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明讲完了。众人也不知该做何反映，都看着李昂。这些，张子明早就料到了，现在没心情计较这些，他只是看着安然。安然却只是低头望着酒杯，什么话也不说。李昂说话了：“子明的这个答案也不错啊。”于笑天他们也都笑着说：‘就是，就是，张县长的答案也不错啊。”张子明不理会这些。他说：“安然，给我点支烟好吗？”说完，从桌上的一个烟盒里抽出一支，含在嘴里。手机响起，张子明看了看，是吴萍打来的。他把烟放下，说：“等会儿，我去接个电话。”
吴萍说：“现在很烦是吗？”张子明说：“你都知道了？”那边的吴萍顿了会儿，说：“情况对你很不利。”张子明说我知道。吴萍问：“你打算怎么办？”张子明说：“你说呢？”吴萍有顿了会儿，说：“来一下文殊，马上。”张子明问：“现在？”吴萍说：“现在。”
挂机后，张子明竟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今晚必须去文殊的，可要找个什么借口呢？看来他们今晚宴请自己的目的之一就是尽量拖住自己，不让自己跑动。”张子明在这小小的包间里来回走着，思考着.......张子明又忽然记起：上回也是在这个包间里，接了安然的一个电话的，当时她劝自己少说话的,,,,,,那次就是在这个包间外，有一个光头的女子一闪而过......不过当时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的，现在想来，那个光头女子该是和在木青会议室门口出现的是同一个人！这个，安岳肯定是知道的了？再进一步说，自己的一举一动安岳是很清楚的了。怪不得在那次的清泉事件后，安岳非要宴请自己呢，很有可能是替李昂打探消息的。还有那次和李昂同车，往清泉走的路上，李昂下车接的那个电话，说不准是安岳打的......张子明的心里只感到一阵阵发冷。现在的关键是找一个借口离开这里。给袁雪打个电话，让她说家中有事？这个办法倒不错，可十有八九袁雪会叨叨半天，不知结果怎样；自己装醉？太突然，太慢了。看来只好让安然帮忙了。想到这儿，张子明给安然发了个短信：我有急事，想法帮我离开！别露出破绽。
酒桌上谈笑依旧。于笑天说：“该轮到张县长来一个了。”张子明没有搭理，坐了下来，看着安然。安然只是扫了他一眼，说：“刚才张县长说让我给点只烟的，要点，也得从李书记开始啊。”说完，走到李昂身边，拿出一支来，递给了李昂。李昂说：“我是不抽的，不过既然是安然点烟，倒是很乐意的。”点燃后，安然自己也点了一支，吐了口烟圈说：“李书记，上回咱喝了个交杯酒，这次来个对口烟怎样？”李昂干笑着，不说话，脸上却是一阵红一阵白。安岳叫道：“安然，你不要瞎闹了。”安然一字一句的说：“我怎么瞎闹了？上回不就是这样吗？”其他人都不说话，再说了，这是安岳的家事，也差不得嘴。安然还要说什么，李昂马上说：“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张子明虽不知什么原因，但听到李昂突然宣布结束，心里着实高兴。
张子明出门打了个出租。快到自己家楼下时，又让司机往回开，在碧海转了弯后，才吩咐司机开往文殊。
快到文殊的时候，收到了安然的短信：保重。只有这两个字。张子明本想回个电话，问问安然今晚为什么和安岳吵架的，可又想到一时可能说不清楚，就也回了个：保重。发完后又想，今晚安然好像不太对劲，再拨安然的手机时，是一阵阵的忙音。
张子明和吴萍约好在大富酒店见面的。吴萍已在定好的包间里等着了，见到张子明后，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吴萍指了指对面的一张椅子。张子明说了声谢谢，然后坐了下来。
服务生过来问两位来点什么。吴萍说，我要瓶红酒。张子明说，我也是。服务生把酒送来后，顺手戴上了包间的门。无需客套什么，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他和她各自倒满了酒。他端起杯说：“我敬吴秘书长一杯。”她笑着：“只是敬我喝酒吗？”张子明问：“吴秘书长想让我干什么呢？”吴萍说：“我让你一口干了这杯。”张子明说了声遵命，然后一饮而尽。吴平看着他，说：“我就知道你是条汉子。”张子明抿了下嘴，说：“可我觉得这次是硬不起来了。”吴萍说：“要挺住，毕竟结果还没出来。”她双手支腮，幽幽的看着张子明。张子明说：“还请吴秘书长支个招啊。”吴萍说：“我能有什么招？”张子明说：“吴秘书长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吴萍呵呵一笑，指着酒杯说：“再干了这杯。”张子明没说什么，端起杯，又是一饮而尽。放下杯，张子明说：“我醉了。”吴萍说：“你没醉，是你自己说醉了。”张子明低着头，沉默了片刻，说：“吴秘书长真是用心良苦啊。”吴萍说：“张子明果然不凡，一点就透。你现在还没倒下，千万不要有倒下去的想法。”张子明叹了口气，说：‘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吴萍说：“你现在有没有找刘或者牛的打算？”
张子明说：“是想找的，可这种事，这种时机，如果找的话希望不是很大。牛鹏是只认事，不认人；刘丙辰呢，对此事又很生气，如果去找，只会让自己更难看。”
吴萍说：“找是必须的，可不一定非要以此事为借口啊。”
张子明没反应过来，说：“愿听高见。”
吴萍说：“牛和刘是貌合神离，你知道吧？”
张子明说知道。
“这个事，要先找牛鹏，不要说什么照顾，留情之类的话，只需说刘丙辰对此事很生气就可以了。”
“然后呢？”
“然后还要见一下刘丙辰的，除了道歉之外，还一定要说的就是：牛鹏听说此事牵扯到了刘派派，想把事情搞大，具体怎样，就看你的发挥了。”
张子明给她倒了一杯酒，说：“你比武则天还武则天。”吴萍一笑，说：“我要真是武则天，你会是谁？”张子明说：“武则天好像和一个和尚的关系不错，我就当那个和尚吧。”吴萍呵呵笑着：“你要真剃光了头发当了和尚，再挺着个大肚子，那样子肯定........”张子明问：“肯定什么？”吴萍红了脸，说：“肯定可爱。”张子明就怕她向这方面扯，想不到自己扯了出来，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心跳得厉害。也许是就喝多了的缘故，她的脸很红，像涂了层胭脂，齐耳的短发看上去很柔顺。原来她的左耳上是有一颗红痣的，张子明第一次看见，不禁说：“耳朵上长痣的女子都很有智慧。”吴萍说：“我右边肩上也有一颗呢，你看。”说着就把右肩的衣服扯开了。张子明不得不站起身，扫了一眼，说：“这肩上的痣主你位要权重啊。”吴萍的手却一直扯着衣服，说：“你看清了？”张子明说看清了。吴萍问好看吗。张子明说好看，像一颗红豆。
服务生过来敲门问要不要开房，午夜十二点后可以打八折的。
张子明笑着说：“我还真有点困，明天还有重要任务呢，要不我在这儿开个房？”吴萍说：“这儿离我住的地方不远，还是和我回去吧。”眼睛里像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张子明支吾着：“这个......要不......”吴萍说：“你放心，有床有被。”
街上依旧是迷离的霓虹。车少，人更少。她和他都不说话，只是这么不急不慢的走着。不远处的天启大厦还亮着灯，安然会在里面吗？又走了不远，在一个拐角处，有一团黑黑的东西在地上，该还是那个乞丐吧？他还在占领者属于自己的位置。吴萍问张子明现在想什么。张子明说，我在担心明天的事情会有什么结果。吴萍说，今晚做个梦就知道了。
楼道很狭小。他和她并排走着，离的很近。不知是谁先碰了谁，都站住了。她说：“上楼真累。”他说：“是啊，真累。”声控灯明了又暗。她的呼吸她的味道都是百分百的女人味。这一点他能闻出来。他问：“吴秘书长累了吗？”她却什么也不说。他倒紧张起来，又问：“快到了吧？”她说：“你刚刚怎么称呼我的？你忘了我跟你说的，再叫一次？”张子明知道，现在他只要轻轻一揽，她也许就像面条一样贴上来，可他现在不能够，尤其现在真的不能。只是轻声叫道：“吴萍......”她嗯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欢愉，说：“我感到一只蚊子在我肩上，帮我一下。”张子明只是站着，没动，也没说话。她呼出的气息是香甜的，诱惑的，他都吸了进来，咽进了肚子，可就是不动。她又说：“子明，我右肩上有蚊子呢，你帮我一下。”他不能再拒绝了，抬起了左手，迟疑了一下，按在了她的肩上。她的肩有点微凉。他感到了她的抖动。他说：“蚊子飞了。”她却说：“你按的地方正好是那颗痣。”他说：“是那颗红豆一样的吗？”她说：“如果真是颗红豆，你说会是谁在上辈子种下的呢？”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把手拿了下来。她又说：“你说我身上共有几颗痣？”他没回答，咳了一声。他们彼此看清了对方的脸。
屋子里的灯光很柔和。两室一厅的房子收拾的很整洁。她说：‘洗手间在北面，可以洗热水澡的，暖瓶里有热水，我不喜欢喝纯净水。”语气很平淡，很冷。张子明庆幸刚才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自己的想法只是自作多情罢了。她又说：“你睡西面房间吧，有床有被子。”张子明说：“谢谢啊，我太累了，只想早点睡。”
张子明是被一阵尿憋醒的。他迷迷糊糊，急匆匆向洗手间跑去，门没关，一推就开了。吴萍刚从马桶上站了起来。张子明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很尴尬的站在那里。吴萍很镇静，说：“没事，你用吧。”说完，走到一面镜子前梳起了头发。张子明想这该不是做梦，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走到马桶前“哗哗”起来。尿完后，张子明说：“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