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重逢

1.与楚戈负气，柳艺飞找了个“婆家”

柳艺飞可以选择3个实习的地方。一个是海宁“爱乐广场”室内音乐厅，一个是朱人凤手下的“警旗乐队”，一个是“华绵学园”。

楚戈去了“警旗乐队”，并且为的是寻找含笑，柳艺飞无论如何是不能再去了。

音乐厅是海宁唯一的专业钢琴演奏场所，是提高演奏水平的最佳选择。叫人不爽的是，报酬很低。

如果同楚戈没分手，两人都去那儿，不为钱为情，那是值得去的，不爽也爽。现在去那儿有什么意思呢？

“华锦学园”是梅玉介绍给她的。梅玉带过的幼儿班有好多孩子后来都进了“华锦学园”。梅玉说，那里学费不高，工资高，很多上不起学的孩子还免费。在那工作的人都说老板是个厚道人。

柳艺飞倒不是这样想，她想去看一看，然后再做决定。

“华锦学园”在海宁东山脚下，离市区30公里，红砖四层楼，排列整齐，宽敞的草坪，到处开着叫不上名的野花，叫人看着朴实亲切。

传达室的校工告诉柳艺飞，校长正在忙，问她是等一会儿还是到校园里看一看。

校工是个年青人，虽然衣着朴实，笑容可掬，可柳艺飞觉得他不像是个校工，她感到一阵慑人的寒气。

柳艺飞说：“谢谢你，我看一看好吗？”

正是上课的时候，校园里几乎没有学生，教室里不时传出读书声。远处的体育场有学生上体育课，不远处，有个摄制组正在拍戏。再往近处，是一个工人，正在草坪上除清野草，剪花，浇水。

波光粼粼的人工湖畔，有一个学生坐在石凳上，象是在哭泣，花工放下工具走向小孩子。

工人：“小同学，你为什么不上课在这儿哭啊？”

学生：“老师不让我拍电视。”

工人：“为什么？”

学生不语，伤心地哭了。

工人：“小同学，我是校长，我可以帮你的忙，不管你有什么困难。你愿意告诉我吗？”

学生：“他们嫌我衣服破烂，会弄坏学校形象。”

校长打量着学生的衣服，“你这衣服是旧了些，也还能穿。学校不是给你做了校服吗？”

学生：“我妈妈说要在集体活动时穿。”

校长：“你叫什么名字？”

小学生：“我叫林永生。”

校长拉起林永生走向正在拍摄的摄制组，拍了拍导演的肩膀。导演转过半个头，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一位女老师急忙解说：“导演，这是我们校长，张孝慈校长。”

导演急忙转过身来，“校长您有事吗？”

张孝慈拉着林永生的手，不容置疑地说：“导演，我的这个学生他很想拍你们的戏，请你安排一下。”

女老师：“校长——”

张孝慈：“对不起，请叫我张老师。”

女老师：“张老师，是我没叫林永生参加。”

张孝慈：“为什么？”

女老师：“他的衣服今天不合适。”

张孝慈：“这样不好。你应该珍爱每一个学生。”

女老师：“我记得您的教导。”

张孝慈：“不是教导，是我的想法。如果你不理解我怎样爱学生，请你想想你怎样爱自己的孩子。”

女老师：“我错了。”

张孝慈：“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我就得请你离开学校。”

女老师：“我记住了。”

柳艺飞不由地打量起张孝慈这位校长。她仍然无法把这个30多岁的男人和校长联系起来。不知为什么，她想起了传说中的忍者。

“请问，您找我？”

柳艺飞听到问话，回过神儿来，原来张孝慈是问她。

柳艺飞：“校长，我给你们送过材料，我叫柳艺飞。”

张孝慈伸出手又缩了回去，一边拍着手上的泥土，一边说：“你看，我太脏了。谢谢您到我们这儿来。你要是不介意，我们就在这儿谈谈？不过，我不习惯人家叫我校长。”

柳艺飞：“没关系，就在这儿说。”说着，在一张石凳上坐下。

张孝慈：“我看过你的材料，你要是能到我们学校来，我很高兴。不知你决定了没有？”

柳艺飞：“张老师，我决定了。不过，我在这儿只能待一年。我本来是要去读研究生的，可学校临时有个政策，在校生考研究生，要有一年的实习经历。”

张孝慈：“一年也行。”

柳艺飞：“我决定了。”

柳艺飞想问一下工资待遇，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张孝慈：“你不想知道我们给你的报酬。”

柳艺飞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张孝慈：“我们的工资不高。不过，有一样工作一直没有合适的人去做。我们学校有50多名学生，过去学过钢琴，现在也想学，希望你能把他们教起来。”

柳艺飞：“我一个人教这么多人？”

张孝慈：“办法您自己想。我们的报酬是这样。你这样的老师带学生，每节课时大约是50元，我们也按这个标准来付给你报酬。”

柳艺飞飞快地算了一笔账，50个学生分成5个组，如果她每天每组上1课，5个课时就是250元，一个月7000元，一年能挣8、9万元，而她哥哥柳青的工资一年才是3万元不到。问题是，这么好的差事，为什么以前没有人做啊？

张孝慈看出了柳艺飞的疑问，问道：“柳老师，你有什么问题？”

柳艺飞脸热了一下，“张老师，这工作以前为什么没人做？”

张孝慈：“以前我也有过这个念头，但一直没有合适的人来应聘。昨天看到你的材料，我才决定要做的。”

柳艺飞：“谢谢张老师。我什么时候来上班？”

张孝慈：“最好是今天。”

一年时间挣点钱，这就是柳艺飞的心思。

离开“华锦”，柳艺飞给蒋家静打了个电话，说实习的地方找到了，又问：“师弟他去报到了吗？”

自从与楚戈分手，她第一次主动提起楚戈。

蒋家静：“师弟他正要去报到呢！”

.为含笑，楚戈成了警营里的实习生

这一天，到海宁市公丨安丨局报到的新人有三批，一批是公丨安丨院校毕业，坐船来的，他们是地道的丨警丨察。一批是从艺术院校招来扩充“警旗乐队”的，身份是丨警丨察，不过干的活儿是文艺，有点儿像部队的文艺兵。一批读研究生前来锻炼实习的，一年后又要走人，比如楚戈。当然，这类实习一年的见习生主要不是楚戈。

新兵入队历来是件热闹事儿。朱人凤一向主张人多力量大，一下子增加这么多人马，尤其欢喜得紧。他亲率政治部后勤处一干人在码头接上了海上来的公丨安丨院校生，在机场接上了空中来的文艺警，回头又到海宁音乐学院，接上了楚戈。直到这时，楚戈才发觉刘畅居然也参加了公丨安丨，而且还是地道的丨警丨察。

刘畅神气地扬着头，“怎么样，谁牛？”

楚戈：“先让你牛起来也好。”

刘畅：“你没怀疑我动机不纯吧！”

楚戈：“没怀疑。”

刘畅：“我就是没安好心。”

楚戈：“我知道啊！”

刘畅哼了一声，说：“我才不是奔你来的呢！”

朱人凤带着浩浩荡荡的新警们正要回到局本部，人事训练处报告，说新招的特警训练刚刚结束，要求局长检阅。朱人凤说：“你这个处长当得好啊！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候报告最恰当的事。”

朱人凤招呼着新兵们说：“年青人，老朱有话说，给你们临时加一个节目！”

新警们看出不是坏事情，兴奋地问道：“局长什么节目啊？”

朱人凤光笑不说话，带着新兵们就走。

新节目是打靶。新警们多是第一次射击，除了新鲜，剩下的全是紧张。结果，虽然每人都有训练有素的教官辅导陪练，几乎人人吃的都是烧饼，直乐得朱人凤哈哈大笑。

刘畅：“局长，这么多零分您还笑啊？”

朱人凤：“这么多零蛋哪来的？是有这么多人啊！姑娘，干咱这行，有了人，就有戏！”

朱人凤发现了楚戈的成绩，说：“真没看出来，你还打出几个10环。蒋教授说你只会弹琴，我看她又要走眼！她那个人哪眼光总是有问题。”

说着，朱人凤挥手招呼着大家，“年青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