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的马燕红开门进来,看到吴爱民正在举着巴掌狠抽自己,一下子愣住了,她看到那张俊脸上已是五指山红,心中一疼猛地扑入过来,跪在吴爱民膝前,拽下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前眼泪汪汪哭着说:“小吴,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怕什么? 要坐牢我去坐,要偿命我去偿! 你是个男人,就是死,咱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啊……。”
吴爱民把手从马燕红手中抽回来,双手把她的头压在自己腿上,轻抚着那一头秀发,香波阵阵在空气中散发……,单不说昨夜温存,便是马燕红这两句话就让他心头发酸,是啊,她一个女人都不怕,我怕什么? 都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还能怕她去卖自己?吴爱民刚才下的决心慢慢动摇了,算了算了,听天由命吧!
案不能投,路不能跑,那么现在的重中之重就是想个万全办法,不留痕迹的把尸体处理干净。
“好了,你把头抬起来听我说,我刚才是怪自己太莽撞,不但自己惹了祸,而且还牵连了你,决不是作践自己。再不多想了,事情已经出了,现在我们怎么害怕都没用! 我的想法是,坚决不能投案自首,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我不想在监狱里过大半辈子,你也应该不想,眼前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处理尸体,等完了再想下一步怎么办,大不了我带着你往外地跑。”
听完吴爱民斩钉截铁的安排,马燕红略一沉吟,擦掉眼泪,咬着下嘴唇使劲点了点头,注视着吴爱民的眼睛道:“我早就想好了,害怕的确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是因为我才惹得这个大祸,应该由我一人负责才对,但是我知道我要去投案你绝不会答应,那么好吧,今后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俩共同承担,现在怎么办,一切听你安排,我无怨无悔,这也许就是我的命,我认了。”
两人用了两三个小时仔仔细细商量了一番,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找王伯翔帮忙,因为以吴爱民对王伯翔的了解,这个忙他肯定会帮,况且当初打金文『革』的时候他也参与了,现在让他帮忙处理尸体应该不是问题,而关键的一点是,王伯翔能把招手停开出来,运尸抛尸便不成问题了。
主意已定,两人立马分头开始行动,吴爱民安排马燕红去买麻袋、塑料编织袋和绳子,并搬回来一些砖和石头,吴爱民想法是把尸体打包沉到黄河里去,这些东西用得上。
自己则去了台球城找王伯翔商量,见到王伯翔后,吴爱民支开了别人,没说多余的废话,直截了当把事情经过以及自己想法告诉了他。
王伯翔听完后,望着天花板,抽了七八根烟之后才冷冷地表态道:“你这是绑我上你的贼船啊,这忙叫我帮我不是,不帮也不行,再怎么说也是人命一条啊,一旦案发,你枪毙我十年,无缘无故跟上你倒霉,你说老子他妈冤不冤?”
“伯翔哥,你是啥人我清楚,我是啥人你明白,这个忙,你帮是你的人情,不帮是你的本分,如果怕引火烧身不想帮,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权当兄弟放了一个屁,不过哥你一定要清楚我心里所想,假如这个忙你帮了我,我可以发誓:一、如果案发,上刀山下油锅我一个人扛,决不会把你扯出来! 二、只要能度过这次难关,我吴爱民这条命从今往后就交到了哥手里,你随时驱使,我万死不辞。”
“你这是求我还是逼我?”
“既不是求,也不是逼,而是找哥商量。”
“商量个屁! 我他妈的除了你这个安排还有别的选择吗?吴爱民,你!你狗日的脑子确实比我好使,两年劳教没白坐!”
王伯翔指着吴爱民的鼻子骂道。
接下来他俩躲过了众人,吴爱民带着王伯翔来马燕红家看尸体。
这时候,马燕红正在楼下等着吴爱民回来,她早就买好了东西,打开门扔进去之后,自己却不敢进去,因为屋内那床上毕竟横陈着一具死于非命的死尸。
三人一同进到了屋里,看见尸体,王伯翔一个人在房子里转了两圈后,给吴爱民出了一个主意,他要吴爱民将金文『革』的身首分离,说是这样分开抛尸才会万无一失,当吴爱民犹豫迟疑的时候,王伯翔不胜其烦,直接把金文『革』的尸体从床上拽下来,拖进了厕所,然后从厨房里找来菜刀,从厕所里面插上插销,一个人在里面捣鼓了半个小时,出来后满手是血,一边在水笼头前冲洗,一边淡淡地冲目瞪口呆的吴马二人说道:“尸体我已经分解开了,一会儿你俩装好打包就行,记住,衣服一定要烧掉,头和身子分开装袋子,我现在去要车,晚上十二点多再过来,你俩准备好,我来就行动,先走了。”
说完后擦干手,点起一支烟匆匆而去。
王伯翔约莫在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在某个路口等到了招手停,帮着李元霸吆喝了一会儿,找了个空当给罗师傅说自己大半年没动过车了,实在手庠,特别想甩几把,要不你回去和老婆娃娃吃饭,今晚我来跑。
王伯翔是车老板廖波的把兄弟,任何时候来要车还不是一句话的事,罗师傅只有乐呵呵地把家回。
跑到十二点刚过,王伯翔把李元霸送回了台球城,给她说要把车给罗师傅送过去,今晚不来了,明天一早起来陪陪爹妈说说话。
之后他便开着车在黄河上的几座桥之间穿梭了两个来回,确定了抛尸地点后,快速到了马燕红家楼下,吴马二人早已准备好,三人抬着金文『革』的尸体上了车,王伯翔一路风驰电掣般地驱车,直接赶到自己看好的地点把金文『革』的无头之身沉到了黄河里,然后出城向北,在一处荒凉的山坳里,挖了一深坑,把金文『革』的头颅埋了进去,并一通脚踏踩平,扔上蒿草,直到看不出来一点人为痕迹,三人才离去。
当这一切做完后,已是夜里两点,王伯翔告诫吴爱民道,你俩现在就回去把屋里所有血渍收拾清楚后就出来,这段时间家里暂时不要回去了,自己找地方去躲着,从今天算起,十五天后的晚上八点准时,我在台球城对面的小卖部等你电话,你听我通报情况后再做决定,要是我接电话再说,要不是我和你直接说话,你俩就不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