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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见惊动众人,也不恋战,猛击一掌,一俟阿二闪避,跃身直起,向外飞掠而去,不时有“扑通”“哎哟…之声传来,定是拦截的庄丁被击伤。王保保脸色凝重,问道:“阿二,来人是什么路数?”

阿二上前一步,躬身回道:“禀主人,恕小人无能,没能把他拦下,也看不出是何门何派的武功。”

王保保缓缓道:“宵小奸究之徒,大家也毋须放在心上,都回屋歇息吧。”走向段子羽笑道:“倒让段掌门见笑了。”

段子羽微微笑道:“王庄主客气。段某树敌颇多,说不准来人是冲着我来的。或许是我给贵庄带来了麻烦。”

王保保大笑道:“段掌门真会说话。不过段掌门的仇敌便是我王某人的仇敌,段掌门若有需要人手的那天,太和庄上下任凭驱使。”

众人都进屋后,王保保忽然一眨眼,低声道:“段掌门武功精绝,可忒不懂怜香惜玉,人不风流枉少年。”狡黠一笑回屋去了。

段子羽笑而不答,愈想愈觉其中奥妙无穷。回至房中,见张宇真不知何时溜进屋中,笑脸盈盈地望着他。

待他坐下,张宇真悄声道:“羽哥,方才来探庄的人,好象是我大哥手下的。”

段子羽一怔,道:“你看准了?”

张宇真道:“我大哥教的武功我还能不认识?不知是不是来找我们的。”

段子羽默然不语,看来天师教对此庄也大有兴趣,居然派高手探庄。

张宇真又道:“羽哥,咱们天一亮就走吧,这庄里的人神秘兮兮的,瞧上去没一个好东西。”

段子羽点头应诺,适才提防在先,尚险些着了武青婴道儿,那名阿二一身少林武功颇为精湛,庄内高手济济,稍有不慎实有性命之虞,王庄主刚才的几句话更令他疑云大起。段子羽见张宇真到来,二人俱是难耐孤裘冷枕,索性灭烛登床,共效于飞之乐。

五更时分,庄外骤然传来马蹄声,登时人声鼎沸,段子羽和张宇真忙忙起床,持剑在子,不知外面又有何变故。

段子羽抢出屋外,却见八臂神剑方东自血人似的由阿二几人扶了进来,大是骇然。以方东白精绝的剑术,当世武林能令他受伤的实无几人。迎上去问道:“方前辈,是魔教下的毒手吗?”

方东白面色沮丧,如欲虚脱状,见此情景,段子羽心下大慌,暗自思忖:“定是杨逍、范遥、殷野王、韦一笑等魔教高手齐至,才令方东白如此模样:那么华山弟子也必遭凶险了。”想至此处,懊悔万端,恨自己不连夜驰至华山…

方东白喘息半晌,才微微道:“华山派无恙,段掌门放心,老朽是被一群不明身分的高人袭击,除老朽饶幸逃脱,其余兄弟俱罹难身亡。”、。一段子羽闻所本派无恙,心中略定,见方东白如此惨状歉疚殊甚,脑中电光一闪,,已隐约猜到袭杀方东白的必是天师教高手。却不明白天师教何以对太和庄的人下手。

方东白解去衣裳,大小剑创达三十余处,有数处深可见骨,所幸五脏筋骨皆未伤到,也实是凶险万端。段子羽已可想见当时血肉横飞的酷烈场面。

方东白敷上金创灵药后,又进补了些食物,精神略见好转,缓缓讲述他和一干武士的遭遇。

原来方东白率庄中二十几名好手快马驰往华山,此处距华山已不远,这一干人又个个骑术精良,坐骑也都是神骏非凡,几个时辰便已赶到华山。

却见明教五行旗人众排到在华山脚下,指名要段子羽和华山二老出战。华山大弟子宁采和早已知闻魔教来袭,是以安排下强弓硬弩,滚木擂石,守住华山险要隘口…

华山险峻异常,有“华山自古一条路”之称。华山弟子凭险据守,有备而发,五行旗人众倒也一时奈何不了,只管在山下大骂叫阵。

方东白所率武士乃是当年汝阳王府的精锐,二十几人快马冲进五行旗人群中,五行旗措手不及,登时阵脚大乱,原先策定好的金、木、水、火、土、五行生克变化的阵势立时束之高阁,无用武之地,近身肉搏,所携带的毒水,也不敢施放,竟被这二十几人杀得大败而归,却还不知败在问门何派手上。

方东白等杀退明教五行旗后。也不歇息停留,拨马回转,守在山上的宁采和等也不知这群好似从天而降的高手是什么人。方东白等方驰回潼关,忽遇二十几名黑巾蒙面的人狙击。一交手,自己一方立时被毙五人,方东白临阵经验何等丰瞻,一见之下,惊得瞠目结舌,这二十几名蒙面人个个剑术精湛,有几名较自己还高上一筹。饶是他一生浸淫剑术,自负对天下剑学无所不窥、无所不通,竟认不出一招半式来。

顿饭工夫,方东白这方即已所剩无几,方东白剑术精妙,虽有四名高手围攻,一时也取之不下,方东白见大势已去,遂奋力杀开一条血路,夺得一匹马逃回太和庄。

他讲的虽简略,但室内环听的人无不惊心动魄,骇然汗流。庄内除玄冥二老外,即以方东白武功最佳,所率武士也都是精锐,居然被人一对一地消灭殆尽,方东白虽然逃脱,也半出天幸,那几处重伤任哪一处再深二三分,他便得筋断骨折,遑言逃逸了。

好半天,室内鸦雀无声,只听得见方东白粗重的喘息声。

王保保曾作大将军多年,深知兵危战险,自古无常胜将军,对一战之得失殊不在意,虽损折了二十几名好手,但方东白得以生还,已是万幸,所深忧的只是何人对自己身份起了疑心,而大下辣手。

要知他乃蒙元贵胄、亡国余孽,不单为朝庭所不容,便是中原武林、西域明教察知他身份,也必人人得而诛之。是以多年来,他深居简出,惟恐被人识破真面目。好在蒙人人主中原七十余年,所纳妻妾多是汉室美女,代代遗传,到他这一代,已然与汉人无异,汉人语言、礼仪、生活起居更是生来如此,多年来蛰居太和庄内,倒也无人察知其异。

此战一起,他登时感到必是有人料到了几分,加之昨夜有高手探庄,更感大事不妙。他深知此事一旦揭开,公诸天下,自己莫说无藏身之处,灭门分身大祸更是不旋踵而至。不由得汗透衣裳,五内如沸。

段子羽皱眉道:“王庄主,平日可有什么厉害的对头?”

他见王保保身份极为神秘,以为他与天师教结了极深的梁子,故发此问。

王保保心中暗道:“我是对头满天下,真成了孤家寡人。”摇头道:“兄弟只与魔教有些恩怨,与其他门派惧无过节,此事想必是魔教所为,障头遮面也算不得英雄好汉。”段子羽回至房中,向张宇真细说此事,不解道:“你们天师教究竟要怎么样?对哪门派都不放过?”

张宇真想想道:“我也不知道,教中之事是大哥作主,连我爹也很少过问,我更懒得管了,不过,这些事也未必是我们天师教做的。”

段子羽想了半晌,方道:“除了天师教,没有哪家门派有如是多剑术高手。”

张宇真娇笑道:“承蒙夸奖,实不敢当。段掌门才是当今世上剑术高人。”

段子羽无心和她说笑,正色道:“你大哥这么做,难道真的要做武林皇帝?”

张宇真微感不耐,笑道,“我大哥的心事我哪里会知,其实你也毋需为此烦恼。他就是把武林中人都杀光了,也不敢动你一指。”

段子羽知她在天师教确无职事,整天不过胡闹罢了,也不再问。

少顷,王保保遣人来请,他来至客厅,王保保让茶毕,兜头一揖道:“段掌门,兄弟本欲与段掌门多亲近几日,哪料出了此事。兄弟欲亲出江湖,查察此事,不能多多向段掌门领教,实是大憾,来日方长,见面的日子也多似树叶,那时再与段掌门杯酒言欢,联床夜谈吧。”

段子羽笑道:“王庄主客气,在下晨起即欲告辞,不想出了方前辈之事,是以稍作稽溜,既然如此,在下这便告辞。王保保满面堆笑道:“段掌门,是兄弟向你告辞,如今你是主人,兄弟是客了。”

段子羽愕然不解,道:“王庄主此语何意?”

武青婴在旁娇笑道:“主公,王庄主久仰主公高义,是以将此庄送与主公,作为见面的薄礼,还望主公笑纳。”

段子羽失笑道:“王庄主,这玩笑实实开不得。恁大一座庄院,在下要之何用?”王保保捻须笑道:令先祖当年君临大理,抚有万民,那是何等的风光气魄。段掌门无潢贵胄,龙子龙孙,竟连这座破烂狭小的庄院还嫌大吗?“段子羽苦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国柞兴衰,关乎天之气数,岂人力所能强求。再说在下出掌华山,要这等气派华丽的庄子实是无用,王庄主盛意心领,还望收回成命。

王保保拍手道:“抬上来。”

只见阿大、阿二抬着一块匾额上来,揭开红绸,上书“华山别院”四字。玉保保道:“将此匾悬挂庄首。”两人应声而出,步履如飞,段子羽欲待拦阻,已然无及。

武青婴道:“主公毋须多虑,王庄主实是一番诚意。此处距华山甚近,且权作华山别院使用,臣妾夫妇替主公看守此庄使是。”

段子羽还待峻辞,王保保拱手道:“段掌门兄弟就此别过,改日再来造访。”此时有管家来报:“主人,外面车马已备好。”王保保哈哈一笑,拂袖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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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阴九阳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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