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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妍抬起头,迅速地擦干了眼泪,掏出一面小镜子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然后走过去,把门打开。毕旅长走进窑洞,坐在椅子上,转过身,看李妍已经出了窑洞,站在门外。院子里刚才偷窥毕旅长的战士们全都溜回窑内,只有哨兵在来回走动。

毕旅长生气了,命令道:“李妍,进来”!

李妍唯唯诺诺,走进了窑洞,面朝墙壁站着,给毕旅长一个脊背。

毕旅长口气缓和了:“小李子,我知道,我比你大许多,可我也是出于真心。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但愿这件事不要影响你的工作”。

李妍转过身,眼睛罩着一圈红晕,刚刚哭过的李妍楚楚动人,她直视着毕旅长,射出来的两束目光简直能把毕旅长刺伤,事已至此李妍索性破罐子破摔,不留任何余地,把毕旅长逼进死角:“首长,我尊敬您就像尊敬我的老爸,我知道年贵明不敢承认我们之间的婚姻关系,害怕影响他的进步,但是这种婚姻关系确实存在,不然的话我的爹娘不会放我一个女孩子独自来延安闯荡。既然首长说过不会强迫我,那我就再提一个要求,把我的工作调离这里”。

毕旅长好赖领导着一千多名战士,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岂能栽倒在一个小女子手里!?他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直冒了几下,费劲把自己的火爆脾气圈进笼子里,脸上的笑容显得僵硬,他说:“你提出的要求我们可以考虑”。

那一刻,李妍突然对毕旅长产生了一丝好感,感觉中这个瘦小的南方人像个男人。她目送着毕旅长走出窑洞,心情稍微有点轻松。人有时容易产生错觉,感觉中毕旅长已经把她放弃,晚上睡在炕上李妍又突然黯然神伤,她简直昏了头,跟上年贵明来到延安这个鬼地方,对爹娘的思念又填满了她的胸腔。李妍睡不着,点亮油灯,在油灯下给爹娘写信,她似乎有满腔的话儿要说,却连一句也说不出来,她握着笔呆呆地坐着,一直到东方发亮。

自那以后一直过了一个多月,毕旅长再也没有对李妍发动过婚姻攻势,那场风波犹如激流中的一朵浪花,稍纵即逝,不留痕迹。李妍的心态也逐步恢复平静,只是见到毕旅长时仍然拘谨,还在盼望毕旅长能够兑现承诺,把她调离这里。

那天跟往常一样,李妍走进毕旅长办公的窑洞,看毕旅长满脸严肃,把一份文件递给李妍,李妍接过文件一看,一行大字赫然入目:

年贵明同志壮烈牺牲……

郭宇村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郭宇村有十七个男丁帮助郭麻子东渡黄河去打日本,只回来五个,张大山已经被日本鬼子打死,其余的十一个人被鬼子兵用绳子绑到转马沟煤矿当了矿工。当年煤矿工人被称作“煤黑子”,是一群死了没埋的活尸,郭宇村的女人们知道,那十一个人活着回来的希望渺茫,一座活生生的村庄转瞬间变得死气沉沉。

可是郭宇村还有两个人置身度外,虽然他们的老爹也被日本鬼子绑去做了煤矿工人,虽然他们的妈妈也哭得涕泪涟涟,但是他们感觉不来悲伤,他们陷入情网无法自拔,外部世界发生的一切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用年翠英的话说,一对“小冤家”。

吃过早饭年翠英来到蜇驴蜂家,商量文涛跟文慧这一对小冤家的婚事。年翠英想得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既然两个孩子已经热络的分不开,就不如顺水推舟,玉成二人的婚姻,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散一桩婚,年翠英绝不做棒打鸳鸯的蠢事。

年翠英一进院子就喊:“亲家母,我看你来了”。

蜇驴蜂不用出门,就知道谁来了。这两天蜇驴蜂又悲又喜,悲的是青头帮助郭麻子东渡黄河没有回来,喜的是女婿板脑从乱军阵中捡了一条生命回来了。板脑回来的那天晚上,文秀也不管娘跟几个妹妹就在面前,搂住板脑又哭又笑,哭完了笑够了,又用细密的牙齿啃板脑的脖子,直把板脑疼得喊叫起来,文秀仍然不肯松手。

年翠英风风火火地进了屋子,看见蜇驴蜂正在穿鞋,忙把蜇驴蜂扶得重新坐在炕上,自己也脱了鞋上炕,两亲家母对坐,文秀端上来一小簸箕瓜子,两亲家母一边嗑瓜子一边说话。

蜇驴蜂说:“亲家母,我知道你来干啥,可是青头和全发都不在家,全村人心惶惶,这种时候给娃办事恐怕不妥”。

年翠英说出了她的打算:“咱们把俩娃的婚事办小点,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就行。全发不在家,日子总还得要过,我打算过几天把凤栖县城老爹爹原来开饭馆的那幢门面房重新收拾一下,到县城去开一家饭馆,想叫几个孩子到县城继续上学”。

蜇驴蜂暗自思忖,这个亲家母比自己有能耐。嘴上却说:“我的女儿也不是捎来的带来的(意思为私生女),偷偷摸摸算啥?必须明媒正娶”。

年翠英听清楚了亲家母的潜台词,蜇驴蜂还想争端聘礼。年翠英一辈子争胜好强,说话做事干脆,她开门见山地说:“亲家母你放心,聘礼之事全发在时已经准备好了,文慧今年十六岁,按照习俗,聘礼应当是十六石谷子,折合成钱是二十四块银元,另外还有四丈老布,六斤棉花……”

蜇驴蜂不等年翠英说完,忙把话打断:“哎呀呀亲家母,你把我张凤(蜇驴蜂)看扁了,我是说,虽然在一个村子住着,也还得设几桌席,热闹一下,娃一辈子只结一次婚,冷冷清清算啥”?

年翠英知道,蜇驴蜂雁过拔毛,心思很沉,主要是看上了那幢老宅院。如果设席肯定要在老宅院搭席棚,给儿子布置新房也要布置在老宅院内,容易给村里人造成错觉,那幢老宅院属于文涛。年翠英感觉有必要把那幢老宅院的归属说清,避免以后为家产争执。年翠英接上话茬,说:“亲家母你说得对对的,娃一辈子只结一次婚,我也打算热闹一下,只是村里的男人们都不在家,女人们的心里都不袩和(相当于舒服),闹腾得大了恐怕——”

说到这里年翠英故意顿了一下,蜇驴蜂也不是憨憨,知道年翠英想说啥,于是绵里藏针,夹枪带棒:“我家嫁女,你家娶媳妇,怎么铺排是你自己的事。好男不在乎家当,好女不在乎嫁妆,不过女子是娘身上的一块肉,总该为女儿争端一下,文涛是你家大儿子,那幢老宅院理应归文涛所有”。

年翠英的脸上绽开了一朵秋菊,一笑满脸皱褶:“亲家母咱们是隔墙邻居,我家的家事你知根知底,文涛他爷爷走得不明不白,全发还有一个异母兄弟,那郭全中以后究竟回不回来谁也不清楚,回来以后总不能让人家住在野地里。况且我有四个儿子,婆婆养儿个个有份,说什么文涛也不能独占那份基业”。

这些事蜇驴蜂全都装在肚子里,况且年翠英说得全部在理,你找不出破绽,于是退了一步:你家的家事我管不着,我只是想问:“你打算把俩娃的新房布置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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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高原上的寡妇村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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