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裙子是学校统一定做发的，一点也不暴漏，你又不是没见过，鞋也是统一发的。丝袜是队里规定要穿肉色丝袜，再说我一个女孩子穿丝袜和高跟鞋有哪里不对啦。我们队里十几个女生大家都穿这样，我觉得挺正常的。”质问完裙子，妈妈又质问尹雯是不是穿了丝袜和高跟鞋，一向温柔的尹雯对于这样莫名其妙的质问快被急哭了。

没想到妈妈直接丢下一句“无论如何不准再这么穿，尤其不准穿丝袜和高跟鞋，立刻退出礼仪队。”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冷风中尹雯委屈的快要哭出来，忽然背后被重重拍了一下。她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时男朋友肖宇航。

“哎呀，你吓死我了，干什么呀！”本来心情就差的尹雯没好气的说道。

肖宇航从来没见过尹雯这么凶，一下子愣了：“这是怎么了，我的小公主，谁惹你发这么大的火？”

“我妈也不知最近怎么了。一个劲让我退出礼仪队，今天还说我穿这衣服有问题，说不准我穿丝袜和高跟鞋。”

“啊？”肖宇航一时也摸不着头脑。

“真是的，我妈这是怎么了，她以前没这么不讲理过。”

“说不定阿姨是怕你穿太漂亮太多男生追，要不我们和阿姨坦白了她就放心了。”肖宇航逗着尹雯要去抱她。

“哎呀，别闹了！”尹雯没好气的推开肖宇航径直往宿舍走。肖宇航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在后面悻悻跟着。到了楼下，肖宇航对着尹雯的背影喊了一句：“你换好衣服赶紧下来，我等你吃饭。”

“哦。”尹雯回头应了一声就跑上宿舍的台阶了，白色高跟鞋哒哒哒的踏在台阶上，仿佛悦耳的音符。肖宇航挺好那声温柔的应答，顿时心情好了很多。

韩佳挂了电话，泪水不由得涌出眼眶。她恨自己的懦弱，也恨自己对女儿说的狠话，她知道从小多才多艺的女儿很喜欢礼仪队，她也期盼着有一天能坐在台下看着女儿穿着礼服亭亭玉立站在台上。但是现在的情况，她不得不竭尽所能保证女儿的安全，甚至不惜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蛮不讲理的形象，她不想把实情告诉女儿，怕吓坏她，怕她接受不了。

她再次看着手机屏幕，看到那张尹雯的照片，这明显是一张偷拍，照片中尹雯穿着洁白的连衣裙礼服，及膝的裙摆下雪白的双腿被薄薄的肉色丝袜修饰的更加完美。脚上一双白色小高跟更是衬托出优雅的气质。照片中尹雯笑靥如花，坐在练功室的椅子上，正在和礼仪队的其他同学说笑着。

这么漂亮的女儿，作为母亲应该感到无比自豪才对，但是看到这张照片来自那个魔鬼般的号码，韩佳顿时觉得世界都停滞了。就在她差一点冲到学校去找女儿时，接到了尹雯的电话。

此刻学校语文教研室已经没人了，韩佳一个人坐在那里，愣愣的发呆。突然手机震动起来，韩佳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一个激灵迅速接起。

电话那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怎么样，韩老师，我给你女儿拍的照片你还满意吧。”

“你到底想怎样。我警告你，你敢碰雯雯一下，我和你同归于尽！”

“哎呀，韩老师，这能怪我吗。你说我的爱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雯雯长得这么漂亮已经让我很难把持了，偏偏又打扮成我最喜欢的样子，我实在是忍不住啊。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一闭上眼全是雯雯那样子，那白裙子，那高跟鞋，还穿着肉色丝袜，我这实在是……”

“够了！”韩佳实在无法那魔鬼这样肆无忌惮用言语猥亵自己的女儿：“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雯雯。”

“这个嘛，要不这样吧，人我不碰可以，但是总得让我把这欲火发出来吧。就雯雯今天穿的这双丝袜，还有小白鞋，你给我送到我手里，不准洗，这个你明白。拿到了我就不碰她，拿不到嘛……那我只能亲自让雯雯的小脚丫伺候我了。”

“好！一言为定，我给你想办法，你保证以后不准再骚扰雯雯。”

那边笑了两声，挂了电话。放下手机，韩佳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虽然想到女儿的贴身衣物要被那魔鬼拿去做那种事，自己也很恶心，但是总比雯雯出事好。她现在只恨自己，当年为什么会招上这个魔鬼。

讯问室里光线幽暗，杜胜利轻轻吐了一口烟，将烟灰弹进烟灰缸内。

坐在对面的苏茜穿着警服，长发挽起塞在警帽内，看起来比穿便服多了几份干练。旁边坐着的是雨桥，手里拿着笔负责记录。

“杜胜利，你不要耍任何花招，我再问你一遍，10月14号晚上你在哪里，还有你那辆白色金杯汽车到底丢在哪？”

“哎呦，警官，你这真是太为难我了。我说过一百遍了，我的车是被人偷了，我连谁偷的都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早就找那贼去了。再说，这我丢车我也是受害者，你们不去抓贼，倒把我这受害人抓来审问，这合适吗。”

雨桥用笔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别贫了。

“那你丢了车为什么不报案？”

“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吗，我这段时间真是特别忙，你也知道，我这刚出来不久，各种关系都要重新疏通一下，要不我以后在这社会上怎么混啊，我这不是为从良做准备吗。再说那二手车就一万多买的，丢了就丢了。我这以后生意做好了，咱买更好了。”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审讯，杜胜利除了说些不痛不痒的事情，一无所获。苏茜也只好先放了他走，只申请了限制出境，并要求手机24小时保持通畅。

看到苏茜和雨桥一脸垂头丧气走回办公室，小徐就知道进展不顺利。赶紧给苏茜倒了杯水。苏茜心里郁闷，但是也无可奈何。吴玥的案子过去一个多星期了，没有太多头绪，好不容易抓到杜胜利这条线，从鉴定科的DNA比对报告看，吴玥尸体和衣物上的精斑分属四名不同的人，却都不是杜胜利的。现在杜胜利一口咬定车是被偷了，而且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杜胜利和吴玥有任何瓜葛。从刑侦的专业和严谨角度，只能将杜胜利先放走。

苏茜看着杜胜利的审问报告，脑中梳理着这一周多的碎片。之前苏茜去吴玥生前的住处看过，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苏茜翻看了吴玥的衣物，正如米娜所说，吴玥的裙装并不多，大多数是较为职业的裤装。多数鞋子的风格也和尸体旁边的鞋子不是很一致，从吴玥的鞋柜看，除了几双休闲运动鞋和跑步鞋外，吴玥的鞋子多数是黑、灰或驼色等比较素雅的颜色，样式也以平跟和低跟为主，高跟鞋只有一双黑色的踝靴。

根据吴玥的网络购物和刷卡消费记录，并没有发现购买普拉达鞋子和那条裙子的记录，甚至没有丝袜的购买记录。从吴玥的衣柜中也没有找到类似的袜子，只有几双浪莎的肉色丝袜还没有开过封，其它袜子基本都是肉色或黑色的短袜。

所以苏茜推测，那天吴玥穿的衣服鞋子要么是很久之前买的，一直没穿，要么是有人送给她的。苏茜已经让雨桥帮忙排查全国的Prada专卖店这双鞋近期的购买和发货记录，虽然理由不是很充分，不过苏茜直觉这起案子和那天吴玥穿的衣服可能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