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刘耀强的手下究竟说了一些什么?会让这个老实巴交的老农民作出持械行凶的鲁莽行为?”梁鸿煊好奇地问道。
“唉,都是些淫言秽语!”李队有些愤愤不平地道:“如果抛开了法律,单从道义上讲,刘耀强那些手下被朱老爷子拿着铁锹满地劈,也是活该的!这个案子的现场我去过,他们吵架的原委,我也大致了解清楚了。”
李队接着便向梁鸿煊描述了当天发生冲突的那一幕:
刘耀强的手下要强推倒朱博文父亲的房子,朱老爷子情绪很激动,骂那些人道:“你们不要狗眼看人低,我在县里也是有关系的,我儿子就是教育局的领导。到时候我儿子知道了,有你们的好看!”
刘耀强的那些手下哈哈笑道:“不就是芝麻粒大小的一个科长吗?听说还是靠老婆的屁股换来的,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朱老头气得满脸通红,儿子儿媳一直都是他心中最荣耀的骄傲,他几乎天天都会向乡里乡亲吹嘘他的儿子儿媳有多么出色,刘耀强的手下竟然当着全村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可想而知,老头是何等的怒不可遏。朱老头立刻吼道:“呸,你们胡说八道!”
‘我们哪有胡说八道?’为首的那个戴眼镜的不怀好意地笑道:“这可是我们刘总亲口和我们说的!当年你儿媳妇没少陪刘总他们哥几个上床,你媳妇大腿根上有一颗黑痣,我们刘总都知道!你要不相信,可以回去问你儿媳妇呀!”
“他一个做公公的,怎么好意思问他儿媳妇大腿根上有没有痣呢?”
“说不定人家家风开放,老爷子早就见过儿媳妇那里的那颗痣了!”眼镜男满脸污秽的笑道。
刘耀强的手下,包括村里看热闹的人听了这番话都是哈哈大笑。
“我说他们家哪来的关系能调到县里呢?原来是靠儿媳妇卖屁股呀!”
“就是,你看他儿媳妇平时里假装正经的模样,还以为是个贞洁烈女,原来是个破鞋!”
“这种女人最**了,那是骨子里的骚!”
村里人也开始窃窃私语,更有那地痞无赖指着朱博文父亲头上戴着的老式绿军帽,讥讽道:“老朱头,你头上的绿帽子还真绿啊!”
“儿子的绿帽当爹的一起带,你们老朱家可是透心儿的绿啊!”
现场的人都轰得一下大笑了起来。
朱老头实在挂不住了,他从地上抄起一把铁锹,冲着眼镜男便砍了下去。
眼镜男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砍中了肩膀,顿时鲜血直流,他惨叫一声,扭头就跑。
于怒未消的朱老头,抡起铁锹又打伤两个人,他自己由于情绪极度,再加上用力过猛,一下子引发了心脏老毛病,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等人们七手八脚把他拉到医院的时候,早已停止了呼吸。
“唉——”梁鸿煊听完这些话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本来能够妥善解决的事情,就是因为个别人的口无择拦,添油加醋,才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有时候,那些看热闹的人,比行凶者还要可恨!
“那朱博文的体貌特征呢?”
“他和陈嘉南的身高差不多,都是一米八零,体型比陈嘉南可能稍微偏瘦些。这个人一直是当老师,后来调入教育局,没有当过兵,平时看起来文质彬彬,不像陈嘉南那么蛮横。”
“朱博文当时去找刘耀强,拿着什么样的匕首?”
“据知情人回忆,应该是那种很细很长的。”
梁鸿煊眼睛一亮:“这会不会就是10�6�18案所使用的凶器?”
李龙也不好下结论:“这恐怕得拿到实物以后,做物证鉴定才能确定。毕竟形制相似的匕首太多了。”
“那知道不知道案发当晚朱博文在哪里?”梁鸿煊又问道。
李龙不太肯定的答道:“应该是在南平县吧!据我们通过当地警方了解,10月8号当天他都在正常上班,10月9号早晨也没见他有异样。不过南平县距我们青城县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一晚上足够往返了。”
梁鸿煊点点头:“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他又点上一支烟,沉吟了半响,然后分析道:“这两个人都与刘耀强有深仇大恨,刘耀强也很有可能急于想用钱摆平与他们之间的矛盾。所以当晚刘耀强有可能是带着30万元,去与这两人中的某一个会面,结果却中了圈套被人杀死了。”
李龙思索片刻道:“那么凶手必是这两人之一了。”
梁鸿煊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这样一来虽然逻辑上的确能够讲得通。可是又如何解释条幅上的那两句话以及刘耀强临死前所写的‘lw’呢?”
李龙也不知该如何应答,感觉豁然开朗的局面,好像又有些山重水复了。
“管他的呢,咱们一步一步来!”梁鸿煊把烟蒂狠狠地掐灭,对李龙道:“李队,你把刘鑫鹏喊来,我有任务交给你们两个去办!”
等李龙和刘鑫鹏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梁鸿煊已经又点上了一支烟,这早已成为他思考问题时的一种习惯,手里如果不拿着一支烟,好像大脑也不会运转了。
梁鸿煊示意两人坐下,然后首先对李龙说:“陈嘉南的事因为涉及到了陈局长,有好多事你办起来可能不太方便。陈嘉南的后续调查就由刘鑫鹏来负责,你帮我重点查一下朱博文,看看他究竟有没有作案时间?一看他有没有不在场的人证;二看事发当晚南平县到青城县的高速监控有没有他车辆通行的影像;三对案发地附近的监控再进行一次梳理,重点看有没有朱博文以及陈嘉南的身影或属于他们的车辆。这个工作量着实不小,而且还得把对陈嘉南的一部分调查也压在你身上,李队你就辛苦一些,需要人手你尽管开口!”
“梁队,您太客气了,都是为了工作!我会把县局能用的人都调动起来的!”李龙看了一下手表:“我晚上七点前一定给您个满意答复,要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送走了李龙,梁鸿煊又给刘鑫鹏安排了调查陈嘉南的任务。
刘鑫鹏刚刚领命离去,梁鸿煊左思右想,忽又感觉有些不妥:“这种趾高气昂的官二代会把刘鑫鹏这种小警员放在眼里吗?搞不好还得横生枝节,看来我必须得亲自走一趟!”想到这里,梁鸿煊拿起帽子便追了出去。
中午去找陈嘉南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对于陈嘉南这种夜生活的动物,中午这个时间点正是他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
梁鸿煊和刘鑫鹏在路边草草吃了一碗面,便按照李队所提供的地址来到了陈嘉南家。
房门打开,一个双眼充满血丝的高大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满嘴酒气地喝道:“你们找谁?”
梁鸿煊很有礼貌地一笑:“我是市刑警支队支队长梁鸿煊,您是陈嘉南吗?我有一些事情想和您了解一下!”
一听是市局的刑警队长,陈嘉南蛮横无理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是梁队长啊,快请进!”