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王小川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直接干了下去，心情看起来格外的郁闷不爽。
余天佐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没有插嘴，同样也没有接着发表什么意见和看法！
此时此刻，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游离，有些诡异，甚至连余天佐自己都有些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而这些眼神和举动在被王小川给捕捉到了以后，更是让王小川感到一阵短暂的错愕，他自认为余天佐这个人一向是冷静的，沉着的，虽然跟他交流不深，但人与人之间的第一眼见面所给出来的感觉，往往要比深交以后看起来更加的直白！
所以，王小川此刻有点发蒙，他刻意的用手在余天佐的面前晃动了几下，才把余天佐从这种呆滞的状态当中唤醒过来，而余天佐同时也找了一个恰当的理由，就说：
“刚才我在考虑怎么说，有点入神了！”
说完，余天佐就把刚才给推开的那瓶啤酒给起开，自己也喝了一杯！
“不对劲啊！”
王小川案子摇了摇头，但这种感觉到底是因何而起，他此刻也没办法说出来，只好把话题再次引到程国栋的这个案子上，就说：“现在可以跟我聊聊这个案子了吧？呵呵！”
“断手！”余天佐干脆的说道：“因为我没办法接触到案子的核心，所以只能用犯罪心理学来大致的推断出凶手的一些潜在的性格和行为，并且同时，用逆向推理的方式，粗略的推测出程国栋本人的一些性格，经过这两种性格上的碰撞，便可以大概的得出几种可能性，不过我个人偏向的认为，程国栋被人仇杀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王小川挠挠头，说道：“如果凶手不是跟程国栋有着深仇大恨的话，他就没有必要砍掉那两双枯燥的手了吧？”
“你只说对了一半！”余天佐摇摇头，接着说道：“砍掉死者的手，并不一定代表凶手跟死者之间的仇恨有多深，在我看来，这更像是一种寓意！”
“寓意？怎么说？”
王小川兴趣浓浓的问道。
“凶手杀人的寓意有很多，作为旁观者的我来说，没办法做出最恰当最直接的肯定，但是我可以给出你一点来参考一下，那就是凶手的那双手，曾经直接或者间接的伤害过那个凶手，亦或者是凶手的朋友或者家人，所以凶手很恨程国栋，也可以说，凶手非常痛恨程国栋的手！所以他才把程国栋的手给砍下来带走！”
余天佐几乎不假思索的说道：“我记得，当初你第一次跟我描述这个案子的时候说过一件事，那就是程国栋的手是在凶手杀死被害人以后才被凶手给锯下来的，而且根据你的描述来判断，死者伤口所呈现出来的状态参差不齐，也可以说，凶手是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将程国栋的手给弄下来的，这里就可以说明一点，如果凶手是一个普通罪犯的话，他绝对不会冒着可能会暴露的风险，在死者死后才将他的手给砍下来，所以这里只能说明一点，那双手对他来说很重要，而且凶手对程国栋的恨意，其实也没有那么大，主要是恨那双手罢了！”
“哦对了，你为什么要说凶手恨的是程国栋的手，而不是那个人？再我看来，手可是人的一部分啊？这个问题我有点搞不懂！”
王小川插了句嘴，好奇的问道。
“你要想搞清楚这个问题，首先就要搞清楚凶手为什么要在被害人死后才将他的手给砍下去，而不是在生前！”
余天佐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说道：“如果说，凶手对程国栋的恨意达到了那种发指地步的话，那他选择杀死程国栋的方式就不会是机械性窒息，而会是选择虐杀了，毕竟对于凶手来说，制服程国栋很轻松，他同样也完全可以让程国栋没办法叫出声，但很显然，凶手没有那样做！”
“你这个问题很片面！”王小川摇了摇头，说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完全都是建立在你个人的一些猜想，虽然说的句句在理，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佐证啊，说真的，你这种猜想根本就没办法帮助破案，反而会让案子陷入到一种更难解开的境界，毕竟工作量大了，疏忽也就更多了！”
说着，王小川同样也诡异的笑了一下，半开玩笑的对余天佐说：“当然了，如果你非要是说你这些观点全都是正确的话，那么只能说明一点了呢！”
“愿闻其详！”
余天佐轻声的问道。
王小川咬咬嘴唇，笑道：“那只能是说，你也很可能就是杀死老程的凶手......”
讲真，王小川在说出这句话以后就后悔了。
用一句俗话来讲，他纯粹是在那“瞎几把”扯淡，可扯淡也分跟谁扯，在他看来，余天佐是一个不苟言笑、极度沉稳类型的人，跟这种类型的人在一起说胡话，是很容易被人误解或者讨厌的，而且无论结果如何，王小川都觉得会对自己很不利，至少他在余天佐的心里，印象分很可能就会降低！
想着，王小川便打算找个理由跟余天佐道个歉，可就在这个时候，余天佐却冲他笑了一下，他不但没有生气，甚至连那种不可思议的疑惑表情都没在脸上体现出来，只是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冲王小川笑道：
“你说我是凶手，那你有证据吗？”
“没...没有啊！”王小川尴尬的摇了摇头，解释道：“余哥，我就是跟你胡咧咧呢，你别介意！”
说着，王小川便给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打算把眼前的尴尬给化解了。
可余天佐似乎跟王小川杠上了，他轻轻的抿了一口啤酒过后，用极其坚定的语气便对王小川讲：
“其实怎么说呢，你的怀疑也是有依据可言的，比如我，比如你，比如我们这里的所有人，你能知道他不是一个杀人凶手吗？你不能，我同样也不能，但我们有着怀疑别人的权利，在这种权利的范围之内，用证据，来证明你我的推测是正确的，所以我还是坚持刚才的那番推论，凶手并不恨程国栋，但却非常痛恨程国栋的那双手！”
想了想，余天佐干脆给王小川补充了一句，说道：“我建议你，让你那个蒋哥着手调查一下程国栋自打从警以来的所有人际关系，他曾经做过什么事情，当然，这些事情包括违法乱纪的，或者是为人伸张正义的，都要调查，我相信，肯定能够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说完，余天佐便不再发言，一个人坐在对面静静吃起了菜。
王小川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如果按照余天佐所说的话，那蒋云山的工作量很可能会大大的增加，而且无异于大海捞针一般！
程国栋已经退休了，想要查到几十年前的过往，估计不费上一番周折很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且还不一定能够成功，但也只能那样去做，毕竟余天佐给出的提议，也算的上是一次机会。
想着，王小川便给蒋云山打了一个电话，把余天佐的建议跟他讲了一遍，当然了，因为王小川知道蒋云山最近对余天佐非常抵触，所以就直接跟蒋云山说，这些全都是他自己的建议，希望他能够采纳。
蒋云山并不是一个傻子，作为林城市破案率最高的警员，他早就对程国栋的背景做了一番非常细致的调查，但由于年代实在是太久远，有些事情根本就没办法查到，只能是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