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侧过头,在颖梅鬓边爱怜地轻吻着,继而又顺着她的脸庞吻向她的嘴唇。
“慕容云!”颖梅厉喝一声,好似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了他。
慕容云正沉浸在即将“雨过天晴”的欣喜中,没有防备,差点被颖梅推个跟头儿,耳听到颖梅冰冷的声音,“慕容云,从今往后,你可以叫我杨颖梅,或者是杨小姐,但‘老婆’这个称呼,你不配再叫。”
“好好,我暂时不这么叫,”慕容云温顺的走回颖梅身边,轻握住她的手,低声祈求:“颖梅,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颖梅用力的甩开他的手,“我们分手吧,不要再找我,我已经决定报考研究生了,总之,我不会再留在江汉!至于你工作的事情,我爸爸已经联系好,如果你还愿意留在这里,毕业后就可以直接去上班了。”
这一天,慕容云清晰的记得,天灰蒙蒙的,下着雨,路边的法国梧桐,叶子落了一地,也让他的心情,二十二年来第一次觉得这样凄凉。
晚上,躺在宿舍里,他头一次感觉走廊的灯光是那么的昏黄,一如他的心情一样黯淡,他没有觉得自己在哭,却清楚的感到有东西滑落脸颊,他轻轻擦了一下,满手濡湿。
慕容云坚信颖梅不会就这么和他分手,他想尽了各种办法去挽救,只要颖梅能回心转意,哪怕让他跪在她面前,像个卑贱的仆人似的亲吻她的脚面,他也愿意!
直到即将离校前的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慕容云依然情不自禁的拉着颖梅的手,恳请颖梅原谅他。
颖梅的眼睛里浮起隐隐一层泪光,但她盯着他的眼神,让那细碎的泪光像淬毒的钢针一般,刺得慕容云畏惧地放开了她。
颖梅语气严厉的说:“慕容云,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不要再来纠缠我!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事情!别让我瞧不起你!”
颖梅转身走开几步,又转过身来,“慕容云!”
慕容云悲观绝望到极点的心,刹那间又在温柔喜悦的跳动,心底重新燃起了希望;他快步走到颖梅面前,怔怔的看着她。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颖梅突然扬起右手,“啪”的一声,给了慕容云一记响亮的耳光。
慕容云捂着脸,脸上火辣辣的疼,可从心里到脸上都是忍不住的笑意,“颖梅,你原谅我了?”
颖梅瞪视着他,眼神中没有任何怜惜,“疼吗?”
慕容云轻揉着自己的左侧面颊,讪笑着说:“你那么用力,怎么能不疼?!”
“慕容云,疼能让人警醒,疼能让人反思,我打你这个耳光,是希望你记住,以后对你爱的人,不要再三心二意,不要再做对不起她的事;也请你记住,有多深的情,就有多深的伤;有多少辜负,就有多少痛恨;有多浓烈的付出,就有多浓烈的决绝。”
扔下这句话,颖梅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慕容云明白,一切是那样的巧合,却又是那么的残酷,覆水难收,他和颖梅是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他凝视着颖梅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樱花林的尽头,想着从此后,她将彻底走出了他的生命,她的世界他再无法触碰,他所能做的只能是希望她永远幸福,有一个优秀的男人能陪着她飞翔。
慕容云知道自己是为了颖梅留在江汉的,现在失去了颖梅,自己留在这里还有何意义?
离校前的一个傍晚,慕容云去了他和颖梅的那个温馨的“小家”。
房间里异于往常的杂乱,没有颖梅来过的痕迹,颖梅又怎么会再来这个不能回到初时美丽的地方?
床单上的褶皱依然存在,那是他和戴莹留下的“罪证”,夕阳依旧照耀着这个曾经充满着无数浓情蜜意的房间,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人去楼空!
“这将是我一生的记忆,也是我一手造成的回忆。”慕容云这样痛苦的想着。
离开的时候,环顾着房间里曾经熟悉的一切,慕容云心底默默的念道:“再见,颖梅,再见,我们温馨可爱的家!”
毕业离校的那天早晨,慕容云早早的就起来了;天空中飘着绵绵细雨,他在校园里每一处和颖梅相会的地方驻足,在记忆里搜寻着那些和颖梅在一起的日子,泪水和着雨水,顺着脸颊,慢慢滑下…
慕容云落寞的回到滨江,家中却传来不大不小的喜讯,还不到五十一岁的父亲荣升滨江市副市长。
为了不影响家中的喜悦气氛,慕容云强自将失恋的痛楚掩藏,在父母面前,他一直强装笑脸、强颜欢笑,只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才会失魂落魄的躺在床上发呆,任思念和懊悔如潮水般汹涌。
颖梅一年前曾在这个房间里住过,仿佛颖梅还在他的身边,到处都是她的身影,他仿佛还能感觉到颖梅的气息,那个快乐的假期也恍如昨日,历历在目。
大学三年级的暑假,颖梅和慕容云一起回了滨江。
慕容云的父母见到颖梅,心里都是一百二十分的满意,尤其是母亲,言谈话语中,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之情。
比慕容云小四岁,过了这个暑假就要升高三的妹妹慕容琳,更是和颖梅一见如故;琳琳正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少女的心事,不愿意和父母、哥哥透露,却愿意毫无保留的和颖梅姐姐说。
慕容云的家那时还住在“老屋”,房子大约有一百四十平方米;他和颖梅虽然已经有过男欢女爱,但在家里,尤其是在父母面前,还是不敢太显露亲密的痕迹。
晚上,颖梅睡在慕容云的房间,慕容云则去书房打地铺;白天,趁父母上班和琳琳不在家的时候,他们才会在一起无所顾忌的纵情欢爱。
一次做完爱,两个人相拥着聊天的时候,颖梅对慕容云说:“琳琳妹妹又可爱、又漂亮,真招人喜欢!”
慕容云咧咧嘴,玩笑似的说:“随我!”
“胡说八道!”颖梅笑着在慕容云胸前轻拍了一下, “不过,你们兄妹俩的确是遗传了爸爸妈妈的优点。”
“老婆,”慕容云不忍释手的摩挲着颖梅腿根处粉嫩绽放的桃花,“咱们的孩子将来也会继承咱俩的优点。”
“去你的,”欢爱的余韵在颖梅的面庞上还没有完全散去,愈发显得嫣红如醉,“谁和你有孩子!”
慕容云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保险套,一边在颖梅眼前摇晃,一边浅笑着“威胁”:“那我以后再也不戴这个小东西了,看看会不会有孩子!”
“你敢!”颖梅从慕容云手中夺过保险套,塞在了枕下。
“唉…!”慕容云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的说:“我还真不敢,我现在就盼望咱们赶紧毕业,我就再不用戴这个小东西了,感觉可真不好!”
“老公,”颖梅温柔的抚摸着慕容云的胸膛,“别着急,还有一年,毕业后我们马上结婚!”
整个假期,十六岁就会开车,十八岁就考到驾照的慕容云,驾驶着父亲给他借的一辆“三菱”越野车,载着颖梅,游遍了滨江市的大街小巷;也会在凌晨,他和颖梅早早的起来,背着竹篓去赶海;亦会在傍晚时分,他和颖梅背靠着背坐在海滩上,看夕阳西下,看彩霞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