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刀无一例外都是仿制的,样子有军刺、自卫还击、英吉沙等,都是青海和甘肃有制刀历史和制刀条件的地区打造仿制的,再通过象马哥这样跑江湖的人集中收购起来,流向全国各个地方,马哥说这其中有5把“保安腰刀”是绝对的真货,并打开让他们仔细观瞧。
保安腰刀可以算得上中国名刀之一,保安腰刀制作工艺相当复杂,仅工序一项就有30多道。刀身用优质钢锻打磨制而成,并经过高超的淬火技术处理。刀锋银亮,光可照人,刀柄用牛角,黄铜,红铜,铝板等叠压,铆接,而后磨削成型,呈现层纹交错,花纹奇妙之状;刀鞘内为优质木料,外包黄铜,红铜等金属,其上雕刻,配饰花鸟等图案。整套腰刀构思巧妙,新颖,搭配恰到好处,善金黄、银白、湛蓝、翠绿、墨黑、桃红、深灰等美色于一刀,和谐大方,美观好看,匠心独具。
三人看过以后眼睛放光,尤其是王伯翔拿起一把唤作六寸“什样锦”久久端详,铁牛说再别看了,回去之后喜欢随便挑。他抽出几把刀和匕首验了验钢水,所谓验钢水就是拿一把刀子用刀刃轻磕另一把刀子的刀刃,看有没有豁口,结果令他非常满意,清点数目后付款,和马哥说了几句客气话之后,三人拎着大包背回了旅馆。
这位西宁马哥后来和王伯翔之间还有一些故事,王伯翔、吴爱民,甚至是其他几个团伙所使用的枪支,多多少少和西宁马哥有点儿瓜葛,要么是他亲自贩卖的,要么就是经他手介绍的。西宁马哥最终也没有逃脱法律的惩罚,至今还在监狱里砸着大石头。
三人回到旅馆后,李多强问铁牛这么多刀子你怎么卖,会不会出事?铁牛笑着说道:“你不用担心,不会出事的,我先把这100把刀子让几个兄弟拿上联系学生们去卖,你是知道的,那些学生们拿上钱找不到买刀的地方,急地跳蹦子呢,和周围那几个滥葬中学的娃们一联系,我估计两天就能卖完,现在就这么个风气,外面玩的人,身上要是不装个刀子他心里不踏实。刺刀和腰刀先不着急,放着慢慢卖,反正有需要的人一听见就跑来了,一把刺刀要200,多都舍得掏,这一把刺刀差不多就能挣200!200块是个啥概念?那就是一辆名牌崭子自行车啊!”
李多强接过话说:“不过也是,那时候,我们刚刚开始和别人打仗的时候,为了找一把得心应手的家什,求爷爷告奶奶的别人也不见得借给我们,刀枪谁也不敢轻易给别人借,出了事得扛着不说,好多人还舍不得呢。最后只有拿家里的菜刀、铁锨往上冲。你还记得那年有一次,我不顾一切在中山林十字追着林东升跑的那件事吗?为啥?不就是为了抢他手里的那把刀吗? 结果还没有追上,前面狗日的抽出刀来连刺我两下没刺上,我把菜刀从腰后一拔出来他就跑了,我看见那把刀挺漂亮,一心想抢过来,所以就追了下去,可惜,马路上自行车太多,我的鞋又有些不给劲,就让他给跑掉了,真他妈遗憾!
当时我从执勤交警身边跑过去的时候,交警看见我手里提着大菜刀,还闪到一边去了,哈哈哈。”
“记得,当然记得,那一仗你们前后打了两个多月,打得林东升一伙人还跑到我这里来求情下话。那一仗是不是和张瓜有关? 那个张瓜你对他可真够仗义的啊。”铁牛笑着说道。
李多强叹了一口气道:“孩子没娘,说起来话长,张瓜来城里不久,总是被人欺负,最可恶的还是林东升那几个人,每天把张瓜吃饭的钱都撬走,我们实在看着不忍心就出手了,谁知道这一仗打下来还把自己也弄成个闯社会的。你说,我这是不是被逼上梁山的?”
铁牛撇了一下嘴说道:“什么逼上梁山?你骨子里就是个土匪,你说这几年来,只要有你李多强参与打仗的事情,哪一件不是血流成河?最让人恐怖的一件事你忘了没?去年春天,因为打你表弟的人你表弟没有认下,你给人家来了个宁可错杀三千,绝不放过一个, 结果是我们几十个人堵住校门,看见穿大裆裤和戴黄帽子的就往坏里打,你还要求我们把每一个人的鼻血打出来!打得那学校门口是不是血流成河?你这是逼上梁山吗?我他妈的才是逼上梁山呢,要不是当年我们院子的那几个老流氓逼着我拿刀去学校里撬光阴,我这阵子说不定已经考上大学了,今年刚刚好,说不定我这会儿准备去大学里报到呢,还用得着跑这儿来贩刀子!”
“铁牛,你再不要丢人了好不好?你们家一个买卤肉的,能培养出来一个大学生!你天生也就是一个当土匪做流氓的料!是谁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就偷看老师洗澡?又是谁在初一的时候就把人家小姑娘往路边民工的帐篷里拽?是谁提着暖瓶追着班主任满操场乱跑?是谁让全校男生给你立正?你做的坏事那么多数不清,你就是个枪打着剩下滴!还大学生,你赶紧算了,我呸!和你比我就是好人里的好人。”李多强看着铁牛大言不惭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讥讽了起来。
“你好你优秀,你爹一个修自行车的,你能把书念下,咱俩谁都不要说谁了,我们是两个铁匠一个球样!哈哈哈。”
铁牛和李多强这样的抬杠在他们当中时常会发生,一般来讲不会伤什么和气,但前提是关系要铁,地位在圈子里要差不多,象王伯翔就不方便和他们之间开这样的玩笑。
铁牛接着说道:“你们俩下午随便转转,我去车站联系个朋友,一个特别那个的列车员,明天我们就跟她们的车组走。”
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路途上一切顺利,下午两点多钟,三人坐火车回到了金都,金都的天气到底比西宁热许多,马路上到底还是比西宁繁华些,他们心中或多或少有点儿自豪,脑海里歌声同时响起:金都啊金都,我的故乡,马路上……。哥几个先去铁牛家把刀子安顿好,王伯翔精挑细选了一把保安腰刀和一把刺刀装在包里,和铁牛告别,然后各自回家。
李多强一进家门就看见了廖梅在,眼睛正红肿着,掉着眼泪和李媛媛说话。廖梅看见李多强进来,赶紧站起身来说道:“强娃,你可回来了,妈不行了,可能就这两天的事了,她很多时候都在昏迷,一醒过来就喊波波,你说怎么办啊?大夫说她最多再能坚持五六天。”李多强听完后,头嗡地一下就大了,愣在门口还没有反应。
正当这时候,张瓜着急忙慌地从外面跑了进来,挤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强哥,钱广昨天晚上被铁路上的人给绑了!”
李多强这才回过神来,急声问道:“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我也说不上,大概是他.......。”张瓜在李多强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刚一说完,李多强转身一脚把他踹翻在墙边。
张瓜斜卧在墙角继续说道:“夏兵前几天在舞厅让人戳了几刀,已经死了!”
李多强听罢目瞪口呆,抬起手指着张瓜大声喊:“你哪儿都不要去,就在这里等我,等我回来再说!”说罢把背包往小床上一甩,拉着廖梅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