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涛忙解释说:“俺叔儿说的也不完全对,这谜叫荤谜素猜,细细揣摩也挺有意思的。”
“什么荤呀素的,一家人吃饭聊天,东拉西扯的有什么听不得?桃花你说是不是?”
二两老白干下肚之后,桃花已经是醉意朦胧了,她听见婆婆问话,便随口应道:“是,娘说得对,闲聊着玩儿呗,说什么都没事。”
“你们聊吧,俺进屋睡觉去了。”
“爹,您吃饱了没?”桃花问。
刘老存起身拍了拍肚子说:“酒足饭饱,你们慢慢……吃吧……”他刚一挪脚,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刘海涛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他:“慢点叔儿,俺来送你回屋。”
“没……没事……这点儿酒算什么?当……年俺喝个……斤八两都不在……话下……”
“又娘的胡吹上了,这老东西,十回有八回醉。”
“娘,你……别说,俺爹……大老实人,人老了……由他去呗……”桃花似醉非醉。
这时,刘海涛安排刘老存睡下,他返身回来说什么:“来,婶儿咱娘俩喝点儿,让桃花先吃吧。”
未等婆婆发话,桃花抢先就说:“娘,俺也陪你再喝点儿,今天不是高兴吗?”
刘巧仙劝说:“桃花,这次你就别喝了,天色不早了,你吃完饭赶紧去休息吧,累一天啦。”
桃花一听却似笑非笑地说:“娘是心疼酒还是心疼俺?怕俺把酒喝的不够了,还得花钱去买吧。”
“这孩子净瞎说,婆婆我几时怕你花钱来着……呵呵。”刘婶儿满脸陪笑,她一边给桃花碗里夹着饺子一边对桃花劝说:“娘的意思是说,这老白干酒太烈,今天你已经喝多了,喝多了会醉的,醉了以后对身子骨没好处,而且酒后会……嗨,你看我这絮絮叨叨的没完啦,不说了。”
“婶儿你也别劝啦,弟妹既然要喝,那就再喝点儿也不碍事,来倒上。”
刘海涛又给桃花倒了小半盅,刘巧仙没办法只好听之任之。刘海涛端起酒盅说道:“来咱喝着,俺给你们讲讲这个柳条笊篱的谜语。”
桃花嘻嘻一笑说:“淘气儿哥……你还会破……谜?不是没……上几天学……”
桃花这句断续续的话一出,只声“扑”地一声,刘海涛刚喝了小口酒,又被呛得咳喷出来。
“咳咳咳,俺在产生队干活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人们教俺的这谜,这种谜语乍一听不是好话,其实仔细琢磨起来也挺有意思的。”
“什么谜语你就快说说呗,全当是闲聊吧。”桃花催促说。
刘海涛冲刘婶儿说:“婶儿,你看这……”
“嗨,你就说给桃花听听,她这脾气认死理儿,不然她可别想睡觉了。”刘婶儿说着站起身来:“你们聊吧,俺累一天也打盹了,进屋睡觉了。”
二位老人全都去睡了,桌子上乳白色的蜡烛顶着红红的火苗“咝咝”地泛起光亮。透着光明可以看出桃花彤红的脸上隐隐带着一丝忧郁。
刘海涛虽说年轻力壮,但在老白干的作用下,嘴巴也不是那么灵活了,时儿带点儿结巴。他向桃花说:“弟妹,时候……不早啦……俺也该……走了。”
“淘气儿哥……怎么……这么小气?还没……给俺破……那个谜呢,破解完喽再……走。”
“那好,口渴,俺先喝碗饺子汤……原汤化……原食。”刘海涛端起碗汤一干而净,他说:“俺跟你念首打油诗,这也是谜语,你可不要瞎猜哟,嘻嘻嘻。”
“好,俺不瞎猜……不乱……猜不……糊猜……行了吧?”
“听着……说:
生在那……花街柳巷,长成了……苗茶身柴,
遇见……郎子近前……来,强把奴……脱衣……解带,
露出了……白骨……绿胎,横三……竖四……巧安排,
无管冷热……也得……挨,提起来……泪如……沧海。”
刘海涛结结巴巴念完了这首谜语打油诗。再看桃花,她早就羞涩得抬不起头啦,她虽然有些醉了,但还能听辨出话的好赖,于是她喃喃细语地说:“这叫……什么谜呀?真难听……”
刘海涛急忙解释说:“我说……弟妹……你可千万……别误解,这……可不是……坏谜什么的,其实就是说的这把柳条笊篱。你听这头一句:生在那花街……柳巷,柳树一排一行……像街道。二句……是:长成了……苗茶……身柴,苗为尖,柳枝的嫩尖……可以当茶……泡着喝,有解热去火……的功效;身为干,能当……柴火烧……”
刘海涛的舌头被酒精控制的实在不够利索了,听他现在解释非常费劲,还是听他酒醒后的解释吧,他说:“这第三句:遇见郎子近前来,是说,遇见了那些用镰刀削柳枝柳条的男人。四句和五句是:强把奴脱衣解带,露出了白骨绿胎,是说,把削来的柳条一个个削头剥皮,剥完皮之后,柳枝白色稍微带点绿色胎记;第六句,横三竖四巧安排,是说,将挑选好的柳条,有纵有横地编排,这样一会儿就编成了一只笊篱;第七和第八是说:这把笊篱捞东西时,无论是在凉水还是热水它都要下水,在水里捞出东西把它提起来的时候,那水直往下淌,就像泪如沧海一般。”这就是这个柳条笊篱的荤谜素猜出来的谜底。
可刘海涛结结巴巴唠叨了半宿才算破解清楚。
就在刘海涛详解柳条笊篱的谜底时,桃花的脑海里浮现出她与丈夫刘大军的初夜情景,当时她是那么羞涩的无地自容,尽管她与刘大军已经拜堂成亲,但她之前除了自己父亲以外,从未让任何男人这么大胆的拥抱和肆意妄为地抚摸,女人那隐私之处更是始终未能让男人染指。
而这时的桃花却依顺地躺在大军面前,任由他摆布,她那时候就像一条熟透了的香蕉,被一层层把皮扒开,露出了细细白白鲜肉。他用尽了各种手段和力气,正在一步一步打开她紧闭的防洪闸门。
终于,在丈夫大军强大地攻势下,她最终还是交械投降、洪门大开,并一泄千里。再后来他那粗重的发发炮弹,在开满鲜花的圣地上一阵狂轰烂炸,无论她怎么哀嚎和求饶,早就已经太晚了。没办法,这就是妻子应尽的义务,丈夫应有的权力,自古都是这样,谁叫自己是女人呢?
桃花边听边顺带着回想自己成亲以后的那个事情,不由得脸色更红。
她已经酒意浓,眼睛矇眬,她看了一眼刘海涛,并端起盅内最后几滴白酒冲刘海涛说:“淘气儿哥,来……咱两……干杯。”
“来,干杯,喝完……休息。”
咣铛一声,随着二人的碰杯声,顿时,刘海涛着实吓了大一跳。
…………………
刘海涛唠唠叨叨半宿,才算把柳条笊篱的谜语破解完毕。
这时的桃花虽然酒已过量,但仍可听清刘海涛在说什么。她端起自己剩余的盅底说:“原来……是这样?你不用……再解释了,俺听懂了,挺有……意思的,嘻嘻……笑死人啦。来,淘气儿哥,咱两……把它……干完。”
刘海涛问:“你还行不?要不……别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