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翔回头看了吴爱民一眼,吴爱民冲他挤了一下眼睛,王伯翔本想阻止一下他,但转念一想,吴爱民这两年劳教未曾近过女色,小伙子憋得慌,心情可以理解,反正这女的也不是什么正经货色,怎么弄也不至于有大的麻烦,再说这种事情旁人不好横加干涉。想到这儿王伯翔从鼻子哼了一声道:“爱民,你悠着些,玩归玩,但是!千万不许侮辱和伤害人家,否则我饶不了你。”
吴爱民连忙点头称是,说自己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和这位姐姐交个朋友。
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王伯翔回了台球城睡觉,吴爱民五兄弟带着这位女子去了李延诚家里。
李延诚两兄弟家里没有大人,他们家在火车站后面一处破落的小院里,久无人住。那地儿名曰红山根,是本市最货真价实的贫民窟,也是当年本市最著名的脏乱差之地,那里挤满了铁路职工家属和来自五湖四海的下三流各色人等,脏乱差很久以来全市闻名,旮旮旯旯里搭满了小平房,来往路上,没有下水道,若是夏天,居民们不断倒出的脏水在小道上横流,脏水中支着一块块垫脚的砖头,不但垃圾共污水占道、塑料和纸片乱飞,还是苍蝇和蚊子的天下;冬天,污水和着粪尿整道成冰,你得千万小心滑倒。
一行六个人小心翼翼地在窄窄地通道里穿行了很久,终了摸进了李家院子。冰冷的屋子里,四处落满了尘灰,吊吊灰布满了整个天花板,家俱东倒西歪,冷风从裂了口的窗户上吹进来,寒意似乎比外面更甚几分。
吴爱民骂道:“妈的,你们这家比平安台废弃的号子还要糟糕,几年没住人了?”
李延诚答道:“至少有两年了吧,自你前年你被抓,我和延良害怕,就再也没有敢回来,直到今天。”
“你们怕什么?”
“怕你在局子里背不住火,把我们以前的事拱出来,所以我和延良就再也没有敢回来。”
“放你妈的屁!我吴爱民的骨头有那么软吗?你这个愣怂,正着处没着,没着处一勺! 这儿是多好的窝子啊,可惜被你们浪费了。”
吴爱民点起烟继续问道:“你爹判了几年?”
“10年。”
“不算太重,我其实挺佩服你俩爹的,为了朋友去透单位的保险柜,的确是条汉子。这几年有你妈的消息吗?”
“没有,一点儿都没有,活不见人,死人见尸。”
吴爱民触景生情,不禁想起了自家情况,仰天叹了一口气道:“延诚延良,我们三个同病相怜呐,我他妈就特别想不通,为什么天底下会有那么多无情的女人,既然你生了儿子姑娘又不管,那当初是逼痒痒了还是咋地! 最让人切齿痛恨的是,最后还不顾一切地跟人跑了,这些**还不如的女人!真他妈的应该千刀万剐了,才让人解恨! 今天我在这儿给你们四个、包括我自己,定一条规矩,从今往后,无论如何,谁也不准碰别人的老婆!尤其是有娃娃的女人,谁若是犯了这个规矩,老子决不留情,一定要亲手骟了他!”
吴爱民说罢,转手嘭一下薅住了身旁那长发女子的脖领,厉声吼道:“你结婚了没有? 有没有家有没有孩子? 说!”
火统强一看这是要出事了,赶紧上前挡在了吴爱民和女子中间,一边箍住吴爱民的手,一边说道:“爱民,你先冷静,不要冲动、把手松开有话好说、有话你慢慢说。”
非常感谢猫咪同学一如既往的热烈顶帖,说句掏心窝的肺腑话,在她这种态度面前,我惴惴乎心有不安,惶惶乎辗转反侧。
其实,本书所述一切都是道听途说,并非本人亲历亲为,如同罗贯中同志不曾在中原把鹿逐、施耐庵也没有上过水泊梁山、吴承恩更没有去过大雷音寺取什么真经,这些传说一模一样的,都是胡派乱言……。
然而,猫咪老师却于千里之外来到了铁桥边,看黄河滚滚,她心潮汹涌,以极其执着之初衷,将一座古老城市的容颜尽入眼角和心底,怎不令人动容与汗颜?
既然女要为悦己者容、士要为知己者死,那么本人必定会为用心回帖者们而动起来,必定会殚精竭虑地认真创作,以回报猫咪妹妹以及众多关注拙作的朋友们。
屋里灯光下,女子才看清了这几个人,原来是几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两三岁不止的半大小伙子。别说,几个人个顶个看着都挺精神,尤其是这个正在冲自己吼叫的大个子。
她心里并没有多少害怕,这样的小伙她这几年见得多的去了,他们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大不了、大不了他们五个挨个把自己上一遍罢了。
想到这儿,她摇头一笑道:“兄弟,你说什么呢? 什么结婚不结婚,我才22岁好不好,你看我有那么老吗?象结过婚的人吗?”
吴爱民听她一口略带东北口音的普通话,便知道了这肯定是哪家厂矿子弟,脱口问道:“你家在哪里?和我们前面打跑那两人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们呀,能是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关系呗。”
“普通朋友关系? 普通朋友夜半三更抱在一起马路上走。”
“走一走怎么了? 走一走犯法吗? 我和他俩前两天是从舞厅认识的,今天他俩又约了我去跳舞,跳完后死活不让我回家,拽着我去了和政路吃涮肉,这不吃完后漫无目的正在马路上瞎遛吗,谁知道你们从后面冲出来打了他们,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把我裹到这儿来了。我说,几位弟弟,也许你们和他们以前有仇,但这与我没任何关系吧? 你们把我带这儿来,黑灯瞎火地走了那么多路,到了这间破房子里,难道就是为了问一句我结婚了没有? 你们应当能看出来,姐姐我不是矫情的人,你们想做什么尽管说,只要不是特别过分,我不会有太大意见,我们都是年轻人,藏着掖着忒没劲,对吧?”
女子几句话说完,倒让吴爱民无言以对了。
吴爱民心里清楚,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他之所以把这女子带过来,不就是因为自己**上脑、想发泄一番吗?
但是现在却被这个女人当场说破,吴爱民心中多少有些难堪,转身再看了看这脏乱不堪的屋子,又这么冷,别说和女人办事了,就是这样站着都是极不舒服的感觉,那念头儿差不多已烟消云散了,还是忍了吧,日月长在,不必忙坏。
吴爱民咽了口唾味道:“算了,什么话也不说了,走吧,我们送你回去。”说完揽住了女子的腰走出门去。
六个人一脚高一脚低的又从小巷里摸了出来,走上大马路,马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了,想坐个车什么的根本没有可能。这前后来来回回的一折腾,两三个小时便过去了,此时时间已接近凌晨五点,几个人又困又乏,更感寒冷,这时候要是有一间温暖的屋子和一张床,他们绝对会一头栽倒、美美地睡去。
姑娘穿得少,紧紧偎着吴爱民,还时不时的在打哆嗦,吴爱民想撇下她,自己五个人小跑速回,但终究不忍,心中便打算还是把她安全送回家去比较妥善。
“你家在哪儿?我们送你回去。”
“闵家桥里面一点。”
“还好顺路,大家脚底下麻利些,妈的,老子都快冻木了,今晚真是吃饱了撑得,天寒地冻跑这么冤枉路,脑子没病才怪。”
吴爱民不禁为自己鬼使神差把这女子带走,又什么事都没有办成而懊恼了起来。
姑娘偷笑了一下,同时脚步加快,挽着吴爱民的胳膊向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