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强的数学老师秦正君也因此扬名,他师范毕业就被分配过来任教,对此分配,秦正君心中是极为不满的,还特意找了人,最后上面让他在这边先做两年,再调到镇上的中心中学任教。秦正君没有办法只得服从分配。
秦正君到这所学校任教,那是哪哪不顺心,主观上他就抵触这次安排,同事们又是倚老卖老的架势,秦正君可谓是一门心思地盼着这两年早早过去。谁料想,原本只是走个程序敷衍下M镇组织的奥数比赛,可班上的顾强竟然获得了市奥数参赛资格,更意外地是还取得这么优异的成绩,获得去省会城市参加省奥数比赛的资格。
大跌眼镜后,同事们、校领导们对秦正君的态度明显不同,闲聊时更是感慨,“科班出身的教师就是不一样啊,全市奥数第一啊!以往哪有过这等事?”
秦正君意外之后,自然是高兴,高兴之下,对顾强参加省奥数比赛的事情就高度重视起来,他精心选购了许多有关小学奥数比赛类的书籍、试卷、参考书等,放学后就把顾强喊去进行一对一的辅导。
顾强起初对这样的安排没有什么兴趣,甚至有些许郁闷,她放学回家做完作业,还想着看会她喜欢的书呢。现在好了,为了那什么省奥数比赛,她放学回家吃完晚饭就得去秦正君那接受奥数辅导,辅导完回家,做好家庭作业也该睡觉了。
然而,第一天培训结束后,顾强的态度发生了转变,那些奥数知识深深地吸引了她,每解答一道难题,她都会非常开心,那是成功的喜悦。于此同时,秦正君对顾强也越发的欣赏起来,对她的辅导也是越来越上心。
秦正君发现顾强的自学能力很强,她完全可以自己查看相关书籍,去寻找解题思路,根本不需要他辅导什么。不过,秦正君还是坚持让顾强每天去他那边学习。
顾强参加省奥数比赛的日子快到了,顾志军特意去市区给顾强买了两套洋气的衣服,顾强穿上后,村里的人都说顾强像城里的孩子。顾志军听了心里美滋滋的。他的眼光能差么?
比赛前一天,顾强在秦正君、校主任与校长三人的陪同下,浩浩荡荡地向本身的省会城市A市出发了。坐在去A市的长途大巴上,顾强望了望自己身边的三位老师,多少有些不自在,这校长、校主任都来了,可见学校对她的这次考试有多重视。
顾强跟着他们三人到了目的地,在考场附近找了家宾馆安顿下来,就一起去外面吃晚餐了。一路上校长、校主任时不时地交谈着什么,秦正君有些拘谨地跟着,顾强小朋友就有些没心没肺了,她就这么一边欣赏城市风光一边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秦正君转身一看,就见顾强如同逛自家后花园一般,浅笑着边走边欣赏周围的美景,那一身洋气装扮的她,看上去像个精灵似的。秦正君一时有些移不开眼,心里浮现出一些莫名的情愫。
“就这家好了。”校长大人领着众人走进一家餐厅,众人入座后,点好菜,没多久菜就上齐了,校主任笑眯眯地说:“上菜速度还挺快。”
“顾强,明天考试不用紧张,正常发挥就可。”校长笑眯眯地说。
“好。”顾强淡笑道。
“科班出生的就不一样。”
“是啊,以前哪有这样的先例啊。能拿到镇里的十个名额参加市里的奥数比赛就不错了。”
“是啊,来参加省奥数比赛,那是想都不敢想啊。”
“往年我们也就是把班里几个成绩较好的,让他们做做M镇中心小学发来的奥数试题过个场,哪指望能代表镇里去参加市奥数比赛。”
第二天,顾强拿着准考证平静地进入考场。她当然平静了,又不是期末考试,考糟糕了要挨批评的。考试结束,顾强收拾好文具出来就看到校长他们一行三人在外面等着。
“这待遇还真是高啊,校里最高领导亲自接送。”顾强心里感慨着,可她还没来得及有所表示,校长大人就亲切地迎上来,接过她手里的书包递给一旁的秦正君和蔼地问:“顾强,考得如何?”
“不知道,题都答出来了,就是不知道做的正确不正确。”顾强如实回答。
“好,好,好!”校长大人一连说了三个好,拉着顾强的手亲切地说:“我们先去吃饭。”
一行四人在学校附近选了一家看上去比较干净的餐厅吃午餐了。
顾强村子的生活水平虽远远比不上南方发达城市,然而J省的经济水平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顾强村里的村民农闲时都会外出打工、做些生意什么的,经济水平倒也在本省平均线以上的,村民的经济条件甚至比周边一些小县城的市民要好,就是穿着有些土,观念有些旧。
教师、医生是村里比较有身份的人了,一般生活水准会比普通的村民讲究些,现在他们一行人到A市参加省数学奥林匹克比赛,那是极大的荣耀,因而,吃住虽谈不上奢侈倒也不寒酸。
大家吃完午餐,回宾馆收拾好行李,办好退房手续,就返程了。
路上老师们闲聊着,顾强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半个月后,校广播室传来喜讯,“顾强同学省数学奥林匹克比赛获得第一名的好成绩,下学期将参加全国奥数比赛。”
当天晚上,顾强打开她的软面抄,写上这么一句话 :“男人可以做到的事,女人也可以做到;男人做不到的事,女人通过努力也可以做到。”
转眼,一学期又过去了,孩子们放寒假了。常年在外的顾正国夫妇比往年回来得早了些,腊月二十就回来了,往年可是二十七八左右才回来的。之所以这么早回来,是因为本家的一位奶奶时日不多了。
“这两天已经不吃东西了,昨天就喝了几口水。”
“那快了啊,就这几天了。”
“哎,都不知道怎么弄呢,老二家管都不管啊。嗯,我得回去准备准备。”
玉儿望着那妇女的背影,自言自语,“人走后在你老大家办后事,老二家管什么啊?是难弄啊,不搬进来,死了怎么办?可是搬过来,要是一时半会的又死不了,那都肮脏啊。”
英子、玉儿两人老公的爷爷是亲兄弟,英子公婆有三个儿子,英子老公是长子。现在这个婆婆快不行了,英子得了空就到婆婆那小屋子看看,倒不是为了伺候她喝水什么的,主要目的是判断她婆婆还有多少时日,好决定什么时候把这位老太太搬到自己家去。
“我还是过去瞧瞧吧,人活了这么大岁了,也是有福气的。”玉儿自言自语着起身关上门出去了。
老太太的小屋前,围站着七八个人,玉儿朝内张望了一下,老太太床边的小凳子上有个口杯,装了些水,还有一碗稀饭放在旁边。
外面几个妇女议论着,“老太太不进水了,快了。”
当天傍晚,老太太的儿子们把老太太抬进英子家,安置在客厅临时搭的一张床上。
第三天凌晨四五点左右老太太就过世了。
玉儿从英子家回来对顾正国说:“他们在准备孝布名单了,你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