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表演己经开始,舞台上身材火爆的姑娘们在热舞,大腿晃乱了双眼,白衣墨镜的男歌手甩着长发,手握落地麦克在狂吼,歌声震聋了耳朵。
长长的站台 哦漫长的等待
长长的列车 载走我短暂的爱
喧嚣的站台 哦寂寞的等待
只有出发的爱 没有我归来的爱
孤独的站台 寂寞的等待
我的心在等待 永远在等待
随着狂热的人们打着节拍之时,张瓜拉着蒋红红猫着腰在前排落座,正赶上了成方圆姐姐激情登场。
只见她短头发、熊猫眼、白茄克,白色牛仔裤束一条宽宽的黑腰带,黑白分明、皓齿晶莹。成方圆首先演唱了一首《游子吟》,张瓜听到最后泪花闪烁,忘情地跟着唱了起来,他虽非游子,但却感同身受。
都说那海水又苦又咸
谁知那流浪的悲痛辛酸
遍体的伤痕 满腔的仇冤
游子的脚印啊 血泪斑斑
啊流浪流浪 流浪流浪
游子的脚印啊 血泪斑斑
历尽了人间的风暴雨寒
踏遍了世上的沟沟坎坎
人情的冷暖 世道的艰难
游子的心中啊 盼望春天
啊流浪流浪 流浪流浪
游子的心中啊 盼望春天
成方圆最后演唱的是《一无所有》,她将这歌演唱荡气回肠,凄凉厚重,与后来张瓜听到老崔蒙着双眼唱这首歌所表现出的那种张扬不羁、玩世不恭的感觉相比起来,他觉得成方圆当年的风格使他更难忘些。
毛阿敏尚在青涩中,恕现场经历者记忆不深,不做胡乱描述……。
很多年以后,当张瓜每每从电视里看到成方园抱着吉它做嘉宾的时候,看到这个人要么拐着调儿唱着他不爱听的《童年》,要么叽哩咕噜更是一通不着调的外文歌曲时,张瓜一次次找寻她当年的影子,一次次徒劳无果。
每当那时,他不禁问自己,这还是那个与蒋红红有几分相似的成圆圆吗?
如果红红在身边,听听她怎么说该有多好?只可惜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转眼间二十多年,不知道美藉华人蒋红红她,身在异乡还好吗。
演唱会结束后,俩人拉着手出来,人多太挤,他们不着急回家。坐在剧院高高的台阶上,蒋红红的五零四雪糕又来了,张瓜你不吃不行,被逼无奈吃了四五根才作罢休。
“瓜,我还想去南山坐一会儿,你说怎么样?”
“啊? 是现在去吗?”
“嗯! 就是现在,我想去三台阁上彻底的看一下金都夜色,我还要到山顶上去唱歌!”
“你疯了? 这都十一点了,等上去就半夜了!哪天我们早点行动,多叫几个人一起去好不好。”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我都给我妈说好了,今晚住宿舍不回家!”蒋红红大喊一声,吓了张瓜一跳。
他怔怔地望了望她,立马不甘示弱回了一声道:“走! 现在就走。”冷不丁直吓得红红打了一个哆嗦。
张瓜俄尔又温柔地说道:“走吧,咱们去爬山。”蒋红红伏下身,在他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张瓜一声惨叫站起来跑了,蒋红红紧追在后。
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嘻嘻哈哈、连推带搡的来到了南山脚下,四周静寂无声、一片漆黑,远处偶尔有几点或明或暗的灯光在闪烁,上山的小路显得神秘莫测,月黑风高,树叶在沙沙作响。
红红抬眼望望远处,紧紧搀住张瓜的胳膊道: “瓜,我不想上山去了,咱们回去在铁道边坐会儿吧,你给我吹口琴。”
张瓜一听,如释重负般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象个长者一样的说道:“我就说嘛,深更半夜爬什么山嘛?走,咱回去。”
说罢牵着疯丫头的手,两人回到家里,沏上热茶、拿上口琴、提着暖壶和小木凳,坐在了铁道边。
张瓜一曲接一曲吹着口琴,悠扬!蒋红红手托着双腮看向远方,迷人! 她偶尔还会随着琴声唱几句。
歌声、琴声、火车哐嘡声,声声交融汇织在一起,两颗年轻的心开始了激烈碰撞,他们扔掉了口琴、堵住了歌声。
那一刻已经不需要言语无力的表白,更不需要彼此承诺的苍白;滚烫的唇舌紧紧纠缠,颤栗的身体难舍难分,只怨今日来得太迟; 那一刻使之后将近二十年间的岁月里,这对少年彼此心里再无他人。
直至2000年以后,蒋红红远嫁路易斯安那州之前,张瓜再也没有牵过任何一个女人的手;那一刻蒋红红又如何能料到?为了这个眼前这个人,她付出了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故事里的事是那么传奇、那么执着,那么凄宛美丽。
夜华如水,水如春潮,这是一个疯狂激荡的夜晚;,这是一个注定要冲上颠峰的夜晚,夜行列车飞驰而过的轰鸣,掩不住蒋红红一声声痛并快乐着的高声尖叫……。
第二十章
车窗外是苍茫的高原戈壁,一眼望去荒凉无垠,第一次离开家坐火车去远方的李多强和王伯翔内心充满着激动。火车出了西固城以后,他俩的眼睛一直看向窗外,河流山川、村庄农田,甚至是牲口和拖拉机在他们眼里都是非常的新奇。昔日看惯了城市的纷繁,面对眼前这苍凉的大地、无际的戈壁,纵横的沟壑、连绵的山峦,李多强心中一腔悲壮由然而生,他仿佛看见了当年金戈铁马的驰骋,自己正站在帅旗下,指挥三军冲锋陷阵;王伯翔亦然有感,他感觉自己胯着宝马良驹,擎一杆雪亮长枪,杀进敌阵如入无人之境,杀了一个血肉翻飞,杀了一个酣畅淋漓,英雄情结在大多数70后男人心里根深蒂固。
几个小时后火车驶入了西宁站,正是傍晚时分,西宁海拨高,早晚温差较大,三人穿好外衣,青一色绿色军装,白塑料底黑面布鞋,随人流缓缓出了站台。
八十年代未的西宁还很落后,站前广场显得脏乱不堪,卡车、公交汽车、三轮车、架子车,甚至还有毛驴车在来回穿梭,车站周围没有高大的标志建筑物,除了几幢四五层左右的砖混楼之外,剩下的多是低矮的土坯平房,道路两旁小店林立,多是清真餐馆,星月旗在高原的晚风中哗啦招展,民族气息迎面扑来。
西宁是黄河上游和青藏高原最大城市,也是该地区经济、文化、交通中心,西宁是一座拥有2100年历史的高原古城,这里有着悠久灿烂的文化,中国四大藏传佛教寺院之一的塔尔寺、中国最大的清真寺——东关清真大寺、号称中国第二大悬空寺的北禅寺等均坐落于此。西宁市区虽然很落后,但它的周边风景优美,有中国最大的湖泊青海湖以及鸟岛,国家地质公园、森林公园等等。
西宁还是一个多民族混杂居住居的城市,汉民族、穆斯林各民族以及藏民在这里繁衍生息,千百年来在他们相互浸染、一起繁荣,构成了民族和谐的一派景象。
三人往北走找了一家看上去条件还算不错的旅馆住下,进了房间一看,屋内设施十分简单,靠墙两边前后各支有两张单人床,床上被褥整齐,床单雪白;床边各放着一张方凳。房门正对着的是窗户,窗户下方摆着一张褪色斑驳的长方形桌子,进门两侧屋角一边是一个嵌入墙中的衣厨,另一边是圈形一个铁架子,架子上下四层,各套着一个洗脸盆,整个客房里的布局和设施就是这样,空气中虽然飘散着淡淡的羊膻味,但房间里的卫生倒是打扫得挺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