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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下电话,我又给老九打过去,老九那边背景声音嘈杂,很显然在歌舞厅之类的地方腐败。这家伙开着一家贸易公司,整天跟海关之类的部门打交道,夜夜笙歌,却乐此不疲。我问他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我大声说老九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跟我打马虎眼。他居然叹了口气说,哥们儿要不你还是来一趟吧,有什么事情我们当面谈。

他奶奶的,几天之内,我已经是第三次听到这个“当面谈”了。我说我考虑一下给你消息就挂了电话。回去接着吃饭,那位处长问我滨海的项目怎么样了,我说可能我要过去一下,进入攻坚战阶段了。他点点头说有这个必要,然后端起酒杯跟我碰杯,说祝我此去一路顺风,马到成功。

我考虑了一晚上,第二天跟老唐通电话告诉他我这就启程,老唐显得很是高兴,叮嘱我从财务那边多支点钱带着。我订了机票,通知老九我晚上到,让他去接机,老九也显得很高兴,说是三年没见过我了,今晚要好好喝两杯。

飞机轰鸣着起飞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一阵撕裂的头痛。

离那个城市越来越近了,一些往事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来,也许我曾经以为它们注定要被遗忘,可是当它又再跳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有些东西,永远都是这么近,那么远。

13

这个城市留给我的记忆只是一堆迷惘的碎片,支离破碎,却又像那些玻璃的碎片,时不时会刺痛你,尖锐而且鲜血淋漓。

毛毛是我的初恋女友。我们是在我大三的一个春天认识的。

大三的时候我开始写了许多乐评和歌词,并被多家杂志社与唱片公司选用,可惜的是那些歌词多数被收购后就压了箱底,迄今没有一首面世。

记得我当时还参加了一届校园民谣创作大赛,有首作品获了二等奖,在后期宣传时要求我写个小小的创作文案,我当时写了一段话,其中有一句是这样的:“纵是百转千回,也终归狭路相逢,不能幸免。”当时自己写完后还颇为自得,沾沾自喜。

后来那个大赛因为资金问题,居然不了了之,草草收场,令人郁闷。

若干年后,当我听到王菲的《流年》时,忍不住当场跳了起来,甚至扬言要找林夕打官司去,那时候已经喝得醉眼迷离,但是记忆犹新。

学校由于机制原因,不给学生自己玩乐队,致使我的音乐情结一天天堆积,无处宣泄。好在老九人面宽广,穿针引线,介绍我和医学院、工学院的几个家伙认识,大家准备自己组个乐队来玩。

那是一个春天的下午,人被暖洋洋的风吹得萎靡不振却又舒服无比。初春的料峭已过,热度逐步上升,姑娘们的打扮渐渐开始清凉,赏心悦目。

我就坐在工学院的操场上等老九带一个叫皮皮的鼓手过来,远处和不远处由于春光明媚,都折射出略微有些刺眼的光芒。我等得百无聊赖,就打开老九挂在我肩膀上的书包,拿了包红塔山出来,给自己点上,慢慢地抽了起来。

抽了两口,我看到栏杆的石座上面有个暖水瓶的铝盖儿,就随手将烟灰弹在里面。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一个尖利的声音叫道:“住手!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回过头来,我看到一个漂亮姑娘,细腰长腿,T恤短裙,怒气冲冲。

我懵然无知,四处打量,确定她在冲我发火,但是觉得莫名其妙。

“这位同学,你在跟我说话么?”

“不是你能是谁?”

“我要住什么手啊,左手还是右手?”

“无聊!你抽烟的那只手!”

“这里不准抽烟?哦,你是学生会的。不对啊……”

“你少跟我贫!你怎么能乱弹烟灰呢?”

“我没有乱弹啊,我还专门把它弹到一个容器里了,你看……”说着我示范性地举起那个盛烟灰的铝瓶盖儿,晃了晃。

那姑娘快步走上来,我坐在草地上,视线仰视,觉得她的腿真是好看。可惜,好看的腿飞起一脚,将我手里的瓶盖儿踢飞了出去。

“这瓶盖儿是我的!”她踢完后还生气地把脚在地上跺了跺。

愣过神儿后,我开始愤怒。

我腾地站起来,“你怎么这么野蛮啊!”

剑拔弩张的时候,老九和一个长发卷卷的家伙走了过来,那个家伙还向野蛮姑娘打着招呼:“周萌你也在啊。”

老九奇怪地看着我们,回头跟长毛说:“皮皮,这就是东楼。”

皮皮伸手跟我握手:“你好,哥们儿!你跟周萌认识?”

我跟周萌异口同声大声说:“不认识!”

老九和皮皮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进了排练室,我忍不住开始高兴起来。我拉开蒙着键盘的布,弹了几下,觉得手生得厉害。

活动了几下,我试着弹得顺畅了,并且嘴里哼唱了起来:

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

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

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

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

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是鬼迷了心窍也好

是前世的因缘也好

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

如果你能够重回我怀抱

是命运的安排也好

是你存心的捉弄也好

然而这一切也不再重要

我愿意随你到天涯海角

虽然岁月总是匆匆地催人老

虽然情爱总是让人烦恼

虽然未来如何不能知道

现在说再见会不会太早

我没有看到,有双眼睛在静静地注视着我,开始变得柔和,变得湿润。

14

从那次以后,我们的乐队正式成立,我担任键盘手、主创并兼任第二主唱。

从皮皮的口中我知道了周萌是他们学校的校花,而且家中背景雄浑,我记得当时颇为刻薄地说,这么牛叉,来这里读工学院?皮皮表示这也是她们的疑问,只是无解。

说实话,周萌的确美丽动人,可惜,我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仗着自己漂亮或是家中有钱有势就盛气凌人,优越感十足的女孩子,比如说倪曼就是一例。

有趣的是,周萌居然是这个乐队的忠实听众,时不时跑过来看我们排练,与皮皮老九混得极熟,反而我们之间,永远都是水火不容,一见面就互相攻击,谁也不肯让谁。有几次我还把她给气哭了鼻子,时间久了,如果没有她过来跟我抬杠,我还会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一个酷暑的午后,我们一堆人禁不住天气的折磨,决定停止排练,出去看电影打发时间。于是乎,浩浩荡荡一行十多人集体向电影院迈进。

到了电影院门口,多数人都涌向西片的窗口,我却一个人站在港片的窗口琢磨着有什么电影可以看,我记得当时在放映陈可辛的作品展,包括《金枝玉叶》、《风尘三侠》、《甜蜜蜜》几部片子,于是我决定单独行动,自己去看。

我拿出钱准备买票的时候,听到周萌在我背后说,能不能买多一张票?

我回头有点诧异地看看她,她居然破天荒地站在那里,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忍不住还是刻薄了一句,看港片,你不嫌俗啊?

周萌摇摇头,认真的说,我很喜欢陈可辛。

我没再说话,买了两张票,一同入场。

电影果然没有让我失望,《风尘三侠》是我看过的,而另外两部则是新片。放完之后,老板心情极好地加送了一部李志毅导演的《流氓医生》给我们看,在场的人都热烈鼓掌,为老板的善解人意,也为梁朝伟精湛的演技。可惜放到一半,停电了。

漆黑一片中,谁都不愿离场,都想等候电影的结局。这等情况下,我和周萌显得有些尴尬,于是便探讨起电影,意图打破冷场。

我记得我们聊起了UFO,也就是电影人制作公司。这家公司大约成立于90年代初,几位老板曾志伟、奚仲文、陈可辛等都是在香港电影圈摸爬滚打多年的优秀电影制作者。

最后我们把话题聚焦在UFO出品的一个电影系列《记得香蕉成熟时》。记得我还一不小心把“香蕉”说成了“蜜桃”,好在电影院里漆黑一片,看不到我的脸红。

这是一部堪称中国版的《成长的烦恼》,甚至若干年后在我看到《美国派》大行其道的时候,更加怀念这部电影。

说起成长,说起家庭,勾起了周萌的很多话题。原来她父母真的是上海的要员,家里的确是背景雄浑。可是周萌说,她一点也不快乐。喜欢她的人很多,但不是喜欢她的美貌就是喜欢她的家庭,抑或是两者都喜欢。所以,她当初坚决不考上海的学校,往北京去。但是在考北大的时候以八分之差落榜,但是这个傻瓜不要家里走动关系,任凭自由分配,到了这所工学院。家里四个哥哥,她是最小的女儿,自然是宠爱有加,不会强迫她做什么。我想她的父母也会认为大学无所谓,以他们家的条件,还可以分分钟出国深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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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的一场春梦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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