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跳就不跳,其实这也没什么,夏兵尴尬地摇了一下头回来坐下了,有些不高兴,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真窝囊啊,一般来说这样想想也就过了。
可是,紧跟在夏兵后面的一个小伙却顺利地请起了那位姑娘,这就让他感觉非常下不来台,他觉得周围的人们会笑话他、小看他,其实不然,可是身在局中谁又能看透。他想这面子还是要挽回来的,舞厅里那么多的熟人都看见了,这面子要是找不回来如何是好!
又是一曲开始,他走到了那姑娘面前,再次邀请她跳一曲,却再次遭到了冷漠地拒绝,他感觉身后有无数眼睛在看着他,要是就这样尴尬的回去,他的脸还往哪儿搁!停顿了一下,他伏下身来,轻声在姑娘耳边说道:“姑娘,给我个面子好不好?我的朋友们都在后面看着呢。”
姑娘还是一脸冷漠说道:“我不想跳,累了,休息一会儿。”
夏兵当然不死心,伸出手拽了拽姑娘的胳膊说:“走吧,给个面子。”
谁知那姑娘一声超高分贝的尖叫:“别拽我,我不想跳,你这人咋这样!”
夏兵瞬间石化,大脑一片空白,茫然不知所措。偏偏在这个时候,先前那个请姑娘跳了舞小伙又从他身后闪了出来,手一伸,那姑娘立即站了起来,旁如无人的从夏兵身边走过,欲随小伙进入舞池。
夏兵再也按捺不住一腔怒火,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了姑娘的后腰,姑娘“哎呦”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只见她翻身爬起来,一点也不甘示弱,冲过来把夏兵撕扯住,连哭带喊在夏兵脸上划出几道指甲印,火辣辣的疼痛和恼羞成怒使夏兵失去了理智,三下五除二再次把姑娘打倒在地,姑娘倒在地上嚎啕大哭、面目全非。钱广几个人一看赶紧冲上前来把夏兵紧紧拉住,忙不迭劝道:“算了算了,别和一个姑娘家见劲,消消气,消消气。”
张瓜还过去帮着那姑娘的伙伴把她扶了起来,仔细一看那姑娘嘴也肿了、脸也青了、鼻子在流血,额头上还有一个黑乎乎的脚印子,这夏兵下手还真狠。
看着两个姑娘气冲冲摔门而去,夏兵怒气已消,转而对钱广他们笑呵呵说道:“没事,我们继续玩我们的,刚才实在有些冲动,怂丫头撅人不带装假,扫你们兴了,不好意思,来,喝酒,这事过了。”说完坐在沙发上抓起啤酒和大家相碰。
舞厅里恢复了正常秩序,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钱广依旧在满场子找漂亮姑娘跳舞;张瓜和雷刚嘻嘻哈哈,随着快节奏的舞曲在舞池里捣乱;吴爱民叼着烟,斜卧在沙发里静静地看着舞池里的人们;夏兵无心再跳舞,一直和他的朋友在喝酒聊天。直到中场迪斯科的时候,大家才站了起来到舞池中央,几十个少男少女组成了一个方队,随着《荷东》的舞曲,跳起了当时正在火热流行的集体迪斯科“三十六步”。
舞曲节奏震撼鲜明,众人动作整齐划一。青春的舞步热烈奔放,一群生命之花正在怒放的少年勾勒出了一幅壮阔的画卷,画卷洋溢着迷人的笑容,散发出青春的气息,豪情在五光十色的夜晚四处弥漫。
突然,从舞厅大门外冲进来几个人,个个手提长刀,直冲夏兵而去。说得迟那时快,三把砍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招呼在了夏兵身上。
“唰唰唰……!”瞬间的工夫,夏兵一声还没有来得及吭就倒在了血泊里!头上、身上、大腿上鲜血直往外喷,等钱广几个人反应过来,拨开人群冲过来的时候,那几个人已经转身飞快的消失,追下楼去,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前后就二三分钟的工夫。
他们急急忙忙折转回来再看夏兵,夏兵整个人卧在血泊里,脸色苍白,已经处于昏迷状态,满身是血,尤其是大腿上的血还在汩汩地往外冒。
张瓜抽出钢砂枪悄悄递给吴爱民,暗示他快紧回家去,然后脱下自己的上衣扎住夏兵流血的大腿,血却依然不止。几个人把他扶在他朋友的背上,赶紧下楼往医院送,舞厅经理也跟在了后面,下楼过马路拦住一辆招手停,叫司机开快些一路不要停,向着最近的金医二院方向飞速驶去。
招手停一秒钟也没有耽搁,飞驰到了二院门口,大家七手八脚把夏兵抬到了急症中心,推入了急救室,大夫医护人员们跑进跑出的忙乎了起来,从他们进出的神情来看,情况已经是十分糟糕了。
走廊里,钱广几个人的心已经悬在了嗓子眼上,虽然说事情和他们毫不相干,但是谁愿意看到一个熟悉而又鲜活的生命就此离去,谁又愿意在心里留下一处抹不去的心魔症结。
短短四十多分钟的等待,感觉象是历经了几天几夜,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大夫护士垂头丧气走了出来,一个四十来多的中年男大夫看向这边,他们赶紧迎上去,大夫是一看几个半大小伙子,疑惑地问道:“你们谁是家属?”
钱广赶忙回答道:“家属还没来,我们碰巧遇到他被人打伤,给送过来的。”
“赶紧联系家属吧,人已经不行了,你们和他认识是不是?家属能不能联系上?”钱广立即朝几个人脸上看了看,张瓜冲他肯定的点了点头,钱广会意,马上对大夫说道:“认识认识,我们马上联系 。”
“那就赶紧去,不要耽误了,人命关天,你们留下个人!不要全走完了。”大夫说完叹了一口气,转身进办公室去了。
钱广对夏兵的那个朋友说道:“这位朋友,看来事情大了,这样吧,咱俩留在这儿看着,让他们两个去夏兵家里通知他爸妈。”
那朋友六神早已无主,只有点头再点头。
“张瓜,你和雷刚抓紧时间跑一趟,去了先不要给他家里说具体的情况,就说夏兵让人给打了,让叔叔阿姨赶紧过来,千万不能耽误,能有多快就跑多快。雷刚,完了你就回家去,不要再过来。”
钱广说着把衬衣脱了下来给了张瓜,还好,素来喜欢干净的钱广贴身还穿着一件二指背心,倒不至于赤裸了上身,张瓜的衬衣还在急救室里,不过那早已是一件血衣了。张瓜穿好衣服,和雷刚两个匆忙出门而去,钱广和那朋友呆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谁也没有心思说话,在焦急的等待中长久的沉默。
送夏兵进了急救室以后,舞厅经理思前想后还是选择了报案,他给警察描述的比较详细,说人估计是不行了。
当他从门外带着警察进来的时候,正好碰见张瓜和雷刚出门,舞厅经理对同来的几位警察说道:“就是这几个小伙子帮忙把人送到医院来的。”领头的警察问道:“你们干嘛去? 别走啊,留下个知道情况的人,一会儿到所里做个笔录。”
张瓜答道:“我们去给他家里人通知一下,里边留下人着呢。”
领头的民警听了后道:“小王,你开摩托把他们送一下,快点儿,别耽误。”随后和舞厅经理风风火火地进了急症中心的大门。
急症中心办公室里,值班大夫拿着电活向上级领导汇报,说是有一位砍伤严重的青年男性因失血过多,经抢救无效已经死亡,请领导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