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楠,我心里很苦,很孤独。你知道吗? ”我一听她说这话,就有点害怕了。这是干什么?我似乎要看到火坑里沸腾的熔岩了。赶紧逃走!
“姐,我知道。其实每个人都有痛苦。可是你那个阶层的事情,我实在管不了。我回去了,早晨我早来接你上班。”说着我站起身来。
“好,先把洗脚水倒了再走。”栾丽杰看了看我,吩咐道。
我没说话,弯腰从她脚底下端起塑料盆往里面洗手间去。
等我把洗脚水倒进马桶,放了盆回身出来的时候,我看见客厅里的灯已经关掉了,栾丽杰翘着脚站在我面前。
“姐,你休息吧。我走了。”我强自镇定地说。
不等我移步,栾丽杰就往前一跳,无声地扑进我怀里。
我傻了。
“一楠,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栾丽杰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声音颤抖地说。“自从你那天在雨地里抱我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可是,姐。我们怎么可以……”
“我不管,反正我不想再控制自己,我夜里想你。你知道什么叫相思苦吗?”栾丽杰说着就开始吻我的脖子。很快,她温热柔软的嘴唇游移着从脖子上吻到脸上寻找着我的嘴唇。
屋里一片漆黑,只有栾丽杰粗重的呼吸声。很快,她的嘴唇吻住我的,然后熟练地把舌头探进我嘴里……
我麻木地感觉着她舌头贪婪的搅动,我想起了毒蛇吞吐不定的信子。我一下子把她挤到墙壁上,想挣开她的搂抱。但是,我又不敢用蛮力。毕竟她是个女人,我知道我骨子里更怕的是她的权势。
两个人在黑影里撕扯着,除了喘息声,谁也不说话。后来她索性使劲往下一坠,我们两个人一起滚倒在甬道的地毯上。
在倒地的瞬间,我就地往外一滚,避免压在她身上。我怕再伤了她的脚。
这下栾丽杰压在了我身上。情急之下我双手撑住她肩膀,用乞求的口吻说:“姐,我是你弟弟啊。我们怎么可以这样?你想想后果,我们都会身败名裂的。”
“你不是我弟弟,我弟弟吸丨毒丨吸死了。你是我亲亲的宝贝。”此时,栾丽杰已经气息粗重眼神迷离,她一下挣开我的胳膊,又低下头用力吮吸我的嘴唇……
这一切发生的是这么突然。
渐渐地,我就有点抗拒不住。我的手开始在栾丽杰身上胡乱地抚摸、抓扯。她抓过我的手一下按在自己丰满的丨乳丨房上……
我大睁着眼睛,无力地看着情欲之火慢慢点燃。但我的脑海里却还在想着,孙一楠你不能就这样屈服于肉欲。要是你和她做了什么,你不是和她一样,也成了可耻的‘床垫’了?而且是床垫的床垫,你的人格在哪里?
一想到这里,我揉搓栾丽杰丨乳丨房的手停了下来。
“姐,我心疼你。我心疼你好吗?来我们起来,你听话。在地上打滚,我们成什么了?就是要做什么,也不能在地上。 ”我急中生智开始哄她。
“嗯,那你抱我起来。”栾丽杰听了终于停止动作,慢慢坐起身来,我也就势赶紧爬起来。
“抱我到床上去。”
“来,我先扶你起来。”我已经冷静了。这个动了情的女人,头脑跟不上了。
我把栾丽杰慢慢扶起来。
“姐,你先冷静一下好吗?”我试图劝说她。
“不好。抱我到床上去。你听我的,我就听你的。”说着她转过身,用胳膊推开了卧室的门。
卧室里也是很黑,只有她床头的蛋形大化妆镜发出银亮的光来,照得屋子有点阴冷。我抚着她柔软的身子,慢慢地把她放到床上。我想我无论如何要稳住她的情绪,再想法脱身。
“姐,你不是说你来了例假肚子疼吗?你这样我们什么都不能做。”我弯着腰在她耳边说。自始至终,栾丽杰都搂着我的脖子不放开。
听我这么说,她就怔了一下。松开了我的脖子。
“我陪你聊聊天吧?”
“好,但是不能开灯。”
“嗯,行。不开灯。”
栾丽杰把她的手递过来要我攥住,我攥住了。
“一楠,你一定想知道我的身世吧?”一会,栾丽杰喃喃地说。
“姐,如果那些往事很痛苦,你就别说了。说一遍你自己就会受一遍折磨。”我犹豫着答道。
我知道这个话题如果扯起来,那就话长了。我估计现在的时间在八点半到九点之间。
“不,我要说。在这个城市里,我唯一相信的倾诉对象就是你。压抑久了我会憋疯的。”
“那行,你愿意说就说吧。但是,我得把客厅的灯打开,把电视打开。免得别人说闲话。车还在下面停着呢。你们这楼上人来人往的,难免有多事的人。”
“出去的时候,给我拿盒酸奶。”栾丽杰说着转身滚到床中间。
我来到客厅先拉上窗帘,然后开灯开电视,然后去厨房冰箱里给她拿酸奶。
再回到屋里的时候,我发现栾丽杰已经撩开被子钻进被窝里。瀑布般的头发披散开堆到枕头上。在窗外似有似无的灯光映射下,宛如美人春睡,显得朦胧美丽。
姐,给你酸奶。你坐起来吧?”
“一楠,你到床上来。靠在我身边。我和你倒倒苦水。再不倒,姐就要被苦水泡死了。”
“我衣服很脏,怕把被子弄脏了。”我迟疑着想坐在化妆台前的椅子上。
“我不嫌弃你,你啰嗦什么?我可告诉你我有时候歇斯底里,你不要刺激我。”栾丽杰口气烦躁地说。
我二话没说 脱鞋上床倚在床头上和她并排坐着。
“姐你说吧,我听着呢。”
“一楠,你看姐现在好象很成功,三十几岁就干到了正处级,独当一面。其实我的身世很凄惨。攥住我的手,我和你说说我的身世。”
我攥住了她伸过来的手。栾丽杰喝着酸奶,声调幽幽地开始讲述。
“一楠,你知道金湖市吧?就是咱们省西南那个靠湖的煤城。我就出生在那里。我父亲是个煤矿轮换工,农村来的。因为在井下掘进面上偶然救了下来检查工作的矿长的命,干了不到三年就被提前转正。虽然还是干以前的活,身份却成了国家正式工。转正后不久,父亲回村找了媳妇,就是我妈妈。我妈妈人长得很漂亮,是远近闻名的一枝花。就是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走路稍微有点拐。”
“我爸爸从小就喜欢我妈。他在出去前曾经找人去提过亲,我姥爷拒绝了。他嫌弃我父亲家里穷,兄弟三个都没有老婆。我爷爷是六零年大饥荒的时候饿死的,我奶奶还是个半瞎子。得了眼病没钱医治,就落了病根。”
“我爸最小,是老三。那时候煤矿技术条件不好,经常有死人的情况发生。而且去当轮换工的基本都得下井。三年后只有大约10%的人能幸运地转为正式工。我爸为人老实,在危急时刻救了矿长的命。也就时来运转转成了正式工。这下子回到村里就不一样了,因为吃了皇粮,成了国家的人。一个月的工资奖金加起来,能比农村生产队挣工分半年还赚得多。再去提亲,我姥爷就应下了。结婚后我爸把我妈带到矿上,在矿长的关照下分到两间公房安了家。第二年,就有了我。”栾丽杰诉说着,把喝光了的酸奶盒递了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