华火腿塞到我手里。又抱着亲了嘴,这才象恋人一样依依不舍地分手。
我径直开车回了崇圣村。到门口,我停车把院门大开,目测了一下,觉得能开进去。就调整好方向,慢慢地往里面蹭。还好,刚刚能开进来。停车关门后,我回到屋里,打开灯用马琪琪买的电饭煲焖了一点大米饭。才淘米下锅,栾丽杰的电话就来了。问我停车的事情。
我说,刚好能开进来。两边的距离不到十公分。
“那就好,你以后不用来回骑电车奔波了。明天一上班你就和金队长说我说的,以后早晨你可以不打考勤,直接来接我8点上班。另外,你爸治病的事情,也要抓紧。别给我耍手段。这事情过段日子我还要过问。”
“好。我知道了。”
“姐姐好吗?”电话那头栾丽杰有些娇气地说。
“好。”我木然地说。
“嗯,那你吃饭吧。火腿不要放太久。做的什么?”
“焖的米饭,菜就是火腿。”我说。
“恩,不打扰你吃饭了。Bye.”
挂了电话,我就心烦意乱地理不出个思绪。我本来应该在一条正常的轨道里运行,考上公务员,然后可能和马琪琪结婚,生孩子过日子。可是栾丽杰却一下把我推到了另一条祸福未卜的道路上。我在这条路上走得战战兢兢诚惶诚恐,这不是我要过的日子。在我和她,还有那个崇宁老二的见不得人的三角情人关系里,我是最弱势的那个。我还年轻,要是这种不干净的关系一旦曝光,我这辈子就完了。马琪琪就是再爱我,也不可能背负这种名声和我在一起生活。还有我的父母,清白一世,却养了一个给市长情妇做小白脸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