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巴车很快追上了摩托车，“驼鸟”没有觉察。戈阳与司机耳语了几声，起身到了车门前。中巴车与摩托车并行的刹那，车门打开了，戈阳横着身子扑向“驼鸟”2人。戈阳抱着“驼鸟”翻了几滚停下来，一手从身后将“驼鸟”制住，另一手握着张开机头的手枪指向艰难起身的同伙。

司机：“非常报歉朋友们，我想这部车还要继续被征用，‘周末假日’怕是去不成了。”

这是骤然之间发生的事情，前后还不到2分钟。

楚戈已判若两人。刘畅见大家都有些扫兴，说：“别扫兴，咱们明天再来。今晚回去我请客。”

柳艺飞发现楚戈另有心事，问道：“楚戈你怎么了？”

楚戈声音在空中飘着，“我看到她了。”

柳艺飞喘着气问：“谁？”

“含笑。”

柳艺飞有些糊涂，“含笑？你认识她？”

楚戈：“我小时候一起弹琴的伙伴，她叫含笑。”

柳艺飞半信半疑地说：“这么多年不见你能认出她来？”

楚戈：“肯定是她！”

柳艺飞无奈地闭了闭眼睛，眼泪几乎要流出来了。

多愚蠢啊，一个近在咫尺的敌人，居然这么久都没能察觉！

她曾见过含笑，也听梅玉讲过，凭感觉，那就是楚戈寻找的含笑。但她不愿就这样罢休，拱手把自己爱的人让出去。

柳艺飞恢复了平静，说：“都过了10几年了，你怎么能认出来？你也许认错了。”

楚戈固执地说：“怎么不能认出来？肯定是她！”

柳艺飞：“可是，她在哪儿呢？海宁有300万人口，你能找到她吗？走吧，咱们一起去吃饭，把你的故事讲给大家，然后就忘了它。人不能为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心愿活着。”

“为什么就不能为一个心愿活着呢？”

楚戈最终没去和大家一起吃饭，而是回了家。他在钢琴边坐了很久，然后又弹了几句，最后拿起乐谱在背面写下了一串音符。这是见到含笑后在耳边隐隐绰绰响起的旋律，这时渐渐开始清晰起来，楚戈一边在钢琴上试弹校正，一边在乐谱上把他们记录下来。

4

蒋家静当然发现了楚戈的变化。不单是他的忧郁，不单是因为他作曲，而是他谱写出的曲子。虽然还不完整，但每一句都极其忧郁伤感，思念之情如泣如诉。她尝试着问楚戈这曲子写的是什么，楚戈说，他想起了3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于是蒋家静就问柳艺飞。

蒋家静也是难以置信，隔了10年了，楚戈会认出少年时的伙伴，“楚戈遇到的女孩肯定是同梅玉在一起的含笑吗？”

柳艺飞：“我的感觉不会错，肯定是她。”

蒋家静：“要这样，我们就不能让他俩见面。只要不见面，事情就好办。”

要说300万人的城市，一个人再次遇到另一个人，概率几乎是零。但是，中间有了梅玉，事情就不大好说了。蒋家静说，“艺飞，这事梅玉是可以帮忙的，但不知道梅玉是什么样的人，她要是把真相告诉了含笑，就弄巧成拙了。”

事情弄到这个份上，柳艺飞也没了往日的矜持，“我这就去找梅玉。”

梅玉正蹲在地上用抹布擦地。

柳艺飞懒懒地看着她勤劳的样子，觉得有些滑稽。

梅玉：“是不是想和我一起干活啊小妹？”

柳艺飞没精打采地说：“像个钟点工似的，我哥整天都不回家，你擦它干什么？”

梅玉：“这你就不懂了，这家里要是不收拾一下，连丁点儿人气都没有，看着让人空落落的。”

柳艺飞：“那还不赶紧结婚？”

梅玉：“领了那张纸你哥天天回家了？做女人得懂一个道理，做同样的事，结了婚你是应该的。不结婚，男人就得说你体贴贤惠心存感激。为什么非要结婚？”

一句话，说到了柳艺飞的痛处。

在柳艺飞看来，女人必须结婚，结婚才能拥有。不然，凭什么说你拥有一个人的爱？

柳艺飞幽幽地说：“女人再漂亮，她吃得也是一碗青春饭，年青时不嫁，老了谁还会要你？”

梅玉：“人不是还有个情义嘛！”

梅玉忽然觉得不对，抬头望着柳艺飞，问道：“小妹你今天怎么了？恋爱了？”

柳艺飞：“就算是吧。”

“什么叫就算是吧？恋爱就恋爱，是谁？拿不定主意的话，领过来让我看看，我帮你拿主意。”

柳艺飞：“楚戈。”

“楚戈？”梅玉笑了，“你不嫌他没男人味道吗？不想嫁大款了？”

柳艺飞：“我改主意了。”

梅玉：“这就对了。女人找个男人不难，关键是你想要什么。大老板钱多，会哄你高兴，可他们懂得爱吗？找楚戈没错，甜甜蜜蜜一辈子，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这一刻，柳艺飞悔得简直要死，“可我还没和他说清就出了麻烦。”

“什么麻烦？”

我遇到了情敌！柳艺飞本想这么说，但她没说，她觉得这样有些长别人的志气。

柳艺飞：“楚戈遇到了小时候的伙伴。”

梅玉：“你就和她争。凭你的实力，一定能赢的。”

柳艺飞喃喃地说：“姐，我怕争不过她。”

梅玉一下来了精神，“这有什么，我帮你一起争。你说吧小妹，我做什么。”

柳艺飞：“不能让他们见面。”

梅玉一听楞住了，“不要叫他们见面？我怎么能拦住人家。”

柳艺飞：“你能，这女的她就是和你住一起的那个含笑。”

“含笑？”梅玉说：“这太不可思议了！到底怎么回事？”

柳艺飞把经过说了，也说了蒋家静的请求。

梅玉听完就笑了，“不让他们见面，这我能做到。不过，蒋家静不了解男人，尽瞎说，封锁能解决问题吗？不让他们见面就一定会爱上你？关键是解决你俩的事情。”

柳艺飞听得有些灰心，楚戈现在失魂落魄，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呢？

梅玉：“你现在说什么楚戈当然听不进去。所以你什么都不说，有关这事，一个字不提，你越当事，他就会越来劲。你不把这事情当事儿，他自己就会觉得没意思了。这时候，你不让他们见才有意义。”

柳艺飞：“这好象不行。楚戈表面文弱，其实他骨子里有股说不出来的劲儿，有时挺能沉得住气，我要是等，怕什么也等不到。”

梅玉：“当然不能等，但你也不能急。人家本来喜欢你的，由于你拒绝了他，才变成不伦不类的师姐弟。现在楚戈已经接受了你们这种感情，也许还根深蒂固。这并不是说亲情就永远是亲情，恰恰相反，你有得到她的最好的机会。”

柳艺飞：“我有什么机会？”

柳艺飞：“我有什么机会？”

梅玉：“这女孩子呀，再聪明，不开窍也是个傻丫头。你想想，他信任你，亲近你，把心还可以敞给你，这不是最好的机会吗？你要做的，不是和别人争风吃醋，而是做个亲姐，比妈还要亲的亲姐，能理解的要理解，不能理解的也要理解。他想含笑的时候，同她一起想，一起去寻找。慢慢地，他就离不开你了。”

柳艺飞还是不踏实，“这样下去，我不永远都是他的师姐吗？”

梅玉说：“是师姐不错，但不是永远。多情的人一般都很脆弱，得到他的爱情，你不仅要爱，更要给他安全。当没有人替代你的时候，你要求什么，他都不会拒绝了。再说了小妹，你这么漂亮性感，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傻小子，迷住他还不是迟早的事。”

柳艺飞的心终于安了下来，不好意思地说：“老师其实也说过，爱情就是天天见面。”

梅玉：“没错，你就是天天与楚戈见面。不要和那个影子争，亲情的日子久了，终究会变成爱情。”

5

审讯“驼鸟”，柳于和戈阳做的是悲观的打算。没想到，“驼鸟”开口就是一通神侃：他亲眼看见了海宁贩毒界老大“九段王”，当然，他自己贩毒的事只字不提。

2年前的一个夏夜，“驼鸟”和手下4名兄弟在“零点”广场的“零点酒吧”饮酒作乐，陪酒的是领班小姐方玲。在“驼鸟”的印象中，方玲是个爽快的人，酒量和酒胆也比较可观，可是，那天晚上，她不快乐也不饮酒，满脸的心事。问了半天，方玲说：“我看了不该看的事情。”又说：“这地方，呆不下去了。”

“驼鸟”好奇起来，偷偷过去一看，便看见了方玲所说的那个小白脸正在偷偷拍照广场。广场有什么稀奇要发生？“驼鸟”开始留心广场上的动静。果然，他看到了丨警丨察围捕的壮观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