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掩饰的生活痕迹自然也瞒不过驾校教练的目光,只是佯装不知而已,因为没有武器,一对一较量他并没有绝对把握。
他在默默等待机会猝然发出致命一击,没想到机会比想象来得更早。
白翎微微侧转身体,两名水手立即紧张地抬起枪口并冒出一连串英语,她假装迷惑地问:
“说什么呢?”
驾校教练冷冷道:“叫你别动,再动就开枪!”
白翎缓缓垂下手臂,肘间暗藏的匕首悄然滑落到手掌心,道:“开枪干嘛,难道不能好好谈一谈?”
“谈?”驾校教练摸着身上的伤痕咬牙道,“在你们手里我被折磨成什么样子?!现在还意思要求谈谈!快点举手投降,不然这个荒岛就是你葬身之地!”
“投降,或死亡?”白翎冷静地说,“站在我的立场,你觉得应该选择?”
“好死不如赖活,”驾校教练色迷迷上下打量她,“凭你的脸蛋身材会有不错的结局,不信打赌?”
“你以为没人救我?”
“嘿嘿嘿,事实上我们的组织更高一筹!”
白翎冷不防手一扬:“船不是来了吗?”
驾校教练社会经验丰富,实战经验却欠缺得很,被她这个话题吸引得下意识顺着她指的方向看——
不料白翎抬腕的动作却是射出飞刀!
两名水手正看着两人说话,哪知道白翎说翻脸就翻脸,而且两柄手枪指着的情况下还敢翻脸,都呆了一呆。
“夺”!
匕首深深扎入花格子水手右眼,他捂着头在地上痛苦地咆哮、嚎叫,不久便断了气。
与此同时白翎迅速向右侧跃开,灵巧地避开绿衣水手连开的两枪,双指又弹出一柄匕首,正中绿衣水手手腕!
剧痛之下手枪落地,白翎飞步上前欲抢,却被驾校教练挡住,挥舞着匕首横冲猛打。
白翎对影子组织格斗技巧有所掌握,但达不到鱼小婷那样剖析得了如指掌,何况这些天来营养、体力、状态等等都严重下降,两柄匕首也都当作武器扔了出去,一时半刻也没奈何对方。
绿衣水手捂着手腕坚持蹲下去拿枪,白翎觑了个空档将他踹出几步开外!
驾校教练迅速用脚踩住手枪,怒目道:“你越反抗,命运将越悲惨!”
白翎冷笑道:“是吗?老娘倒要……”
还没说完蓦地背后一阵刺痛,她吃惊地转头,却见几步外又多了个水手,手握麻丨醉丨枪……
白翎意识一阵模糊,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倒地!
可能规模、渠道等方面不如武长荣,至少能稳住当前局面,把技术工人留住,保持下游企业正常生产,至于与武长荣的官司,一时间哪里理得清?
“这个——”
郑南通在众常委的期待中发言。
他指的是冻结、查封长荣以及高管账户,还有追究高利贷责任等等,在常委们看来未必有些孩子式的上纲上线,会让任大伟“很不高兴”。
其实常委们不知道的是,任大伟已经“很不高兴”,若非徐璃大闹常委会,已经被在全申范围通报批评了。
所以任大伟是否“高兴”根本不在方晟考虑范畴内。
方晟点点头,道:“南通同志说得对,好聚好散,问题是人家根本不想好散呐,要不是南通同志突击上门检查,没准把厂子搬空了我们都蒙在鼓里,到时逃避债务、拖欠工人工资和材料款等等一大堆烂事还不搁到正府头上?想想后怕呀,同志们!所以必须要防止类似情况再度发生,必须有一起严厉查处一起,让企业家本本分分经营,别给我成天动歪脑筋!”
娄伯林表示赞成:“是的,要杀一儆百,此风不可长!”
车丛也立即附合:“让武长荣即使退也得伤筋动骨!”
贺铮正准备反驳,方晟沉声道:
“有件事忘了通报,鉴于窦国真交待出新情况涉及润泽商会领导层,今晚专案组准备请苏总进去协助调查,具体情况明天上午会发通报给各位,今天会议就到这儿,请伯林加紧通知相关部门集中,该今晚执行的今晚要执行到位!”
唉,方晟式典型无赖打法又出来了,实在让人无语。
“好。”娄伯林边收拾材料边简洁应道。
段勤却单独留下来,等郑南通等人离开后诚恳地说:
“耽误方书计几分钟,我想多说两句。”
“可以呀。”
方晟重新翻开笔记本,微笑道。
“完全是私下交流无须记录,”段勤连忙阻止道,“方书计,自从您到了润泽,各方面都有非常明显的进步,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大工程如高架、地铁在您的魄力下都到了施工阶段,作为在润泽成长、发展起来的干部,我也为您的决心和勇气而感动!”
“虽然段勤同志发言不多,可看得出对我的工作很支持,也很有实干意识,是发自真心想把润泽经济抓上去。”方晟笑道。
段勤连忙双手合掌:“惭愧惭愧,我跟大多数干部一样都是随波逐流之辈。但是方书计,我留下来是想发自内心地提醒您两句——当然您可能胸有成竹。我真诚地建议您注意处理好与省……省领导的关系,特别是主要领导的关系!去年那段时间可能,可能各方面对润泽都有个明显的打压姿态,您表现得比较强势,某种程度为润泽赢得尊重和一定的生存空间,然而不可避免得罪了很多省领导……”
“是有些。”
“很多小鞋是微妙而隐晦的,不敢直接冲您来,各条线、各直属单位部门其实有苦自知,包括考核、检查、测评等等诸多方面,”段勤道,“回到今晚的事儿吧,坦率讲同志们都没料到您的做法,说明您懂企业,也懂市场,更懂人心,经您摊开来一讲同志们都长荣撤资事件都有了新的认识,至少不再人心惶惶。可是方书计,我还是觉得点到为止比较好,老板终究为了赚钱,赌一时之气发觉行不通就会取消原来的决定,彼此都为对方留几分余地吧,您也说过不看僧面看佛面,武长荣毕竟是任书计的老朋友,您觉得呢?”
方晟欣慰地笑了笑,道:“老段同志能这么提醒,说明平时尽管在工作中存在不同意见,但起码我们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都想润泽变得更好,我的所有做法、所有思路也紧紧围绕这个。关于润泽商会,关于武长荣,我为什么要以硬怼硬不肯释发善意?老段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年来领导干部总站他们角度考虑问题,总为他们着想,唯恐他们生气,唯恐得罪他们,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他们面对正府也颐指气使的态度,凡事都敢讨价还价,稍有不满就撂担子、甩脸色!”
“确实是这样的情况。”段勤沉重地说。
“这段时间同志们可以看到商会收敛了很多,很少对市政工程说三道四,也不到处指手划脚干预城市规划,原来强迫性质的会员费大幅降低,有的会员开始拒交等等,在我看来不叫让步,而是商会恢复应有的地位和职责,”方晟道,“珑黄街办公大院搬与不搬,决定了双方今后很长时间的气场,搬过去了,以后会夹着尾巴做人;不搬,以后逢人就吹,看看市.委市正府三申五令都没办法我们,都知道商会厉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