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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泯灭》是梁晓声的书,我从朋友家借来看过,是前几年的事,但印象还是比较深刻。所以大概一桌子的人只有我在认真地听他们的对话,而且艾瑶就坐在我身边。

其时我还不知道日后她竟会是我的劲敌。

原计划八月初来的两个大学生,只提前来了一个安芬,据安芬说与她一同面试过关的是个男生,她认识,面试完就通过关系转进卫生局了,据说他所学专业与什么疾病预防控制相关,那边又正好有一个退休了空下个名额,也算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安芬接到电话通知时确是让她8月1日再来的,但又说如果她不需要休息或没有其它别的什么安排,可提前来适应一下,正好目前缺人手,这里是非常欢迎的。安芬听了,一是对将来要工作的地方充满了好奇,二是又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所以就欣欣然的来了。

古韵寒上调到了局里,空下的位置暂由卜瑾顶替,也就是说目前卜瑾只能称作代理科长,安芬听到这个早会消息,可高兴坏了,本想在家放松两天的她,不给工资也不想走了(她的工资是从下月才开始算的)。

“芮姐,芮姐,你说我们男神有什么喜好啊?”安芬点完名与我同下楼梯时就忙不迭地问。

“什么喜好?我还真没在意。”这实在不是我所应该关心的问题。

“就是特别喜欢什么或是特别讨厌什么的?你好好想想。”

我还没能好好想想,就听索欣从我身边风一样过去,并没好气地丢下一句,“她现在不是近水楼台了吗?自己琢磨呗。”哼,看来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

安芬咋咋舌,知趣地拐进自己的办公室了。

“哎,以后再想见到你那百岁快车,怕就难喽。”郁沛故意装出一副酸酸的语气。

“没人教你怎么说话吗?”索欣气不打一处来,“再说了,人家那是升迁,用得着你假慈悲吗?”

“我这不是怕你孤单吗?又少了一个被你奚落的对象了。”老虎可怕,那就顺着毛捋。

“看你说的,我是谁?我敢吗?”索欣已看不出真生气假生气了,“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

“真是不胜荣幸啊。”逗逗趣,生活才不至于枯燥无趣,索欣需要,郁沛需要,我也需要,那是可以释放不良情绪的一种免费资源。

我看到安芬跑厕所都哼着歌,一脸阳光灿烂外加春风得意。

“怎么?看帅哥可以不用干活啊?”我调侃道。

“你没听说过,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吗?”安芬学电视里左右直直地晃脖子,我还是觉得她是身体哪个部位出了问题。

“听过啊,那又怎样?”

“那不就得了,一个貌似潘安的人在你身边,你还用得着去看明星吗?让你边看电视剧边干活还能累吗?而且没有被抓的危险,而且这个‘潘安’还又好脾气,还偶尔能跟你说句话。”

“看来能搭上的话还是不多啊。”

“来日方长嘛,某人不是说咱已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嘛,总比这某人隔墙打洞来得便捷吧?”

“嗯,指日可待,加油!”

“加水也会推着跑的。”

说完,安芬又颠颠地跑回去了,红白相间的运动鞋在地板上发出“嚓嚓”的声音,让人不由得感叹现在的小女孩还真是后浪推前浪啊,而前浪是要被溺死,永远上不了岸的。

索欣自从那顿聚餐后做什么都故意搞得噼噼啪啪的,像跟谁有深仇大恨似的,有一次高温三十多度,她居然直接就把空调关了,恰巧那天我还带着女儿串串,串串属于性热的那种,看她气势汹汹,恨不得连电都掐断的样子,女儿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吓得一声都没敢吭,我只好摸出纸扇时不时帮她扑腾两下,又不好做得太明显,只是越发得觉得这索欣是目中无人的了,而且我们的关系早已不知不觉间疏远得多了,她自己也说过,人的地位一旦变了,不是她本人变了,而是自己所处的环境也不允许她再像从前那样的了,就像泥腿子出来的两人,小时在一个碗里吃饭都行,大了,一个还是农民,一个却是政府机关的领导,谁找都得经过登记或通过秘书电话联系后才能见上,能一样吗?所以我生怕多说一句话引起争吵,楼上楼下那么多同事,即使有理也会成没理的了,而且她生性活泼,社交广泛,传播渠道广,跟领导的距离又显然比一个普通职工近得多,领导不可能越级来听你的说辞,不然她一个副主任如何自处?况且安排工作到她那也是来得直接,汇报工作领导也是只听一人的,不可能让大家七嘴八舌全部上的,不然听谁的?谁都认为自己说的是对的,那总得有个代表,那么这个中间职位就是留给这个代表的,所以有时如果这个代表因为个人情绪问题扭曲些事实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有时不是惹不起,是没有必要惹麻烦上身。如西藏历史上著名的第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所说的,“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事不是闲事。”

安芬不知什么事就跑过来了,“哎,芮姐,你们索主任呢?”

我说,“刚才还在的啊。”

安芬说,“她来了跟我讲一声可以吗?”

我说,“上午是估计不会来的了。”

安芬问,“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领导总有领导的事,不好说。”

说了说不定还有领导替撑着说是去他那汇报工作了,你又还能怎么着?哑巴吃黄莲,还会让你无地自容,因为谁让你没本事也弄个一官半职在身啊,那是保护罩啊。

艾瑶有天从我这借件雨衣,也就站这与我多说了两句,事后竟有领导找她谈话说是让她上班期间不要串岗,别让驾驶员到处找你,万一因窗口没人被拍成视频,发到市软办或者巡查组那里,谁也保不了她。搞得艾瑶很是莫名其妙,但又觉领导说得自然也在理,对我讲的时候又掩饰不住的委屈。我记得当时索欣是在的,还似与从前没什么两样的,要倒水给艾瑶喝,艾瑶只与她客套了两句,说不渴,我也只是猜测,不便明说。

我有时去厕所时也会绕个弯去艾瑶那里遛一下,已很少碰到卜瑾在那了,她大概自己也知道自己是惹了麻烦的根源了,她还是喜欢看书,各式各样的,每次见我去了,都显得很高兴,问我女儿在家谁带了?老母亲的身体如何了?话不是很多,语速也极慢,但让人听起来就觉是早上枝头两只对歌的小鸟,唱到人心里去了,是让人放松,不必设防的那种。

周六,大家觉得这个月一直在马不停蹄地忙,都想放松放松,几个人合计了一下,就都选择了去市区,顺便把平常没空办的私事给办了。

本就是放松,卜瑾宁愿打车也不愿意开车,说是在市区开车条条杠杠的(规矩)太多,一不留神车上被贴张罚单会影响本就不太顺畅的好心情。这当然是“官”话,他不自驾的缘由,可能是觉得有一帮不易甩掉的我们。

经朋友的推荐,我们最后每人居然才花10元就坐上了顺风车,要知道大巴车到市区也是12元,另加2元公交,还不知具体的哪一路,在市区打的可是7元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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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纵的青春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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