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们有没有觉得很奇怪，每次案发的时候，都是李龙第一个到达现场。三起案件都不是李龙在值班，而且三起案发地点分布在县城的不同方位，李龙为什么每次都恰巧在案发地附近出现？特别是第三起案件，那么偏的位置，李龙居然就找到了，而且恰是在闹鬼后的第二天，这时间、地点是不是有些太巧合了？”

“梁队，你是说李队每次第一个赶到现场，是为了控制现场，消除不利于自己的遗留痕迹？”

“是的！而且他很可能通过事先诱导，使现场群众说出有利于他的证词，使我们的办案方向出现偏差。”

郭皓明点点头：“的确是存在这种可能，但是单凭这些疑点就去抓捕一名丨警丨察，是不是证据上还有些欠薄弱？”

“不错，单凭这些我是绝对没有权力去抓捕李龙的。不过，我马上就会有一个铁证。”

“什么样的铁证？”郑玲玲好奇的问道。

“李龙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虽然小心翼翼，机关算尽，但是在他第一次潜入公寓杀害朱博文的时候，还是被李老伯从猫眼上看到了，只不过李老伯当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起杀人案。”

“可是——，后来我们在现场进行笔录问询的时候，为什么李老伯没提这件事情？”郭皓明问道。

“就如我之前所说，李龙第一个到达现场，就对现场形成了控制和震慑。我估计当时李老伯就认出了李龙，但是碍于李龙丨警丨察的身份和领导的地位，使他不敢指认李龙。今天晚上八点多钟，李老伯给我打电话，说他当时就认出了凶手，模样好像还是名领导，所以他不敢说。李老伯本想把这件事情烂在肚里，可是经过这几天反复思考，李老伯觉得那个人迟早会杀他灭口的。因此他今晚打电话给我，准备明天早上来警局指认嫌犯。”

“李老伯没有说嫌犯具体是谁吗？”郑玲玲问道。

梁鸿煊又摇头道：“没有，他说电话里说不清，等明天来了再说。不过他说嫌疑人就隐藏在当天在公寓里的那几名丨警丨察当中。”

刑丽娟回忆道：“当天虽然来了很多丨警丨察，但进入公寓的只有梁队、郭局、李队、我，以及县局二中队的中队长吕鸿波，还有技术组的张鹏，李泽远，一共是七位。”

“也就是说嫌疑人就在这几位当中！”郭皓明思索道。

梁鸿煊点点头道：“现在重点的怀疑对象就在李龙、吕鸿波、张鹏、李泽远这4个人身上。张鹏和李泽远是我从市局带来的，按道理他们与这起案件应该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吕鸿波这个人，我听说他以前是负责治安工作的，所以交际很广泛，和地方上许多老板，包括一些地痞流氓都走的比较近，吕鸿波的嫌疑也不小。不过相较而言，还是李龙的嫌疑最大，是我们应当重点关注的对象。”

“梁队，对我倒是挺信任的嘛！”邢丽娟语调尖酸地说道：“虽然我是市局的，可别忘了我的老家也在青城县！而且伪造现场对于我们法医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梁鸿煊知道邢丽娟还在记恨前几天自己对她鉴定结果质疑的那件事情，他笑了笑道：“虽然李老伯没说嫌犯是男是女，但你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即使真要杀死朱博文，也不可能把朱博文的**打得面目全非，你说对不对？”

邢丽娟脸色一红，想要反驳，却发现这种事肯定是越摸越黑，只好羞赧地低下了头。

梁鸿煊环视了一下在场众人，开始布置第二天的行动方案：“明天早上，包括我在内的这7个人全部解除配枪，到审讯室隔着玻璃接受李老伯指认。刘鑫鹏，郑玲玲，外围的工作就全权交给你们了，到时候我配6名全副武装的市局刑警由你们调遣，一经李老伯确认，你们立刻将嫌犯羁押逮捕。”

“明白！”

“明白！”

33

浓密的黑云将月光完全遮掩，使那栋破旧的居民楼显得更加萧条和败落。

李老伯蜷缩在黑暗的房间里，门窗紧闭，由于接连两起命案在他眼前发生，使他对这里更加充满了恐惧，甚至连灯都不敢打开。

墙上的挂钟敲响了凌晨3点的钟声，李老伯感到一阵的倦意袭上身来，他打个哈欠，披上一件外套，准备伏在桌子上面睡一觉。

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这一趴下就再也没有爬起来的机会了。

一团黑影潜伏在李老伯的门前，静静地窥听着屋里的一切，待听到李老伯的鼾声响起，黑影从包里拿出一个工具，娴熟地打开了李老伯的门锁，然后蹑手蹑脚地潜入到了房中。

李老伯轻打着鼾声，伏在桌子上面，一件宽大的外衣披在身上，使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的臃肿和邋遢。

黑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刀顶在李老伯的腰眼上，左手用力压住李老伯的脖颈，声音冰冷地说道：“你要想活命，明天到了警局就不要胡言乱语！”

李老伯吓得浑身像筛糠似地抖了起来，缓缓地点了点头，好不容易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沙哑的字：“明——明白！”

黑影满意地点点头，就像来时一样迅捷地离开了李老伯的房子。

可是当黑影站在李老伯门前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对面的房门嘎吱一声被缓慢地打开。

“谁？”黑影凝视望去，却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

黑影的身子有些颤抖，想要疾速离去，却又心有不甘。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刀，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那个被称作鬼屋的公寓。

房间正中背对着门的方向摆着一把摇椅，椅子缓慢地摇着，压在地面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这静夜里听来分外的毛骨悚然，更令人恐怖的是椅子上面竟然——，竟然坐着一个人。

深更半夜，鬼屋里面居然坐着一个人！

饶是黑影胆大包天，此刻握刀的手心也渗出了冷汗：“你到底是人是鬼？”

椅子上的人嘿嘿冷笑道：“连我的声音你也听不出来了吗？我就是做鬼也要杀了你们这对*夫**！”

这声音不大，却如同万丈轰雷直击入黑影的心底：“朱博文，是你？这怎么可能？我亲手杀了你，你怎么还会说话？难道你真的是鬼？”

黑影转身想逃，却发现李老伯不知在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房门前，声音干瘪地冷笑道：“既然来了，干嘛还要走？”

“闪开，我不想伤害无辜！”黑影喊道。

李老伯嘿嘿冷笑，却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

黑影只好破釜沉舟，一刀扎向了李老伯的小腹，“咣”的一声却如同扎在了铁板上一般，李老伯却是纹丝未动，连哼都没哼一声。

黑影大惊失色：“你真得是鬼？”

李老伯缓缓地抬起了头，曾经那张皱纹密布的脸，此刻竟然变得平整光滑，在黑暗中看起来分外的恐怖，李老伯居然在一刹那间换了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