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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有交代,火家娃官名火统强,此姓氏金都本地当真有一号,源渊流长,不输于水姓。

火统强现在领的这三个人、包括他自己,都是和吴爱民磕头拜把的兄弟,这‘五人自初中一年级起到如今总有四五年了,那情义深重自知、非比寻常。

三年多前,他们步了廖波、李多强、铁牛这些人的后尘,搭上了继续以简单暴力闯社会的未班车,什么叫简单暴力,说白了就是没事找事、逞强斗狠、耀武扬威的痞子行为。

这些小字辈的日常行为与前辈们又有了不同,他们不再推祟个人出风头那一套,而是有了初步的团队意识,他们自发地认识到了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重要性,象兔唇猛人罗建华当年于光天化日之下独自一人擎一把大砍刀挑战七八个有力对手的那种壮举,现如今在他们看来那纯粹就是耍二球,他们相信的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般情况下他们不单独行动、不强出头,也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只要能贏,他们就不择手段,哪怕置道义于不顾,也要达到克敌制胜之目的,他们习惯于亮暗剑,手段比李云龙更龌龊,于是短短半年时间之内,他们打遍了黄河两岸,横扫了全区几乎所有中学,恶名藉此远播,一时间“黄河五龙”霸道的名号在当时小字辈的社会混子里叫得最为响亮,他们分别是:老大白玉龙吴爱民,老二风火龙火统强,老三独眼龙左东升,老四黄金龙李延良,老五黄飞龙李延诚。

吴爱民以面如美玉、长相俊美、脸白心黑而得名;火统强则以出手迅猛、行动如疾风闪电而著称;李延良、李良诚是一对脸色发黄的双胞胎亲兄弟,有勇无谋、胆大妄为、三七不对就要赤膊上阵的是金龙李延诚,而擅长于上高爬低、翻墙揭瓦如履平地的则是飞龙李延良,弟兄俩还有一个共同的绝活,开各种锁相当拿手,因为他们家是祖传的锁匠。

老三独眼龙左东升最值得煊染一笔,其实这个左氏东升子并非什么独眼,而是两只眼睛一单一双、大小迥异,迎面看上去那张脸极为不协调,有点北兽孔和尚的意思。尽管左东升同学的左眼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他的右眼却异常明亮,如同幼鹿,你若从右侧看他,那绝对是歪脖大叔朱时茂浓眉大眼的感觉,怎么也捣饬也没有出演坏分子的可能,但是你从他左侧再看,纵然是成奎安和孙红雷也无有那种凶狠酷冷的味道。

同样,左东升的性格和他的脸一样也是非常矛盾的,他有时候会无缘无故地下狠手去伤害和自己毫无相关的人,有时候却会流着眼泪、哪怕自己不抽烟不吃饭都可以、都会毫不犹豫把口袋里所有的钱物掏出来送给街头的流浪小孩,甚至会脱下衣裳和鞋子送给他们。

当时,在十四五六岁的这一人群当中,如吴爱民们黄河五龙这样结拜和组织,如雨后春笋遍地皆是,不乏也有一些同龄少女混迹了其中,当时的中学校园里,我们是不是时常有听到什么“五朵金花、十三妹、西站七姐妹、梅花帮、七龙八凤、八姐九妹等等如此的团伙存在,当时我们的情感是不是很复杂? 有向往也有无视、有追捧也有唾弃,但是我们不能无视它们的存在,这些组织把前辈们的“先锋团、八大金刚、东北军、铁血队”之类的纯男人组织纳入了女汉子的元素,这些组织各行其道、各自延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它们从表面上看不再那么暴力血腥了,但它的危害从实质上来讲却更大了,以打砸抢为标志的**流毒还没有彻底肃清,经济体制转变下的武力勒索又在校园中大面积的蔓延开了。

一部分乖乖女们原本可以安心读书,但是在这些坏小子们盎惑之下,她们怀揣着家资,欺骗着父母、荒废了学业,跟在他们身后打着掩护、搞着埋伏,自毁前程而浑然不觉,她们当中有些人为了这判逆的青春、幼稚的爱情甚至是付出了整整一生的代价;她们当中为男朋友坐牢的有、被『毒』品毁掉的有、走上刑场的有,那一代的少女们的确单纯执着;她们当中有些人单纯到了愚昧,毫无疑问,她们脖子后面挂着二两猪头肉,她们无悔无怨的傻傻地毁了自己一生,其可悲可叹直教人无所适从。

如果咋日重现,你让她们回头再看看今天的年轻姑娘们面对眼前之世界的现实心态,估计她们的肠子都要悔青了,她们的悲剧倘若是要高度总结那就六个字:为了爱梦一生。

还有,当时学校里还有一大批为自己而发展而发奋读书的热血少年们,他们彻底认清了只有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个理,更拎清了书中自有黄金屋和颜如玉这件事,所以,这一部分同学只要与吴爱民一起冲突,为了前途,他们多半会采取隐忍的态度,避开锋芒不与其争斗,但是受了凌辱和欺负的心灵阴影却长久的挥之不去,乃至于直至如今,这一部分同学还对那一部分同学怀有仇恨,一有机会便会对其实施无情打压,因为他们心有症结,心怀不爽,当他们手里已经有了相对的权力以后,收拾那一部分已沦为弱势群体的老同学们绝对是游刃有余,想当年你不是很拽吗? 让我在喜欢的女同学跟前颜面扫地,而今天风水已转,你却落到了老子手里,看你再给我狂!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起左东升和张建新这一对冤家,当年上学时,不知何故左东升非常讨厌张建新,对其是三天一小捶,五天一大撮,欺负得张建新恨不给他下跪才好,可是二十五年后,当刑满出狱、身已残疾的左东升凿开自家了临街房屋,打算弄一个糊口的营生时,却被手中有了小权的张建新用软刀孑折磨了一个生死不得……,至于彼此双方最后究竟如何,这里暂且按下不表,将来会有交代。

与那些大多数三天两头拉倒散伙的帮会组织有所不同,吴爱民这五个人虽然还未曾经历太大风雨,但他们始终没有离散,两年后的今天,他们依然能以吴爱民为核心,不离不弃,弟兄们恨不能时时刻刻在一起,甘心情愿把人生的种种滋味来品尝,这是因为什么?

他们与廖波李多强等七个人又不同,廖波七人由于居住环境的原因,基本上是一砖到底的发小,他们虽然感情深厚,但后来由于人生方向和际遇不同,走上了不同的路,有人做了生意、有人前去当兵、有人上了大学,有人因为造化弄人不得以赴了黄泉路,也有人忍辱负重默默一生。

可是吴爱民这五个人半路结盟,他们只不过是上了中学才彼此认识,他们的共同之处不仅仅在于家里没自任何条件给他们提供发展的空间和可能,还在于他们对于社会和自己已经高度绝望,他们看不到未来的希望,他们的父母在当下社会,犹如过河的泥菩萨,自身尚且难保,想要帮携儿女,不是不可能,而是根本不可能!换句话说,这是一层没有出路的人的典型代表,他们混着灰色的日子,无有任何基础,如履簿冰般地在江湖上行走。

吴爱民们要想生存,只能象鸡一样在垃圾堆里刨,要想生存的好,只能是剑走偏锋。所以,他们心中了无牵挂,做事不用考虑后果,坐牢又如何,杀头又怎样! 反正与生俱来就是一无所有,只会得到没有失去。

说什么生命和青春? 我们的生命和青春在血淋淋的社会现实面前极其苍白,我们不问苍天、不怨大地,什么自我价值、人生理想? 绚烂的青春和可贵的生命在我们的潜意识当中统统是狗屁,只有生存才是王道,英特那雄耐尔或许就会实现!

以吴爱民之类为代表这些人就是在九七回归以后,逐渐成为了某种势力的中坚力量和牺性品,他们一贯受人驱使但不甘被侮辱,他们如同手雷,他们心中有响亮的声音暗道:只要老板你敢触我底限,我就让你萨持拉瓦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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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桥记--讲述一段与70后有关的前尘往事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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